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太後眼中有了幾分神采,“看到你們如此的相敬如賓,哀家也放心咯。”說著,太後就又咳了起來,金嬤嬤在一旁看了忙過來給她順氣。


    歐陽晗見太後身子越發不見好,如今咳得更是厲害,俊朗的麵龐上如罩了一層陰翳之雲,“祖母的身體還是不見好麽?”這個祖母從小都是為他遮風擋雨的屏障,這個祖母從來都不曾嫌棄過他,是以,他不想她這麽快就……不管怎樣,歐陽晗都是希望他祖母長命百歲嗬!


    太後的眉毛輕揚,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孟漣衣自小也是在南源宮裏成長的,小的時候太後便像自家奶奶那般親熱,她也曾聽薛太醫說起過太後的身子不太好,如今見太後這般說起,心下不免一澀,眼角也是澀澀的,道:“祖母怎能如此說,是好生讓孩兒們傷心麽?”她從小就沒有祖母,自然也不曾得到過來自祖母的那種慈祥深沉的愛,而太後卻彌補了她的那份缺失。


    一旁的金嬤嬤見了,亦是一臉溫和的說道:“奴婢也總是跟太後這般說,可她就是不聽勸,總喜歡說些讓人傷心的話。”


    太後聽了隻抿嘴一笑,“秋萍,你呀就是太過操心了!”又轉身對宇文雪笑道:“來,雪兒,到祖母身邊來坐!”這個丫頭,不管她對晗兒的心意如何,總也是個可憐的,如今既然她也已經嫁到他們歐陽家了,她作為歐陽晗的祖母,總得對她有些表示吧。再怎麽說,人家也都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南源嗬!


    歐陽晗眼睛裏早已是疑惑滿滿,明明是孟漣衣關心老祖宗啊,怎著她讓宇文雪坐過去而不是孟漣衣嘞?


    宇文雪有瞬間的愕然,但見太後笑容可掬的模樣,亦雖有不解與疑惑,卻也立刻離太後近了些許。


    看到太後慈眉善目的盯著宇文雪瞧,歐陽晗亦是心頭豁然開朗,正要說話,卻又聽得太後笑道“晗兒,衣兒,如今安也請過了,你們兩個就先迴府罷,哀家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想跟雪兒單獨說說。”


    歐陽晗微微凝神,蹙眉道:“祖母有什麽秘密,還得瞞著孫兒與漣衣隻告訴雪兒一個人?”今日看老祖宗的樣子,也不像是對雪兒有意見的,怎麽又要單獨留下她問話,有什麽話大家一起聽,一起交流不好麽。幹嘛非得把他倆支開啊,母妃是這樣,如今祖母又是這樣,怎麽他們兩個走到哪裏都是如此的招人厭煩喲。


    太後不忍看孟漣衣驚愕而失望的神色,隻笑對歐陽晗道:“哀家與雪兒尚有許多小秘密要說呢,晗兒你呀還是帶著衣兒趕緊迴去吧,不然祖母可要往外攆人咯!”她是祖母她說了就算!


    歐陽晗無奈,隻能對著孟漣衣微微聳肩,笑說:“漣衣,看來今日咱倆是沒人喜歡咯,要不我們去將軍府給將軍與夫人請個安算了?”他知道如今他的身份曝露,將軍府已然不再是他舅父的家了,那裏沒有了舅父舅母,有的隻是將軍與夫人。隻不過,段韶畢竟也是做了他十九年舅父的。


    在過去的十九年裏,段韶從來都是怎麽對待段慕塵便就怎麽對待自己的,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偏頗,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歐陽晗才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身份那麽的尷尬。可不管怎麽說,他都已經成親了,而且還是一下子就娶了兩房夫人,雖然沒有她,隻是做了這麽多年的外甥,不去請個安敬個茶也說不過去嗬!


    段芷溪略略沉吟,“……好!”不然怎麽樣呢,她如今的處境這般尷尬,太後今日眼中仿佛就隻有她宇文雪一個自己在這裏也不過就是多餘的!


    下一刻,歐陽晗便帶著孟漣衣跪安了。金嬤嬤亦是不動聲色地帶著殿內的小侍女退下了。一下子,整個偌大的永和殿裏便隻剩下了宇文雪與太後兩個。宇文雪不知道太後留下她到底用意何為,她不說話,卻也不敢吱聲,隻悠悠坐在太後的楊妃榻前,一言不語地凝視著太後。


    永和殿裏檀香四溢,煙氣嫋嫋,讓人覺得氣氛很是祥和。可今下宇文雪的心情卻是極糟糕的,太後留下她非但什麽都沒有說,如今更是連眼睛都閉上了,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仿佛一個百年都過去了,太後依舊閉著目,養著神,絲毫沒有要跟她說話的征兆,宇文雪終於忍耐不住了,試探性地問太後道:“祖母留雪兒是有什麽吩咐麽?”


    良久,太後似是有些無力地睜開了眼睛,淡淡道:“雪兒,你可曾怪過哀家?”


    宇文雪聽得疑惑,問道:“祖母這是什麽意思,雪兒好端端的怎麽會怪你呢?”笑笑又道,“怪你什麽呢?”宇文雪仔仔細細地想了好大一通也都沒有想明白太後的話中之意,太後這麽疼歐陽晗,她在歐陽晗成親的當日跑去靖王府裏攪和,太後都不曾氣過她,如今,她又怎麽會怪太後呢。怪她什麽?


    太後微微咳嗽一聲掩飾麵上神色,然而臉色還是不大好看,“前幾日你過來這裏的時候,祖母對你的態度極其不好,難道你都不曾怨過祖母麽?”沒有怨是不可能的,如今這孩子不記得了,也隻能說明她的心地太過善良,亦或者她的怨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的讓她應付不過來了。


    宇文雪隻微微一笑,麵色沉靜如湖水,“祖母怎麽還記得這檔子事呢,雪兒早就忘了,再說祖母作為長輩問雪兒一些事情是應該的,雪兒又能有什麽意見呢?”呃,原來說的是這件事情,宇文雪不動聲色地微微勾起了嘴角,太後您老人家也未免太過自作多情了罷,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會放在心上,這種小事,簡直就是無關緊要!


    宇文雪說得這樣輕鬆,太後不由輕輕一哂。談笑間,仿佛所有隔閡與不快,都被模糊地暫時掩飾過去了,仿佛,這小妮子不是北夏公主宇文雪,依舊是那個給她做養生湯的小丫頭陸雪琪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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