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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燈火下,陸雪琪仔細記著賬。


    唉!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拉下臉去拜師學藝,還被人給一口迴絕了。不過好在最近酒樓也賺了不少錢,足夠用來還譚奕楓的債了。


    可是……以前陸雪琪從來沒有弄過這些,現在必須要一筆筆算明白,還真是麻煩哪!


    早知道就讓那個討厭的若寒來幫忙了,他腦袋瓜那麽靈光,這種事他一定很做的來的。


    想起歐陽晗的目光,陸雪琪臉慢慢燒起來,不自禁地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她會想他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小乞丐麽?他知道了會怎樣?會不會生氣?他為什麽會深夜買醉?是因為家裏的事情麽?


    陸雪琪還在胡思亂想,窗戶上幾下輕響,“還沒有睡?”


    這是譚奕楓的聲音。


    陸雪琪忙推開窗戶,“沒呢!你吃過飯了嗎?我這裏還有包子,怕小琳半夜起來餓。”


    譚奕楓笑瞅著陸雪琪,接過包子,悠悠靠在窗欞上吃起來,“你偷偷喝酒了麽?怎麽臉這麽紅?”


    陸雪琪心中暗歎了一聲糟糕,嘴上說著:“啊?沒有啊……我可能大概是因為……有點熱,對,就是有點熱。”陸雪琪的臉越發紅起來。


    譚奕楓猶豫著想問什麽,但終隻是笑著對陸雪琪說:“我迴去睡了,你也早些歇息。”


    說完,譚奕楓又衝陸雪琪點頭笑了一下,雖然是和往常一模一樣的笑,不知為何,陸雪琪卻覺得那個笑有些傷感。


    陸雪琪淡淡看著譚奕楓漸漸遠去的背影,越來越小,黑色的影子在月火下被拉得越來越長,顯得格外孤獨,她的好心情莫名地就低落起來。


    瞧了瞧桌上的賬,陸雪琪已經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她草草收拾收拾東西,就悶悶上了床。


    “這份情,真的能夠還清麽?”


    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一直到半夜都睡不著。


    陸雪琪一夜無眠,卻沒想到第二天有驚喜等著她。


    清早洗漱完畢,正悠閑地坐在窗畔練字,耳邊聽到門外傳來聲音,“公子,這裏您不能進去。”


    “少來,這南源國還沒有什麽地方是本公子不能進的!”


    一聽這張狂跋扈的聲音,陸雪琪就能想到歐陽晗那不可一世的神情。


    被小二阻攔在外的歐陽晗叫了好幾聲“傻丫頭”,陸雪琪都沒有理會他。


    這混蛋傻麽?怎麽能在這種場合叫自己傻丫頭呢?


    “我叫你,你怎麽不理我?”


    陸雪琪放下手中的毛筆,悠然端起茶杯,懶洋洋地笑著,對歐陽晗語氣中的質問好似完全沒有聽清,也沒有開口迴答他的意思。


    歐陽晗看了看正低著頭默默喝茶的陸雪琪,“問你話呢,啞巴了?”


    還未說話,剛進來的初夏立即說:“公子請姑娘過去一下。”


    沒待歐陽晗想明白初夏口中的公子是誰,陸雪琪已是擱下了茶盅,起身向外行去。


    剛走到廊子,陸雪琪頓住了腳步,迴身看著歐陽晗,流露了幾點溫暖的眼睛中滿是笑意。


    傻小子,等我!


    本以為譚奕楓找她過去,是要給自己提供什麽切實可行的好主意來勾起曹燾的食欲,好讓他心甘情願地收自己為徒。


    誰曾想……


    待看清邱心月和寧傲宇,陸雪琪跳著腳喊了聲“心月姐姐”,語聲中滿是快樂。


    陸雪琪不停地問:“心月姐姐,你怎麽才來?”


    譚奕楓打量著她笑說:“邱姑娘和寧公子舟車勞頓,你應該快些安頓他們才是。”


    邱心月隻是微笑地看著陸雪琪。


    寧傲宇也是唇邊輕抿了笑意,靜靜看著滿院落花和那個徐徐走來的少年。


    歐陽晗眉頭幾不可見地微蹙了下,“陸雪琪,把我一人兒晾在那兒,好玩麽?”


    陸雪琪因邱心月二人的到來,心情美得不得了,也懶得和歐陽晗爭辯。倒是譚奕楓看歐陽晗出現,默站了良久,神情肅穆,和往日的他十分不同,似乎是很不歡迎歐陽晗。


    “好了好了,等我把心月姐姐安頓好,就跟你走行了吧?”


    譚奕楓聽到陸雪琪的話,麵色微變。


    歐陽晗聽了倒是很舒心,再瞟一眼譚奕楓黑著臉的模樣,心情就別提多爽了。


    “如果你們有事就都先去忙吧,我跟傲宇自己逛逛就行了。”


    邱心月一麵說著話,一麵眼睛直瞟譚奕楓。


    譚奕楓和陸雪琪幫邱心月二人在他們酒樓的附近租了屋子。幾人毗鄰而居,彼此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陸雪琪想幫著邱心月打擾屋子,奈何歐陽晗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催促。


    見他的神態之間有些焦急,邱心月便忍不住地問道:“你們兩個要去哪兒?怎麽這麽急?”


    陸雪琪撇撇嘴,把她要拜曹燾為師的經曆,悉數講個邱心月聽。


    邱心月聽了,拿出她從家鄉帶來的新釀的酒,這酒色澤清透,一看就是上品,“小丫頭,你拿著這酒去找那個禦廚,姐姐保證他一嚐到這酒,指定會收下你這個徒弟。”


    看邱心月說得真摯,陸雪琪半信半疑地接過酒,湊到鼻尖一嗅,哇哦,香味甘馨清雅,口味清冽綿長,聞聞都是種享受。


    “有那麽神奇麽?”瞧著陸雪琪表情那麽享受,歐陽晗忍不住要搶過她手中的酒盅,卻在最後一刻被陸雪琪護住,“幹嘛?這酒是給曹燾喝的,你不能喝!”


    歐陽晗撇撇嘴,“真小氣。”


    曹燾剛看到酒色,已經激動得直搓手,等到輕抿了一口酒,竟激動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歐陽晗和陸雪琪急得直問:“究竟怎麽樣?”


    曹燾半晌後,才直著眼睛,淡淡問道:“這酒是你們釀的?”


    陸雪琪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曹燾,這酒其實是邱心月釀的,就隻聽歐陽晗說道:“當然了,我們釀了一天一夜呢。”


    眼見主動權重新落到他們手中,歐陽晗換了個更舒適、大爺式的姿勢,接著對曹燾說道:“曹禦廚,其實我們是有太後手諭的,是太後她老人家命令你收我們兩個為徒的,可是呢,我們沒有拿出來,是因為……”歐陽晗故意加了重音,“是因為我們想憑著真本事,讓你答應教我們廚藝。”


    他說得如此地情真意切,言之鑿鑿,一旁的陸雪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豈料,曹燾卻是開了口:“好,我收你們為徒。”


    陸雪琪和歐陽晗握著彼此的手,喜悅地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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