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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時歐陽晗心內驟痛,舊疾立犯,他的手一下按在了胸肋上,額上冷汗涔涔。黑衣人們見他體力愈發不支,就宛若從地獄裏麵出來的惡魔,嗜血的惡魔,一步一步逼近他。那群黑衣殺手像是發瘋了似的一齊朝著歐陽晗撲來,那速度快得讓恍惚的歐陽晗躲閃不及。


    眼見黑衣人手中的利劍就要刺入歐陽晗的胸膛,電光火石之間,隻見陸雪琪身影一閃,已經無比接近地擋在了歐陽晗的麵前,那劍劃過陸雪琪的手臂,鮮血即刻便染紅了她的衣袖。


    就在這時,看到這一幕的歐陽晗臉色一變,陡然噴出一口鮮血,濺紅了他大片的衣衫,陸雪琪一愣,驚慌失措地托住他,說:“他明明沒有刺到你的,怎麽會……”


    歐陽晗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對不起,這一次晗……晗哥哥保護不了你了……好……好像……你也保護不了我了……”他努力擠出一絲最純潔無害的笑,“看來……我們這一次,真的死定了,我們長大了。可……可那些殺手也都在長,他們好像比……比以前更厲害了。”


    歐陽晗說這話時,黑衣首領的眸內閃爍著充滿驚疑與震撼的光芒,好像在說“他是怎麽察覺到的”。


    “都已經快要死了的人了,他們兩個還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呢?”遠處的黑衣人隻看到歐陽晗和陸雪琪兩個人在說些什麽,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心中甚是不耐煩。


    陸雪琪並不知道歐陽晗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隻是木然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保護我了麽?那我怎麽辦?你起來,你起來保護我,起來保護你自己啊,你不是晗公子麽,你不是搖光掌門的嫡傳弟子麽?你別睡……你快起來啊!”


    說著說著,眼淚在不經意間滑過麵頰,過往的種種湧上心頭。這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這個桀驁不羈、機靈灑脫的討厭鬼,何時如此脆弱過?


    自己呢,陸雪琪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真的會喜歡上這個討厭的家夥。可當有人客向著他刺出利劍的時候,她卻猛然間意識到,他早已烙在了她的心上。她不希望他死,她不希望他死,哪怕是讓她用自己的命來換,她也願意,隻願求他一生平安。


    不知因何,歐陽晗驀然大笑起來。笑得身子有些發軟,人也一寸寸地往地上滑,那笑卻是絲毫沒有溫度,“你們……你們就這麽想殺我,十年,十年都過去了,你們還這麽……這麽的執著!”


    聽著歐陽晗的說的這些話,看著昔日那個活潑伶俐的小公主,那首領心中的滋味有些複雜,說不出是感慨還是惘然。十年前,他奉主君之命刺殺歐陽晗,卻陰差陽錯地被自己家的公主搞砸了;十年後,他為了複仇再殺歐陽晗。守在他身邊的竟還是當年那個活潑機靈的小公主,隻是她不記得一切了。


    “你們別過來……否則本姑娘對你們不客氣!”陸雪琪從地上隨便撿起一把尖刀,試圖用它來保護她和歐陽晗。


    黑衣首領知道陸雪琪的身份,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自然不敢與她正麵頂撞,而他那些手下的小嘍囉可不懂得什麽是憐香惜玉,陸雪琪越這樣,他們的殺意就越深。


    陸雪琪把撿來的尖刀塞到歐陽晗手裏,低聲道:“如果一有機會你就跑,別管我知道嗎?”


    歐陽晗凝目看她,正要說什麽,突然那群黑衣殺手逼近他們,毫無退路。


    “都給我站住!”


    黑衣首領說這句話時聲音很大,可以說整個語調都透著一股強硬的鏗鏘之意,這讓歐陽晗半垂的眉睫頓時一顫,慢慢抬了起來,眸中閃出了些質疑的光亮,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可是……”一名殺手抬頭間正好瞧到首領眼中那陰鷙焦灼的目光,把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給咽了迴去。


    歐陽晗忍著心口上的翻滾,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對陸雪琪說道:“雪兒,如果你真的是雪兒。他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快點兒走吧!”


    陸雪琪開始聽著,尚有幾分欣慰,但聽到最後,神色又變成了凝肅,語氣鏗然地道:“我不走!”


    歐陽晗搖搖頭,視線卻越加模糊,軟軟靠在陸雪琪身上,覺得身子有些輕。他不能萬分確定陸雪琪真的就是當年救自己的小雪兒,如果是而且黑衣首領知道她是,她自然是安全的。但如果不是呢,亦或者就算是那首領不知道呢。那她豈不是要連累了這個善良的小姑娘了。


    陸雪琪伸手扶住了歐陽晗的肩頭,將他轉向了自己。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間,彼此就已讀懂了對方的心中所想。


    你快走!


    我不走!


    黑衣首領知道事情刻不容緩,咬了咬牙,猛然揮手,擊在陸雪琪頭上。陸雪琪半閉上眼睛,恍惚中隻覺自己被人橫抱起朝相反方向走去,“晗……晗哥哥……快跑……你快跑……”說著說著,陸雪琪漸漸失去了知覺,這才真正昏睡過去。


    抱著她的人卻在陸雪琪一聲又一聲的低喃中,心漸漸發冷,向著一個沒有一絲光明的深淵沉了下去。他迴過頭眼光複雜地盯著如此狼狽的歐陽晗,沉默了一瞬,唇邊又浮上了冷笑,語氣如冰道:“殺了他!”


    眾人躬身行禮,“諾。”


    在陸雪琪被人抱起的那一刻,歐陽晗早已虛弱地閉上了眼睛,一直努力掛在唇邊的那抹笑容突然消失,表情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轉為憂傷。她終於是安全的了,而自己竟要命喪此處,再也沒有機會去找母親了,甚至都還沒有聽父親提起她,可悲啊,可歎!


    載著陸雪琪的馬車遠去後,黑衣首領再也沒有忌諱,他手提利劍,滿臉沒有半點表情,眼神沒有絲毫溫度,一步一步朝著歐陽晗而來。


    就在他走到歐陽晗身邊的時候,前麵卻突然響起清脆的馬蹄聲,在這靜寂的林子裏顯得格外張揚。


    一行黑衣人立即繃緊神經,生怕在這關鍵的時刻出了什麽岔子。


    突然,馬嘶聲驚得山林中的鳥兒撲棱棱尖叫著飛起。


    當所有人都被馬蹄聲吸引,疏於防範之時,淩依依卻在另一邊把歐陽晗放在馬上,帶著他奔馳而去。


    “該死,上當了!”待黑衣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歐陽晗和淩依依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黑衣首領很快就恢複了他該有的冷靜,“追!”(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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