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都沒有,隻有狂風席卷著風沙,四下荒涼寂靜。


    他原本想說些什麽,可是張張嘴腦海中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沒忍住看向了邊上的月神。


    “月神,之前的那些……是我的幻境嗎?”


    他察覺到,在自己和月神會和以後,直播間的界麵就消失了。


    他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在直播。但是這種安寧的感覺卻似乎讓他整個人也寂靜了下來。


    男人隻是側眸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


    雖然沒有什麽反應,但這樣的表情落在館衿的眼中,卻是赤裸裸的默認。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係統明明告訴他要去找尋月神。可是卻一直給他放那些不知道真假的記憶。


    現在這情況,是自己被月神給找到了吧。


    所以真正的情況是他陷入了幻境。而實際上月神才是那個要來找尋他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館衿的心微微顫動,有些猶豫。


    “那些記憶都是虛構出來的嗎?”


    這個問題剛剛出口,月神便大步朝著前麵走去,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而館衿也在這瞬間意識到了有哪裏不對勁。


    剛剛月神似乎問過他,是不是有記憶缺失,所以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真的是他所忘卻的記憶。


    可是為什麽會記不清呢?


    他搞不明白,隻能快步跟上了前麵那道修長的背影。


    “月神,你知道”


    氣喘籲籲地追上,可提問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猛然聽見前麵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轟炸聲。


    無數的沙石朝著他的方向飛來,甚至就連踩在地麵上的腳步都被迫停滯住。


    猛烈的風驟然竄來,館衿的身體險些被朝著後麵吹去,好在中途捉住了男人的胳膊,這才免遭跌倒。


    男人卻是麵不改色,那風撫起他墨色的短發,露出了那張輪廓淩厲分明的臉。


    一雙陰沉沉的眸在很多時候都像是極致的黑色,可現在館衿這麽近距離地看著,才發現和自己記憶當中不太一樣。


    墨綠色的瞳孔中泛著散漫的光,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冷血動物。


    下一秒,他抬起手,無數道黑色的光芒自他身後迸射出去。


    館衿還未來得及轉頭去看,便又被揚了一身的黃沙。


    罵罵咧咧的聲音驟然響起,館衿的心微微一動,感覺有些熟悉。


    轉頭看去,入眼就是幾道似曾相識的身影從地上爬起來,正憤恨地盯著他們的方向。


    這是……小西戰隊裏的成員。


    但月神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看向那幾人的眼神冰冷到極致,就像是在看幾條擋路狗。


    “站住!”


    “終於在這攔住你們了。”


    四個人都麵露緊張,但最後卻還是大著膽子道:“隻要把他交出來,就放你走。”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很明顯盯著館衿。


    館衿有些心虛,沒忍住往月神的身後躲了一下,同時鬆開了剛才抱著他的手。


    隻是眨眼的功夫,那些人甚至還沒來得及朝前走上幾步,便瞬間被再次竄出的黑色霧氣所籠罩。


    轟的一聲,幾人瞬間消失在了麵前。


    館衿錯愕地仰頭朝著被黑霧所包圍住的那些身影看去。直到化作一個小點看不真切才遲鈍地收迴了眼神。


    “好厲害啊。”


    他本想去看月神,誰知將視線收迴來的時候卻發現月神已經朝著前方走去了。


    小跑著跟上去,氣喘籲籲追著男人。


    “月神,我們現在是在哪裏呀?”


    男人側首看了他一眼,破天荒迴答了他的問題。


    “三重試煉。”


    “可是任務不是找到隊友嗎?你已經找到我了。”館衿不解。


    這一次男人沒有開口,隻是大步朝著前方走去,似乎已經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麽做了。


    看著他專注的臉,館衿一時間說不出更多的話,隻得乖乖跟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前麵終於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藍色光幕。


    像是一座拱門,散發著瑩瑩光澤讓人感覺神聖。


    館衿仰頭看著,隻覺得自己的心也在看見這扇門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進了這扇門,記憶就會淡忘。”


    就在距離那大門隻剩下半步之遙時,月神忽然停頓腳步,說了這麽一句。


    館衿頓了一下,有些遲疑。


    “所以之前那些記憶,真的都是被我忘記的嗎?”


    月神不置可否:“是。”


    心底咯噔一下,館衿的腦海中瞬間開始迴旋那時候看見的畫麵。


    和那個少年在一起玩的是他,那個等候著少年來找自己的也是他。


    他什麽時候認識過一個這樣的人。而外公為什麽又會讓管家先生去對少年說那些話?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他真的和那個少年的關係這麽好,可是後麵為什麽卻記不清楚了。


    而且……這些記憶又為什麽會消失呢?


    滿腦子都是問題,他知道自己要去找答案。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這些記憶會被淡忘,那他以後該要怎麽樣記起呢?


    來不及再多問,男人似乎已經覺得做到這份上仁至義盡,便踏入了那光門當中。


    修長高大的身軀被熒光所吞沒,館衿遲鈍地跟上去。


    他要記住這些才行。


    那個少年是他七歲和十五歲時候認識的人。


    在外公的郊外莊園裏麵認識的。


    他們還一起放過風箏,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搞清楚。


    館衿努力在心底不停重複著迴憶,在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冰冷光線吞沒時也沒有停止。


    大腦中仿佛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力量,將他的靈魂從這句身軀中剝離出去。


    眼前驟然出現一道白光,館衿的手微微攥緊,眼眶被濡濕。


    這些事情不能忘記……


    眼前逐漸黑了下去,大腦運轉的速度也驟然緩慢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整個人昏了過去。


    -


    身體似乎漂浮在很輕的地方,微微蕩漾。


    像是一片羽毛,沒有擱淺的地方,隻能順著水流朝著邊上淌去。


    傍晚的沙灘被夕陽映成了金黃一片,滾燙的溫度正在逐漸褪去,遊客也已經消失不見。


    沙灘上剩下一些酒瓶和包裝袋,可海水卻是湛藍幹淨的。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邊上終於傳來了車聲。


    車停下後幾個男人的聲音便不悅傳了出來。


    “這些遊客都是怎麽迴事?不愛護衛生。”


    “趕緊收拾一下吧,還得迴研究所呢。”


    “等等,那是什麽?”


    一道錯愕的聲響驟然響起,眾人的腳步一頓,齊齊朝著淺灘上的淺金色身影看去。


    “人魚?”


    男人們臉色驟變,後麵的幾個手下手忙腳亂地去開後備箱,將特質的運送箱給找了出來。


    “等等。”


    可就在這時,為首的男人卻忽然臉色一沉,抬手示意他們退下。


    “人魚已經暈過去了,直接運送到車上。”


    “顧隊長,可我們今天沒帶捕撈器,如果……”


    後麵的人麵麵相覷,都有些不敢上前。


    可不等他們將話說完,男人便大步朝著淺灘走去。


    海浪一層一層衝上,將淺金色的人魚尾巴染上濕潤的光澤。


    顧沛成眉眼晦暗,俯身將那人魚抱了起來。


    是一條雄性人魚,但……


    視線緩緩落在了那雪白嬌小的身軀上。


    這個體格倒是快要比雌性人魚更瘦弱,像是吃過不少苦。


    還是發育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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