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你這個狗賊!看劍!”


    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三人並未前往思過崖閉關,隻是在自己的院落練武。


    他們看到火箭炮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三人將左冷禪圍在垓心,挺劍便刺。幾十年的師兄弟配合默契,加上參演紫霞神功日久,武功已經今非昔比。此時含怒出手,左冷禪倉促之間居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德諾快去解開你兩位師妹的穴道,即刻求援!”封不平看得清形勢,知道左冷禪倉促應敵,一但穩住陣腳,再想走怕是就來不及了。


    勞德諾聞言有些意動,茫然地看了一眼封不平等人,掙紮著爬起來,準備前去解穴。待抬頭看到嶽靈珊充滿仇恨的目光之時,他又有些遲疑,生生的停下腳步,佇立當場,不知所措。


    左冷禪心中大急,若是沒有人質在手,他可不是方澤的對手。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冷聲說道:“德諾,你若現在助我趕緊殺了這三條走狗,還有活路!不然等你掌門師弟迴來了,你覺得他會饒了你和你孫子的命嗎?”


    封不平聞言大驚,他匆匆趕來,一瞥之下,還以為勞德諾是力戰不敵。現在聽得左冷禪言語,頓時方寸大亂。他活了六七十歲,生死之事看得已經比較淡,但就怕死得沒有價值。


    勞德諾緊了緊手中長劍,忽而往嶽靈珊方向走幾步,忽而又往左冷禪方向走幾步,委實難以抉擇!


    封不平厲聲喝道:“德諾!人這一生行差踏錯在所難免!千萬不可一錯再錯!你素與掌門交好,若是現在懸崖勒馬,掌門定然會既往不咎的!”


    勞德諾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正要去解了兩女的穴道。


    又聽左冷禪嗤笑一聲說道:“既往不咎?也包括父母之仇嗎?方澤且不去說,你隻看你解開你嶽師妹的穴道,她會不會一劍先刺死你!”


    勞德諾看了一眼嶽靈珊,四目相對,感受到嶽靈珊眼中的冷意,他匆忙移開目光。接著對左冷禪大喝一聲:“你閉嘴!”緊接著疾走兩步,探手便解開了嶽靈珊與曲非煙的穴道。


    嶽靈珊一得解脫,先是狠狠地瞪了勞德諾一眼,拾起長劍便加入戰圈,招招有進無退,完全是不顧生死的打法。


    “找死!”左冷禪一腳踢在叢不棄的手腕上,將他的長劍踢飛。身形轉換,眼看就要從嶽靈珊脖頸抹過。


    勞德諾把心一橫,扯住嶽靈珊的衣袖往後麵一帶,自己將身攔在了二人中間。


    “噗”,鮮血從勞德諾的脖頸噴湧而出,他雙眼直直地看著嶽靈珊,嘴中喃喃念道:“對不起……小師妹……”然後身子往後一栽,頃刻便斷了氣。


    “快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黃煙,黃煙帶著一種甜甜的香味,讓人不自覺就想多聞幾口。曲非煙一手拉住嶽靈珊,一手拉住封不平,身形疾退。叢不棄、成不憂二人尾隨其後。


    左冷禪見到曲非煙將手一揚,早已用衣袖捂住口鼻,往後跳了幾步。是以給了幾人可趁之機。此刻見到五人已經逃走,立刻閉氣穿過黃霧追趕。


    堪堪追到門口,又見一股黑煙撲麵襲來,隱約聞到一股惡臭,就險些站立不穩。他匆忙將腳在地上一點,身子騰空而起,用劍將屋頂絞破一個大洞,自己也從洞口一躍而出。遙遙看見五人已經跑到了幾十丈開外,他不敢怠慢,運轉輕功,緊隨其後,對著落到最後的成不憂就是一劍。


    這一劍來勢兇猛迅疾,成不憂聽到背後風聲,將劍往後一撩,卻落了一個空。心道大事不好,想要往旁邊躲避,已然來不了。“嗤”的一聲,左冷禪的長劍從他後心貫入,將他整個胸膛貫穿。


    成不憂喉嚨“荷荷”作響,不斷的往外冒血,已然說不出話來。左冷禪長劍在成不憂身體裏一絞,成不憂立刻被削成了兩截。


    “成師弟!”


    “成師兄!”


    封不平、叢不棄眼見得成不憂慘死,哪裏還顧得上逃跑,立刻迴轉身來與左冷禪拚命。


    曲非煙急得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嶽師姐,將他們全部毒翻算了。”


    “嗯!”


    二人各自從隨身的口袋掏出十幾包毒藥,對著左冷禪喝道:“左冷禪,你再來糾纏小心我們與你同歸於盡!我這次手裏拿的可不是迷煙,隻要我將藥包捏碎,哪怕你武功再高,隻要沾著一點立馬皮膚潰爛而死!”


    “死丫頭!你嚇唬哪個!”左冷禪嘴裏雖然說著不信,但還是退後了幾步,小心戒備。


    左冷禪眼珠亂轉,自宮之後以往的冷麵冷心、不驕不躁的個性似乎都不複存在,他的性格愈發乖戾暴躁、喜怒無常。


    “嶽師姐,你們先走,我來殿後!”曲非煙一把搶過嶽靈珊手中的藥包。


    嶽靈珊此刻也已經冷靜下來,聞聽此語,哪裏肯依,沉聲吩咐道:“我是師姐,聽我的,你們先走!”


    曲非煙心疼地看著嶽靈珊,溫聲說道:“嶽師姐,師傅的大仇還等著你來報呢?你見到那個沒良心的,替我轉告他,這次他帶任大小姐下山都沒有帶我,以後無論去哪裏都必須帶著我。”


    嶽靈珊聞言鼻子一酸,險些又滴下淚來。她一挺長劍,沒好氣的地說道:“你自己親自和他說去,我可不做你們傳聲筒。封師伯、叢師伯你們迴來!”


    封不平、叢不棄對視一眼,知道報仇無望,紅著眼睛,麵對著左冷禪緩緩退至曲、嶽二人身旁。


    左冷禪心念電轉,暗道:“若是她們手裏真的拿的是厲害毒藥,哪裏會如此顧忌於我?其中定然有詐!”他如鬼似魅,轉眼便移動到四人跟前,一劍橫撩,直欲將四人一劍封喉!


    曲非煙來不及思索,捏破藥包,隨手一揚,身周一丈之內頓時各色煙霧繚繞。


    左冷禪雖然閉氣,但腳步還是一趔趄,險些栽倒。他強忍著不適,出手如電,將四人穴道封死。


    他知道毒藥厲害,趕緊幾個跳躍,跳出煙霧範圍之後,立馬盤膝坐下,運功驅毒。


    曲非煙、嶽靈珊等四人穴道被製住,想拿解藥也沒有法子。紛紛暈厥在地上。


    曲非煙暈倒之前仍然喃喃自語道:“死沒良心的……”


    方澤心急如焚,上了華山之後竟然沒有見到一個巡山的弟子。他穩住心神,閉目感知,突然之間麵色大變,腳下如同踩了風火輪一般,徑直往有所為軒而來。


    還隔著裏許地,遙遙看到左冷禪站起身來,望了這邊一眼,然後將長劍架在了曲非煙的脖子上。


    “桀桀桀,方掌門來得何其遲也!”


    方澤也不搭話,一個橫移便是幾十丈,轉眼隔著左冷禪便隻剩下十幾丈的距離,一招金絲手宛如探囊取物一般,左冷禪感覺到一股磅礴吸力,一個不防,長劍都差點脫手。他駭異非常,提著曲非煙的脖頸,對著方澤大喝一聲:“你再靠近,我便一劍將她殺了!”


    方澤隻是不理,屈指一彈,一道淩空劍氣,徑直射向左冷禪的麵門。劍氣轉瞬即至,還隔著丈許,森森劍氣就讓左冷禪打了一個寒顫。他哪裏還敢硬接,鬆開曲非煙,人往旁邊一閃,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道劍氣。


    曲非煙脫離左冷禪的控製,就被方澤的金絲手吸了過來。方澤一把將其攬住,繃著的心弦總算鬆了下來。


    左冷禪本來驚駭欲絕,他完全不能理解,短短幾月時間,方澤的武功怎麽可能精進到這般地步。


    正準備抽身遠遁,又見方澤攬住了曲非煙騰不出手來,心中大喜,暗道:“好機會!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托大!”


    他快如閃電繞到了方澤身後,一劍橫劈就要將方澤的頭顱斬落,方澤卻似乎全無反應。


    左冷禪內心狂喜,忍不住就要仰天狂笑。


    “近了……更近了……”左冷禪仿佛看見了方澤的頭顱滾落。


    “哈哈哈,我終於要稱霸天下了!”劍刃隔著方澤的脖頸不過幾寸。


    “去死吧!”左冷禪麵部表情都已經開始扭曲,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在胸腔之內狂跳。


    “錚”,想象中頭顱滾落的畫麵沒有出現。左冷禪一愣,加了一把力,長劍仍舊紋絲不動。定睛一看,立時唬得魂飛魄散,當機立斷棄劍,身子亦接連往後躍,一直躍到十丈開外,方才站定,麵色驚恐地看著方澤。


    方澤緩緩站起身來,左手食指與中指捏著劍尖,劍身兀自“嗡嗡”顫鳴不止。他對著左冷禪輕描淡寫地說道:“讓左師伯失望了,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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