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與陸雪琪對峙的歐陽晗,太後的眼底有淡淡的悵然和深深的關懷。這個孩子總是因為上輩人的過錯而受到牽連。一年前他剛才因為秦葭的事情,背負上私生子的名聲,而今,他又為了當年靖王的一時難忍而……唉!


    沉靜片刻,歐陽晗目中盡是沉重的冷淡與疏遠,他穩穩施了一禮,道:“孫兒參見老祖宗!”


    太後的語氣中有了壓抑的沉重,逼視著陸雪琪,“你說你是北夏的公主,可有什麽證據?”


    歐陽晗轉而目光凝滯在陸雪琪身上,複又有些不著底的害怕,她,這個傻丫頭如今孤身一人都敢來到這裏阻止她與孟漣衣成親,難道她就不怕這邊的人把她一個區區的亡國公主給抓起來麽?她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決心,覺得父王與太後會相信她。況且,她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又是個什麽意思,難道她想嫁給自己?


    陸雪琪的聲音溫溫然響起,“這便是證據!”說著她便已經拿出了當年歐陽晗送給她的那半枚玉佩,明晃晃地往大家眼前一放。


    太後神情頗有觸動,刹那無言以對,隻立在當地。也不再多言,隻微微搖了搖頭,感慨自己孫子的命運並不是多麽的好。


    靖王神色亦是大變,想當初他幾乎是找遍了整個北夏皇宮都沒有找到這枚玉佩,如今它卻是好端端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他竟然覺得這枚玉佩有些耀眼了。


    康王依依站立在歐陽晗身邊,隻是一臉平靜如水的沉默。果然,這的確是當年皇爺爺親自派人給歐陽晗用上好的玉石鍛造的那枚玉佩,看來這丫頭果然是宇文雪沒錯了。她是宇文雪,那譚奕楓跟她那麽好,而且對她寸步不離的,莫不是他也是北夏宇文赫的舊部。那麽他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會不會是因為他另有什麽別的目的?


    陸雪琪的笑有些勉強,“如此,太後娘娘可是信了?”說話時,陸雪琪有意無意地挑眉看了眼站在太後身後沉默不語的段芷溪,說的話字字挑動了她的心腸,“康王妃不是自幼便與歐陽公子交好的麽,你不會不認識這玉佩吧?”


    段芷溪不明白陸雪琪的用意,隻是盯著她打量不止,勉強楚楚一笑,道:“時間過了這麽久了,我哪裏還記得是不是這枚玉佩,更何況這些玉佩形色樣式什麽的也都差不許多,這枚未必就是小晗的那塊吧!”


    段芷溪剛一說完“小晗”兩個字,便就意識到了自己已然是說錯了話了,太後麵前她都還知道避諱些許。稱歐陽晗為小王爺,如今當著太後、康王以及這麽多王公大臣命婦家眷的麵兒,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就說了出來,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應該怎樣了,隻但願大家都靜靜看著那北夏公主,而沒有放太多的心在自己的身上罷。


    陸雪琪的臉色漸漸陰鬱了下來,不再說話。這個段芷溪,她竟然比太後都要沉得住氣,看來之前她那個柔柔弱弱的樣子,根本就不是她應有的性格吧!難不成她是因為不情不願地跟康王成了親,之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對於段芷溪,別的人確實是沒有幾個將她放在心上了。畢竟,她與歐陽晗的那段,早已過去了,雖然大家也曾因為他們的事情唏噓不語過。可那畢竟已經成為曆史了,沒有幾個再願意把他們兩個聯係在一起了,如今歐陽晗已經快迎娶孟家小姐入府了,而康王與段芷溪也相敬如賓有一年多了。如今,他們上心更多的事歐陽晗眼前這個所謂的北夏公主的事情。方才若不是靖王妃及時地將孟漣衣給帶到內堂去了,恐怕這兩個女子已經為了歐陽晗給掐起來了罷。


    歐陽晗泠然神色如冰,“祖母、父王,她確是雪兒無誤。倘若她……倘若雪兒願意嫁給我,晗兒願遵守兒時諾言,迎北夏公主宇文雪為妻!”歐陽晗說了這番話出來,自己平靜了許多,隻是陸雪琪目色陰沉,似有烏雲層迭,歐陽晗他說這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她想跟自己成親,真心實意的還是說他怕自己因為父皇的死遷怒他們南源國,想借此來穩住自己?


    靖王心底又是震驚又是疑惑,歐陽晗他想跟陸雪琪成親,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已經知道自己是陸雪琪的殺父仇人還如此堅定的想要跟她成親,他到底是想做什麽!


    康王心下一動,愀然不樂,歐陽晗到底是怎麽想的,且不說那陸雪琪是不是真的就是宇文赫的雪公主。就算她真的是,如今,她也不過就是一個人罷了,相當初靖王若不是因為被逼無奈,他又怎麽會答應宇文赫的聯姻建議,歐陽晗自小也是從皇宮裏長大的,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他不是沒有。既然他知道他父王不是心甘情願地答應這門婚事的,而且此時並沒有人逼迫於他,陸雪琪本人也都沒有說什麽。他便如此主動地就想娶陸雪琪為妻,難道他是真的喜歡上陸雪琪了。而且已經喜歡到了為了她不顧自己父王的安危的地步了。


    太後淒然望著歐陽晗,“晗兒此話何意,今日正是你與漣衣大喜的日子,你如今又說要娶陸姑娘為妻,那你置漣衣於何地?”她雖然想不通為什麽歐陽晗會在此刻說出想娶這個沒落的北夏公主為妻的話,可她卻知道歐陽晗這個孩子他是善良的,他之所以如此說道,肯定會有他自己的想法。


    歐陽晗態度堅定而凜然:“兩個都娶!”他已經失去了段芷溪,那個曾經他最愛的那個丫頭,他已經錯過了陸雪琪十年了。漣衣,那個總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他錯過的已經太多太多了,現如今有些事情他真的已經是有心無力了,可是他還是希望把她們都放在自己的身邊。


    兩個,他都要!


    陸雪琪微有怔愣,這一刻歐陽晗乍然說他要迎娶自己,恍如在夢裏一般不敢相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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