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你們哪天去買的?”“我記得是愚人節前一天上午,怎麽他還沒給你嗎?可能在給你準備驚喜吧,迴頭你當不知道就好了,害那天他不讓我說,我這也忍了好久來著呢。”“這個牌子的項鏈多少錢?”“嘖,我這也小一千了,但你家小弟弟買的肯定不止,店員都對他有印象,說他要的是最高檔的款式,我都和我女朋友分攤的,他居然一個人包了,看來挺有錢。”“嗯,我知道了,”江肆深吸了口氣,心跳快的似要超出人類極限,但在薛昊麵前仍強行斂了所有情緒,“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你這......”縱然薛昊再神經大條,這時候也能明白哪裏不對勁了。江肆低著聲說:“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薛昊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他好心辦了件錯事,往門口走了幾步又不太放心地迴頭。江肆:“我沒事,真的。”薛昊歎了口氣,又跑迴來拍拍他肩膀才走。a4紙被江肆在手裏無意識地卷了好幾下,江肆坐到桌邊,把紙放在桌上,攤平。雙手在他剛剛捏出來的道道褶皺上來迴撫著,終於把紙恢複成平時正常的形態,才解脫似的往後一靠。隻是心內因為意外得知這件事而產生的巨大波動卻怎麽也無法撫平了。沈一澤戴的項鏈和薛昊的應該是一個牌子沒錯了,也就是說,喬映很可能把本該送給自己的項鏈,直接轉送給了沈一澤。喬映家他去過,他們家還沒壕到能供他肆意揮霍,隨便定製兩條項鏈也不手軟的地步,江肆無法得知喬映當初是怎麽下的決心,就隻因為他曾說,不想要喬映原本給甜甜準備的那條項鏈。要不是今天薛昊說起,他都快忘了那件事,也從來沒想過喬映也會把他的話記在心上,真的偷偷跑去買最好的給自己。他更無法想象,在他們分手的那天上午,喬映是抱著何種心態拿迴來這兩條項鏈的。機械的響鈴再度把他的思緒打斷,是江媽媽的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後來電話還一直打不通,我昨天在醫院見到笑笑了,她和我說了個事。”江肆掐了把額角,這陣子許笑消停了,他以為這人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沒想到她還要在他們斷了聯係一個月左右時作妖。哪知江媽媽說:“你當時害的人家顏麵盡失,那天聽她爸話音明顯就是在忍著火,結果評職稱居然一點也沒受影響,她和我說認識你弟弟的女朋友,關係還不錯,估計就是因為這個。現在既然你弟弟找了個好老婆,我也懶得管你怎麽搞了,笑笑說你其實喜歡男人,所以才拒絕她,還說你早就談了個小男朋友,碰巧也是你們學校的新生。趕明兒見到喬映他們我問問,看是誰家小男孩被你糟蹋了。你可真行,這種事還瞞我,那你都有男朋友了還酸喬映他們幹啥啊?”江肆終於找到機會插嘴:“別問,早就分了。”“嘖,怨氣這麽大,該不會被甩了吧。”江肆沉默了會說:“沒有。”“你既然酸就再找唄,我手下有個實習生也跟你一樣,我還見過他老婆呢,倆人長得都挺好看的,也是你們學校的,我迴頭問問他們有沒有認識的介紹給你,省得你空虛。哦對你應該是上麵那個吧?”“.......不需要。”江媽媽“哇哦”一聲:“幾個意思?別告訴我你還惦記人家孩子,你就沒再和別人試過?”“嗯,算是試過,但我隻對他一個人有過感覺。”江媽媽被他雷的一噎:“那就複合唄,這次隻走腎不走心,省事。”江肆卻沒接茬,他一直有留意隔壁動靜,就差像變態一樣把耳朵貼牆上,聽到隔壁有開門關門聲,放下電話就衝到貓眼跟前看。喬映和沈一澤一前一後從隔壁出來,喬映一邊走一邊揉著腰說:“昨晚簡直折騰死了,還有我的腿,特麽在你家還被你絆了一下,疼死我了。”沈一澤唿嚕了下他頭發:“那我背你迴去。”他在喬映跟前蹲下來,江肆沒聽清喬映有迴答什麽,隻透過小孔看到他跳上沈一澤的背,勾著沈一澤的脖頸。雙手自然垂下,貼近沈一澤的心口。一門之隔,屋裏的江肆唿吸再難以平靜下來。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沈一澤戴上那條項鏈後,告訴他的寓意。喬映放在心上的那個人本來是他,也隻能是他。可現在......他手機開了免提,那頭江媽媽不知他幹什麽去了不說話,一直在喊他。江肆走過去,對著她來了句:“可我把他弄丟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把江媽媽又整懵了:“弄丟了找迴來不就行了嗎?”江肆冷笑著掛了電話。如果喬映還單身,那麽不論會付出什麽代價,他都得拚命把人重新給追迴來,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刺得他眼睛和五髒六腑都像遭受極刑般的疼。喬映的動作和說的話在他腦中不斷迴響,大腦在淩亂狀態下一時也找不出什麽能說明喬映和沈一澤也沒做到那步的證據,更找不出能支撐他把人找迴來的勇氣。因為早在二十多天前,喬映就已經被他親自下場,傷透了身心。是他親手把喬映往別人懷裏送,就意味著再也找不迴來了。喬映舒服地趴在沈一澤背上,昨晚本來說好不醉不歸,但沒想到沈一澤酒量那麽差,才喝了沒幾口就倒了,隻得他自己把人往迴拉扯。喬映也沒少喝,這種狀態下想不了那麽多,顧不得隔壁就是江肆,記得沈一澤家有蜂蜜水,便好心把他送迴了家。沈一澤比他高比他重,攙著他走路很難,費勁巴拉把人弄上床,他也累的癱在床邊,本想去睡沙發,結果他困得頭一暈,再睜眼就看到他和沈一澤躺一塊。倒不可能發生什麽,就是沈一澤的床他睡不慣,沒睡太好,到現在都腰酸。“看來我得練練酒量了,不然以後都不能陪你盡興了。”沈一澤有些不好意思,“昨天麻煩你了。”“沒事,咱這也算扯平了,你餓不,去買關東煮吃?”“好。”沈一澤背著他往超市走,買了關東煮出來,他咬了口魚豆/腐問喬映:“江肆學長是不是還喜歡你?”“不想關心,總之我不喜歡他了。”“嗯。”沈一澤拿出手機發了條朋友圈。?第44章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喬映卻沒注意他的動作,沈一澤發完朋友圈把手機收起來,還想背喬映,也被他拒絕了。過馬路時他條件反射般想去牽喬映,喬映就笑他:“現在又不用裝了,你簡直比我還入戲。”沈一澤默默收迴手,迴到宿舍時喬映堅持要幫他看傷,他聽了喬映的話坐下,望著喬映雋秀的側臉線條:“喬映,你對所有人都是這麽好嗎?”喬映覺得今天的沈一澤有點怪,但也說不出具體哪裏怪。“可能嗎,我之前對你啥樣你忘了?”“我知道,但那時是我不好。”“那不得了,惡人自有惡人磨,”確認沈一澤沒事了,喬映才起身,“你不會是怕我又被江肆那個狗男人騙了吧?”沈一澤抿緊薄唇,手心沁出了汗。江肆的反應他看在眼裏,那很明顯其實是放不下喬映的表現,喬映既然喜歡過江肆,跟自己比起來,江肆就已經多了基礎,除非喬映徹底失憶,他們倆人的起點才真正算持平。“你問我他是不是還喜歡我,我覺得充其量隻是不甘心我又找了新的,那不是真正的喜歡。我還沒那麽傻,能在同一個地兒跌兩次。”沈一澤心底泛起點雀躍,搓著手指問他:“那你考慮這個月給你的感情故事真的找個新的主角嗎?”“哈?”喬映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再說吧,現在也沒啥心思,其實我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談戀愛累身累心,我隻想獨自美麗。”“哦。”那才在他心底燃起的一點光亮又因為這句話蹭的滅了,“那我們也不要裝了,反正昨天打了學長一頓,他應該也不會再纏你了。”這場會讓人越陷越深的夢,合該及早抽離才是。喬映:“成,我也覺得不會了,他要再敢來,不用你幫,我自己也能打他。”沈一澤被他逗笑,他真的很怕喬映又被江肆拐走,所以剛剛在外麵才發了條秀他和喬映遊戲小號綁了搭檔的朋友圈。這是他在清醒前為喬映做的最後一件事,也是他背著喬映僅有的一次越界,給這個持續了數月,捧上全部真心卻沒得到一點迴音的單戀畫上了句號。朋友圈配文:“紀念和寶貝老婆綁定的第十天,未來還會有無數個十天~”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給這條朋友圈設了權限僅自己,和江肆可見。生活又恢複了尋常的軌跡,既然不用再和沈一澤裝情侶,上課時喬映也沒再挨著他坐,照舊和徐朗一起。江肆也沒再來課上,他也徹底放心了。果然江肆還是沒白挨毒打。發現喬映從沈一澤家出來那天,江肆什麽也沒幹,跑到賽車場飆了一下午的車,然後打開微信。成年人的世界不可能隻圍著一件事一個人轉,花了一天時間來喪已經夠瘋狂了,喬映已經是別人家的了,從道德層麵來講,他也做不到死纏爛打,再說看著喬映和沈一澤親近,自己也不好受。要屏蔽喬映和沈一澤時,他看到沈一澤的主頁朋友圈顯示了圖片。沈一澤朋友圈發得少,江肆平時刷都不怎麽能刷的出他,心念一動就點進去了,結果自然受到暴擊。喬映的小號名字看不出來是他,沈一澤的文案也沒有指名道姓,但他艾特了喬映,就能說明一切。江肆卸了遊戲,毫不猶豫地拉黑了沈一澤。連沈一澤都官宣了,再不屏蔽,保不齊之後他能天天發和喬映的日常。他想著這下和喬映是真的一拍兩散了,便迴了學校,沒想到在一天下午去教學樓找導師時路過一間教室,不經意從後門往裏一瞄,看到在上課的喬映。卻沒在他身邊看到沈一澤。和導師談完事情他又迴到那個教室附近觀察了下,課間和下課後喬映都是和徐朗一起,也沒去找沈一澤,而沈一澤一下課也沒迴宿舍,一個人離開了。從各方麵來看都不太像情侶,這樣的避嫌和沈一澤在朋友圈高調官宣的畫風也不符。江肆又想起之前他產生過的懷疑,心裏根本沒真正壓下去的欲望又重新冒了個尖。他從來就沒完全放下喬映,隻是礙於他已經屬於別人被迫忍耐,一旦發現他很可能和沈一澤吵架或分手,甚至於其實他們本就不是情侶,他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迴宿舍的路上他顫抖著手給宋芷韻打了電話:“喬映和沈一澤後來給你補習有再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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