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他還是堅持開口:“我們之間應該有誤會。”


    此話一出,項溫子倒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能夠猜到祝元峰和館衿在木屋裏碰見的時候鬧了矛盾。但現在看見他這副模樣就沒忍住感到厭惡。


    雖然和館衿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多,但他也大致了解了身邊的是一樣怎樣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祝元峰做的事情太過分,人品太惡劣的話,按照館衿的性格是不可能這樣明顯表達出討厭的。


    作為館衿的朋友,項溫子更看不起狗皮膏藥一般的祝元峰。


    而此時察覺到身邊的人想要轉頭看過去,他便伸手拽住了館衿的手臂。


    “別看了,走吧。”


    館衿聞言抬眸看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項溫子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此時有些無奈地歎口氣,湊近以後便低聲道:


    “你不覺得他說的話並不可信嗎?反正你也不想搭理他了吧,趕緊走。”


    館衿聞言沒有再猶豫,順著狼群讓出的那條路走去。


    而項溫子始終跟在他的身邊,在確定館衿不會再迴頭的時候,才側首看向了後麵的祝元峰。


    男人看起來有些狼狽,此時憤恨地盯著他,像是要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在他的身上。


    項溫子卻不以為然,衝著他比了個國際問候手勢,接著便勾住館衿的肩離開了。


    他們姿態親昵,就算說話時靠的極近館衿也沒有任何躲避。


    祝元峰奮力掙紮,可卻無法動作分毫,隻能看著他們兩人在自己的麵前越走越遠。


    雙目逐漸赤紅,他死死瞪著項溫子的背影,眼底浮現出了濃烈的殺意。


    -


    頭狼依舊走在最前麵,兩邊的狼群微微分開,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館衿對這一幕感到不安,沒忍住轉頭去看項溫子。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啊?”


    項溫子搖搖頭,臉上卻沒什麽太多的表情:“先走著看吧,應該是要帶我們去它們的領地。”


    聽見他的話以後,館衿也沒敢再多說什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感覺背後的那束目光消失了。


    項溫子察覺到了他心情的不對勁,這會兒想了想索性安慰了一句:


    “別擔心,應該不會有危險,就是不知道譚穀去哪了。”


    他說著朝附近看了一圈,可是卻什麽都沒看見。


    館衿也覺得奇怪:“其他人都迴來了,而且祝元峰和成俊看起來也像你一樣被別人偽裝,但是譚穀卻根本沒有迴來。”


    他說完以後頓了頓,還是選擇將完整的來龍去脈和項溫子說了一遍。


    項溫子聽完以後卻沒忍住笑了一聲。


    “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願意讓別人來扮演自己吧。”


    館衿一怔,很快想到了什麽:“所以是他發現了有人要去扮演自己嗎?”


    “應該是,等我們到了目的地再說吧。”


    項溫子說完以後打了個哈欠,趁著周圍的狼都認真趕路,便和他說清楚了自己的遭遇。


    “我們一路走到這,但是卻並沒看見什麽物資,那個帶路的男人讓我們上平原看看,結果一上來就失去了意識。”


    館衿聽到這心底一跳,幾乎能夠感受到那種不安。


    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處於未知的地方。


    不過很快,他又好奇起來:“那為什麽會和祝元峰打起來呢?”


    一提到這個,項溫子的臉上就出現了幾分類似於「晦氣」的嫌棄表情。


    “我原本在平原深處,本來打算出來找你們的,結果剛要下去就看見他上來了。”


    他說到這裏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跟瘋了一樣要揍我。但剛才你一說完木屋裏發生的事情,我也就知道是為什麽了。”


    館衿有些心虛:“抱歉。”


    “道什麽歉?”


    項溫子聽見他這話反應卻很大,眉頭驟然蹙緊,臉上帶著清晰可見的不悅。


    “我早就想說你了,別什麽都道歉,又不是你的錯,被變態黏上是你的錯嗎?他發瘋跟你也沒關係,還是說你已經默認將他當做了你這邊的人,所以他做錯了事情你要替他擦屁股?”


    他的聲音幾乎完全沒有壓著,周圍的狼群聽見甚至都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館衿被這樣劈頭蓋臉地訓斥教育,臉頰很快漲得通紅,低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其實反射性地開口,他還是想要道歉。


    可是項溫子就是因為他道歉才生氣的,所以他又不敢說話了。


    項溫子將自己一直想說的話說完以後,再看見邊上人一副沮喪的樣子,又有些後悔。


    但覺得遲早有一天要說清楚索性便又沒有再猶豫。


    “我和你說的話都是推心置腹,你得記住才行,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


    後麵這句話他說的認真,一下子就紮進了館衿的心底。


    他錯愕抬眸,直愣愣地看著身旁的青年。


    項溫子對上他的視線後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綠毛,尷尬撇開眼神。


    “你別看著我了,趕緊趕路吧。”


    館衿眼底一濕,沒有再說話。


    狼群的速度不快不慢,像是為了刻意貼合他們的速度。


    頭狼始終朝著前麵走,姿態高傲而又充滿攻擊性。仿佛隨之都在準備著和未知的危險戰鬥。


    也不知過去多久,他們終於抵達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口。


    館衿的腳步止不住停頓一下,猶豫是否要跟進去。


    邊上的項溫子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像是猜想到了什麽。


    “裏麵可能會有些危險,要不你拉著我?”


    館衿怔然,很快反應過來,拉住了他的衣角。


    嗷嗚一聲,頭狼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兩人隻得跟進去。


    而在完全被那黑暗吞噬以後,館衿抬起自己的左手,在黑暗中竟然真的什麽也看不見了。


    和人類不同,狼走起路來幾乎沒有什麽聲音,山洞中也沒有雪,發不出任何響動。


    館衿聽著周圍的聲,心底逐漸緊張。


    手中攥著的布料染上了他手心的溫度,前麵的項溫子始終沒有開口。


    館衿也不敢說話,警惕著周圍的狼群。


    如果在這種安靜的地方,他們忽然撲上來的話,自己肯定很難抵禦。


    滿腦子都是得不到證實的奇怪猜想,在四下寂靜的環境映襯之下,館衿也忍不住放輕了腳步。


    可走著走著,他卻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為什麽走了這麽久,前麵都沒有看見洞口的痕跡。


    而且他們一直是在直走,並沒有改變過路線。


    如果這條山洞是通往哪裏的,也應該有出口才對。


    而且在一分鍾前,他就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奇怪的腳步聲。


    不像是狼群的腳步聲,反而像是他和項溫子的人類……


    腦海中出現了這個猜想的瞬間,他便沒忍住開始警惕了起來。


    伸手輕輕扯了一下項溫子的衣角,想要提醒他。


    可是前麵的人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般,繼續自顧自朝著前麵走去。


    “項溫子……”


    館衿有些著急,用氣聲開口,想要提醒他。


    可是項溫子卻依舊執著地沒停下腳步,好像真的聽不見館衿的唿喊。


    心底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館衿的手輕輕攥了一下,忽然感覺手中的布料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被攥熱的那一小塊布料原本有些發硬,可現在卻顯得很是柔軟,甚至……還有些毛茸茸的。


    現在走在他前麵的人並不是項溫子。


    或者說……未必是人。


    腦海中轟然炸開了這個想法,館衿再也顧不得其他,猛然鬆開了自己的手。


    他想要停下腳步,可在鬆開手的瞬間就感覺到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搭在了自己的手背。


    那種觸感讓他瞬間毛骨悚然,想要將其甩開,卻感覺那東西逐漸幻化成了一隻大手,緊緊捉住了他的手。


    “你是誰?”


    館衿連忙發問,可是前麵的人卻始終一言不發,攥著他的手大步朝前走。


    一片死寂的山洞中響起了一陣粗重急促的唿吸,就像是前麵那人的情緒很激動。


    館衿不明白是因為什麽,他隻想要甩開那隻牽著自己的手。


    很想大聲唿喊項溫子的名字,可隱隱之中他卻有預感,在這裏如果大聲喧嘩的話,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而身後那詭異的腳步聲也始終沒有消失,原本他還忌憚著那聲音。


    可現在跟著前麵那不知是什麽生物的東西走著,卻無比希望身後跟著的那道腳步是屬於項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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