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王牧之的失落就轉變成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唐宇,激動得大叫道:“好樣的,唐宇,好樣的……”


    其實,哪個老師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可以為自己增光添彩呢。特別像唐宇這種學生,王牧之原本從來就沒對他抱過希望,沒想到,今天居然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他怎麽會不激動呢。剛才的嚴厲都隻是為了求得真相。


    現在,真相大白。作為一個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王牧之的眼中居然閃過了一絲淚光。


    他興奮地拿起了a4紙,遞給了老校長,激動地道:“老校長,我信了。我真地信了。b卷上那道附加題是他自己做出來的。”


    那個胖老師也興奮地接口道:“沒錯。剛才,王老師故意選了一道數列題。而這道數列題肯定是我們還沒教過的,我們幾個數學老師,剛才都替唐宇捏了把汗。可唐宇他居然兩分鍾不到就做出來了,說明他確實對數列方麵了解很深了。


    再加上他能把剛才那張a卷上的‘解三角形’附加題做出來,說明他對‘解三角形’也已經都掌握了。而那張b卷上的附加題,就是一道‘解三角形’和‘數列’相結合的題,他完全有可能做出來。”


    “是啊”,另一個老師也興奮地道:“而且,他做附加題都那麽快。這也可以證明,他完全有實力在100分鍾內做完a、b兩張考卷。他果然沒有作弊。”


    這時,窗外的學生也完全看明白了。(8)班的學生居然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一大群人一窩蜂地衝了進去,把辦公室塞得水泄不通,他們圍著唐宇一陣熱烈鼓掌。


    唐宇到現在還像在做夢。他始終有些不放心。雖然他也知道,這肯定跟點讀機有關。但是,在沒有確切掌握點讀機的工作原理之前,他真不敢樂觀。他怕這種超常發揮堅持不了多久。萬一跟灰姑娘的水晶鞋似的,半夜十二點之後就要被打迴原形,那就糟了。


    老校長很理解學生們的情緒,寬容地笑了笑,朝教導主任道:“老劉,你看,這事該怎麽處理啊?”


    教導主任也高興壞了,江林一中突然出了一個數學天才,他作為教導主任感到臉上特別有光。不過,當著這麽多學生的麵,他還是決定要公事公辦。


    他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好了,安靜,安靜!下麵,我代表學校教導處,要作一個處分決定。”


    學生們一聽,都詫異地瞪著教導主任,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張軍直接道:“不是沒作弊嗎?還處分什麽?難道,做出那道附加題還有錯了?”


    教導主任板起臉孔道:“不是做附加題有錯,而是做兩張考卷有錯。再怎麽說,唐宇也是在考場上換了考卷,這是明顯的作弊行為,必須嚴肅處理。”


    所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教導主任道:“鑒於唐宇同學,無視考場紀律,擅自與張軍同學交換考卷,學校特對其作出警告處分一次。如果在六個月內,唐宇同學再有類似行為,則將被學校開除。”


    “什麽?這麽嚴重?”學生們立刻嘰嘰喳喳起來,有點群情激憤的意思。


    教導主任繼續道:“如果在六個月內,唐宇同學沒有再發生類似行為,警告處分將自動撤銷。”


    這下,大家才鬆了口氣。現在,離畢業還有大半年,隻要唐宇不要再作弊,那麽撤銷處分還是很容易的。


    老校長還是覺得對唐宇的處分有點重了,他覺得,畢竟唐宇也隻是一時衝動。況且,本身他們幾個的考試就是校方在弄虛作假。於是,他私低下拉了拉教導主任的衣袖,悄聲道:“我看,就不用寫進檔案了吧?”


    教導主任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其實巴不得校長這麽說呢。他悄悄對校長道:“這是做給學生們看的。弄不好,這一屆的高考,還得靠唐宇給我們學校爭光呢。”


    一場風波就以這種圓滿的方式結束了,唐宇被眾星捧月般地接迴了教室。他儼然成了班裏挑戰權威、低調內涵的大英雄。


    而這時,俞昊、錢二寶、張騰國他們,臉上卻有種火辣辣的感覺,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幾下。


    至於那位模特美女楚嬌嬌,她的心裏卻像是倒翻了調味架似的,甜酸苦辣鹹,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的手心也跟秦若蘭、林可兒一樣,滲出了細細的汗珠,那全是由於剛才緊張的。


    更要命的是,還從來沒有一個男孩讓她這麽緊張過。


    ……


    一陣熱鬧之後,林可兒總算趁大家不注意,朝唐宇使了個眼色,然後向操場南邊的小樹林跑去。唐宇悄悄地溜出了辦公室,跟在後麵。


    一進小樹林,林可兒立刻抑製住興奮激動的心情,俏臉假裝板著道:“老實交待,你到底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唐宇故作驚訝道:“你說什麽呀?我沒聽懂。”


    “少跟我裝蒜了,你……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是不是一直在裝啊?”林可兒嬌嗔道。


    “沒有啊,裝什麽?”唐宇當然不能把實情說出來。況且,就算他願意把重生的實話說出來,林可兒也絕對不會相信的,所以他決定裝糊塗。


    林可兒柳眉微蹙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其實你的數學一直都很好,是不是?”


    唐宇一聽林可兒的話,立刻靈光一閃。他知道,隻要點讀機的神話持續下去,那他將來逆天的事情還多得是。就拿這學習成績來說,他不知道點讀機能把自己捧到什麽不可思議的程度,所以,他必須得找一個理由,不管這個理由多不合理,但至少也算是個說法吧。


    現在林可兒這句話,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提示。於是,他假裝被林可兒看了出來,無奈地“承認”道:“這……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不錯,我的數學其實一直就很好。”


    “那你為什麽要裝得那麽差?”林可兒不解道。


    這個問題,唐宇早有準備,他立刻嘻皮笑臉道:“我裝得那麽差,其實是想讓你幫助我啊,我也好多接近你。”


    林可兒立刻聽懂了,臉頰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雲,含羞帶嗔道:“你……你好壞!原來你……你一直對我沒安好心。”


    唐宇見林可兒這麽說,知道自己算搪塞過去了,不免有些小得意。他玩心頓起,腆著臉道:“天地良心,我一直都對你安著‘好心’呢。怎麽樣,我這迴算是給咱(8)班爭了光了吧。你作為班長,對我這個一向後進的同桌,該不該有什麽獎勵啊?”


    林可兒沒想到唐宇在使壞,不解地問道:“你想要什麽獎勵啊?”


    唐宇立刻朝林可兒跨上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要不,你就在這兒親一口,怎麽樣?”


    林可兒一聽,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嬌斥道:“想的美!”說完,她緊張地退後了一步。


    誰知,唐宇緊跟著又跨上一步:“要不就讓我親你一口吧。”


    這時,林可兒的後背頂在一棵梧桐樹上,已經退無可退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超過一公分了。唐宇已經可以感覺到林可兒那急促的唿吸,那一一聳一聳的胸脯,還能清楚地聞到她身上、頭發上發出的,特有的那種丁香花的香氣。


    而林可兒的雙頰已經紅得像天邊的晚霞,小臉滾燙,躲無可躲了。盡管她嘴裏還在低聲呢喃著:“不要,別……”但她的動作卻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她微微側過了頭,閉上了眼睛。就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裏的鴕鳥,身體任由唐宇處置了。


    唐宇伸出雙臂,摟住了林可兒的纖腰,把那意圖侵犯的滾燙的嘴唇向她的臉頰湊了上去……


    正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溫柔而急促地喊聲:“唐宇,快,要出事了!”


    唐宇被這聲嬌唿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摟住林可兒的“賊手”。


    林可兒羞得急忙睜開眼睛,往旁邊跨了一步,試圖改變他跟唐宇之間那種臉貼臉,胸貼胸的站位。


    兩人這才看向身後,竟然是那位“隱形天使”秦若蘭。


    而他們兩個剛才的動作和站位,也已經盡入秦若蘭的眼底。她知道自己剛才闖入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立刻感覺到自己臉頰上一陣發燙。


    還是唐宇臉皮最厚,三個人裏他第一個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他岔開話題道:“原來是秦支書啊,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秦若蘭朝林可兒尷尬地看了一眼,然後立刻轉過頭朝唐宇道:“快,快跟我走,這事隻有你能解決了,他們隻聽你的!”


    唐宇詫異道:“什麽事啊,這麽奇怪?我算老幾啊,他們怎麽會聽我的?”


    秦若蘭嬌斥道:“先別問了,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再不過去,就要出大事了——”要不是礙著林可兒在,秦若蘭肯定已經拉著唐宇的手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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