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兄作為此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他也擔心任務失敗,擔心失敗後自己的小命不保,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嘴角始終都掛著一絲看上去有些別扭的笑容。


    當於師妹說出自己的憂慮後,陸師兄隻能表現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用言語去安慰她。


    夕陽西下,殘月漸漸升起,這一天終於結束了。海風中夾雜著海水又鹹又腥的味道,吹打在眾人身上,有一股濕漉漉,而又涼颼颼的感覺。


    明天就要見證結果,眾人不敢鬆懈,為了榮譽,也為了小命,他們在精心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陸師兄和於師妹作為負責人,難得忙裏偷閑,他們依著一塊巨石,互相傾訴心聲。


    也許今晚就是他們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晚,他們要給彼此留下點什麽,也算不枉此生。


    第二天,林月陽等人瞧瞧地離開駐地,他們乘船出海,向西離開了前景島。距離前景島一百多裏,五人舍棄了小船,縱身一躍,跳入海中,向深處不斷遊去。


    他們十分慶幸,海族圍攻前景島的主力都在東側,南北兩側也有少許海族遊弋,唯獨西側被海族空了出來。所以,林月陽等人這一路上才會十分順利,並未受到阻撓。


    “林師弟,你確定是這裏嗎?會不會搞錯了?都遊了這麽久,還沒有找到地方。”遊了許久,依舊沒到目的地,百裏狂不禁有些浮躁,疑惑道。


    “快了,遊過這道海底山梁,過去就是了。”林月陽迴道。


    目光望向前方,果然有一道橫躺山梁,看到希望的眾人,紛紛加快速度,不斷向前遊去。


    半個時辰後,他們遊到了一座海底山脈的山半腰,林月陽熟悉地撥開附近的珊瑚,帶著眾人從中穿了過去。眾人驚奇不已,在這些珊瑚之後,竟然別有洞天。


    “好美的地方,從來沒有到海底來過,沒想到海底的世界竟也這麽美。”諸葛巧感歎道。


    “大家小心點,雖說海族並未在這個方向留下人手,但我們卻不得不防。都跟緊我,不要隨便觸碰附近的生命。”林月陽提醒道。


    隨後,他們沿著一條海底通道又向前遊了一段時間,前方出現一道數丈寬,十幾丈長的裂縫,竟然將海水從中間分開,使其無法互相靠攏。


    大家心生懼意,紛紛向遠處逃離而去。陸師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一臉落寞的於師妹,以驚人的速度向後退去,避開正在擴張的裂縫吞噬,以免步了那人的後塵。


    半個時辰後,大量人族強者聚集而來,為首之人便是那位與海妖強者對峙的人族強者尤鎮。他在裂縫之前沉吟片刻,隨手一個法決掐出,原本動蕩不安的裂縫,漸漸平靜了下來。


    “雖然沒完全破解封印,但是你們卻成功地打開了一個缺口。目前因為缺口的穩定性受到限製,進入裏麵的人修為不能超過結丹期。


    傳我命令,立馬通知我玄冰宗駐守東隱島分部,從分部內和東隱島各方勢力中挑選出三百位結丹期以下修為弟子,速速前來聽從我的調遣。”背對著身後,尤鎮吩咐道。


    聽到尤鎮的話後,那些恭敬地站在他身後,如同仆從一般的東隱島強者們,這才心安。


    按理說,這裏的入口是玄冰宗打開,又是尤鎮穩固,幾千年來,他們在這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損失和消耗都極其嚴重,他們對此處擁有絕對的控製權。


    封印了五千年的地方,裏麵擁有多少財富,大家不敢想象。雖然可能麵對巨大的危險,這樣的危險比起從裏麵獲得的財富而言,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此時尤鎮不讓他們東隱島的人涉足其內,與他們玄冰宗分享裏麵的財富,他們也不敢有所怨言,甚至連抱怨的那個念頭都不敢生出。但對方並沒有這麽做,反而要和他們共享。


    如此好事無論是落在誰的身上,都會讓他興奮不已,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必須全力配合,完成前輩交代下來的任務。


    與此同時,另外一道裂縫處已經被海妖控製,蘭壽穩定下動蕩的空間後,當即對淩依仙吩咐道:“立馬從大軍中挑選五百築基期精英,前來聽從我的調遣。”


    “老祖,結丹期不能進去嗎?”淩依仙問道。


    “此處入口剛剛出現,暫時還不允許結丹期進入,日後是否會發生什麽變故,我也拿捏不準。另外,安排人到四處尋找,這樣的入口絕對不止一個。”蘭壽迴道。


    識海中殘存不多的神識,被林月陽徹底釋放了出來,拚著被二次重傷,他試圖抵擋住這個外來之物的入侵,然而卻並沒有絲毫效果,林月陽驚懼不已。


    大家都為林月陽捏了一把冷汗,隻能睜著眼睛為他著急,卻不知該如何幫助林月陽。林月陽表現出一臉痛苦的模樣,艱難地做著抵抗,表情極度不自然。


    “林師弟,”柳清風焦急的聲音傳來,林月陽如同沒有聽到一般,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雖然內心驚懼,百裏狂使盡全身力氣,一步跨越而出,來到棺木之前。既然無法幫助到林月陽,而那個魔胎又是從棺中之棺內飛出來,於是,百裏狂的目標便是那棺中之棺。


    他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幫到林月陽,但是他相信,這個棺中之棺是那魔胎之前生存的環境,如果將其破壞了,或許會對魔胎有一定的影響,有可能會迫使它離開林月陽的身體。


    隻見百裏狂一刀猛地斬落而下,強大的刀芒打在棺中之棺上,卻如同在池塘中打了水漂的石頭一般,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


    “我來幫你!”柳清風也意識到了百裏狂的目的,祭出自己的寶劍,與他一同攻擊棺中之棺。諸葛巧和司馬蓉見此,也意識到他們圍魏救趙的目的,隨之便加入了進來。


    四人瘋狂地攻擊棺中之棺,強大的攻擊似乎要撕碎了周圍的一切,卻依舊無法撼動棺中之棺的防禦,甚至連棺中之棺內的魔水都未能被他們撼動。


    “怎麽會這樣?”眼見他們對棺中之棺的攻擊連其防禦都沒能破開,魔胎對他們的舉動更是視若不見,大家本來已經無比失落的心情,也失落到了極點。


    林月陽還在與魔胎進行艱難地抵抗,試圖將其驅趕出自己的身體,卻無濟於事。魔胎順著林月陽的身體,來到他的腹部,向他的丹田內衝去。


    “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林月陽暗道,大量靈力反衝出丹田,直逼魔胎,雙方在林月陽的丹田外記性激烈的交鋒,一時間,竟也不分上下。


    魔胎的行動暫時受到了阻撓,但並不意味著危機的解除,相反,此時才是林月陽最危險的時候,一著不慎,就會被魔胎占據了丹田,跌入萬劫不複之地。


    位於林月陽丹田內的天玄珠,在自己的養料被魔胎偷食之時,竟然表現的出奇平靜,任由其吸收林月陽的靈力,蠶食林月陽的身體,仿佛沒有注意到一般。


    “難道我就隻能任由它如此胡作非為,看著自己被變成徹徹底底的魔物,把自己所有的修為供養給這位大爺嗎?”林月陽不甘心,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法。


    目光不經意瞥向了柳清風幾人,看到他們此時的狀況也極其糟糕,林月陽更感愧疚無比。若不是他帶大家闖蕩這裏,也不會連累到了他們。


    一個時辰後,依靠吃魔胎的殘羹冷炙,怨魔印也已經小有成就,漸漸地胃口開始大了起來,膽子也跟著漸長。他從魔胎那裏獲取了更多的魔力,繼續壯大自己。


    在林月陽的丹田內,隻見一團不同於魔氣的黑色,在不斷的壯大,漸漸地,已經成了氣候。林月陽注意到這個變化後,焦急萬分。但他如同被困縛了手腳的巨人,隻能任由其宰割。


    “如果這個時候被奪舍,我的神識受損嚴重,自身又被大能意誌壓製,根本難以抵抗。”想到這裏,林月陽不禁更加擔憂了起來,豐原當初的話,依舊在他心中迴蕩。


    一旦怨魔印破印成魔,對林月陽發動奪舍,其成功率將近乎百分百。林月陽不敢想象,被其奪舍後的他會遭遇什麽,會給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帶來多大的打擊。


    “終究是無法避免了,天玄珠,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召喚,就幫個忙吧!”林月陽暗暗祈禱道,實際上,他已經近乎到了絕望的地步。


    又兩個時辰後,在所有人都已經要接受這個局麵之時,變故發生了。已經成長起來的怨魔印,不甘心吃魔胎的殘羹剩飯,也沒有選擇奪舍林月陽,反而直接貼到了魔胎上。


    原本對怨魔印不屑的魔胎,此時也感受到了怨魔印帶給它的巨大威脅。那小子就如同喂不飽的惡狼,擺脫了饑餓之後,又要享受大餐。忘記了魔胎賜給它的恩惠,想恩將仇報。


    魔胎上光芒大法,它猛烈地擺動身體,怨魔印如同狗皮膏藥一般,貼在魔胎上怎麽也甩不下來,瘋狂地吞噬魔胎的生機本源,自身得到了飛速的提升。


    這時,淩依然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物,讓林月陽眼睛一亮的同時,又暗驚不已。因為淩依然拿出來的東西他也有,而且他們兩個的一模一樣,幾乎毫無差別。


    “十全秘鑰?難道然兒也破解了一副十全周天大陣的分陣陣圖?”林月陽暗自問道。


    在林月陽麵前搖了搖手中的十全秘鑰,淩依然說道:“哥哥你看,這個東西叫十全秘鑰,是藏身於十全周天大陣分陣陣圖中的一把秘鑰。


    然兒參悟了家裏的那幅十全周天大陣分陣陣圖,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陣法造詣,還從陣圖中得到了這個十全秘鑰。爹爹說,能參悟十全周天大陣分陣陣圖的人,都是陣法天才。”


    “哥哥,然兒悄悄告訴你,其實十全周天大陣一共有十幅分陣陣圖,每一幅陣圖中都藏有一把這樣的秘鑰,悟透陣圖就會得到它裏麵的那把秘鑰。


    爹爹說,隻要參悟透一副十全陣圖,得到其中十全秘鑰,將來便可以憑借十全秘鑰拜入一位陣法高人的門下,跟著他一起學習陣法知識。”


    “陣法高人?然兒可知那陣法高人是誰?”林月陽大驚,能被淩依然父親稱之為陣法高人的存在,絕對不是什麽普通角色。


    “爹爹沒有告訴然兒那位前輩是名諱,不過爹爹也說了,讓然兒安心鑽研陣法,等時候到了,然兒自然就能見到那位前輩,拜入他的門下了。”淩依然迴道。


    “那然兒可一定要加油,將來成為修仙界第一陣法大師。”林月陽聞言,鼓勵道。


    “第一陣法大師不敢當,不過,如果然兒運氣好的話,能把十枚十全周天秘鑰聚集到一起,說不定就能布下修仙界第一陣法——十全周天大陣。”淩依然毫不謙虛道。


    聽到淩依然提及十全周天大陣,林月陽心裏咯噔一下,暗感有些不妙,下意識地就要去摸儲物袋,想要檢查一下自己的十全秘鑰是否還在。


    林月陽有些意外地看了柳清風一眼,在他心目中,自己的這位師兄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那種,怎麽會因為這一點小利而心性大變?


    和林月陽同樣驚訝的還有諸葛巧,不過她隻是微微瞥了一眼柳清風,並未多說什麽。林月陽仔細打量了柳清風,後者對他咧嘴一下,並無異常,他這才稍安,帶大家繼續前行。


    林月陽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被他埋葬在地下的那些枯骨,如同或孤傲來了一般,竟然破開覆蓋在身上的土壤,從地下翻了出來。


    一條條看似被風化嚴重,就要碎成渣子的骨頭,在一種無形力量加持之下迅速重組,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完全由人骨重組而成的骨人。


    “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發出,從地底深處飛出一個骷髏頭,準確無誤地對接在骨人的脖頸上。一雙空洞的眼睛中,分別有一團黑色物質在滾滾翻動。


    骨人伸出右手,一根骨頭權杖瞬間出現。他手握骨頭權杖,對著地麵花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隨即整座小島外圍的土壤翻騰不止,隻見一個個骷髏人從地下爬了出來。


    接著,那骨人高舉手中骨頭法杖,眾骷髏人蹦躂而起,歡喜不止。他再一舉手中骨頭法杖,所有的骷髏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如同兵士一般,等待著將軍的訓話。


    深入小島內的林月陽等人,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出現的這些奇怪生靈,此時的他們已經來到小島深處那座被人從中間斬開的小山前。


    一條清澈的溪流,從山上川流而下,沿著中間被人為斬開的地方,滾滾奔向島外大海。


    捧一捧溪中水,想要清洗一下有些發黏的臉頰,這也是林月陽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溪水可以洗去他心中的所有煩惱,讓他開心,帶給他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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