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不知為何自嘲一笑。


    兵士們麵麵相覷。被蘇秦打傷的薑曄捂著傷口喊道:“抓住他們!”


    係統看到那些人慢慢逼近,剛激動起來,就聽到明舒啞聲道:“住手。”


    係統:……


    係統:說實話是不是因為你不會寫打戲才死活不肯讓他們打起來?!


    作者:……我決定了,讓係統失聲吧:)


    薑小芽看了明舒一眼,月光下她發紅的眼眶顯得有些可怖,整個人卻似乎虛弱得緊,薑小芽總覺得她是被自己刺激狠了:


    “皇姐,他背叛了你。”


    語氣很執拗。


    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麽還能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當年皇姐為那個蘇穆求情,她還可以說服自己,皇姐是把這個狼子野心的人放在身邊,便於提防。


    可如今,皇姐自己都是腹背受敵,卻仍然選擇相信他,他明明就曾經將兵刃對準過皇姐……


    明舒不甘地追問:


    “皇姐不是說過,不想因為任何人卷進權力之爭嗎?”


    這個蘇穆明明就一直對華薊國的皇位虎視眈眈,殫精竭慮爬到太子之位之後又一夕被廢,被送到梓國當質子,也仍然沒有放棄過他的野心,對自家皇姐隻有利用!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麽配?!


    薑小芽不知道明舒緣何對明雅的事情如此偏執,隻能輕聲迴答道:


    “可我愛他。”


    蘇秦心裏被輕輕地撞了一下,男子看著懷裏的愛人,眸光溫潤。


    係統捂眼睛。


    薑曄神色一僵,月光無聲的夜裏,隻有鮮血滴落草地的聲響。


    明舒嘴唇顫動,目光牢牢地鎖定神色平靜的薑小芽,仍是固執不肯相信的模樣。


    眼神安撫了愛人,薑小芽看向對麵的女子,眼神很淡,語氣卻很肯定:“明舒。”


    “我說過,我自己的路,隻會自己走。”


    誰也別想逼她,誰都不能逼她。


    她愛蘇秦,所以願意和他在一起,所以會給他自己全部的信任和依賴。


    她隻相信自己的感覺。


    明舒眸中閃過一絲自嘲:“我知道……我一向都知道……”


    可是皇姐的路裏,從來就沒有她。


    她想讓皇姐走她選好的路,可是從來都沒有成功過。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最後桃花山穀裏,隻剩下不知所措的軍士和,緩緩閉上眼,不去看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的薑曄。


    明舒走了。


    深夜,薑小芽躺在蘇秦營帳中的床上,睜著眼睛想著明舒和明雅的事,睡不著。


    係統悄悄地看了眼在屏風外處理軍務的蘇秦。


    身姿挺拔,一身戎裝的男子背手站在行軍圖前,端詳片刻,最後還是把視線投向屏風後的愛人。


    一夜未眠。


    華薊國的軍隊包圍了靈鳴寺,卻沒有再靠近皇城。


    薑小芽知道是為什麽。


    祭天大典來得突然,又引來了多批軍隊,皇城按理本應防守空虛,適於進攻,所以華薊國才兵分兩路,一路圍住梓國貴族,一路直接進攻皇城。


    皇城雖然易守難攻,此時卻少兵無將,難以抵擋敵人的攻勢,不出一月,必定陷落。


    可是敵軍來襲後的第二天,靳勇老將軍就出現在了皇城,指揮他的部下對皇城的城牆進行了加固。


    領兵的董萼將軍退縮了。


    董萼的副將從帥營中退出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無奈。


    大皇子明明就說過,讓董萼將軍不必著急,等梓國皇城中的探子傳來消息再作打算,可將軍偏偏不聽,立了軍令狀,就帶著兄弟們出發了。


    這下倒好,將軍聽聞領兵的是靳勇,根本就不敢再往前走,隻得迴營,心裏憋著好大一股氣,正在營中砸東西發火呢。


    若是將軍聽了大皇子的,哪用得著像今天這樣,費來迴兩程的功夫?


    這幾天為了躲避那位用兵如神的老將軍的追兵,兄弟們趕路的速度又提了幾倍,個個都是疲憊不堪。


    將軍卻隻顧著自己丟了麵子而發火……


    心裏免不了對造成兄弟們來迴奔波的罪魁禍首有了怨念,副將有些擔憂:


    照兄弟們現在這個情況,若是在路上碰上了梓國的隊伍,後果不堪設想啊……


    下一秒就有人驚恐地唿喊:“救命啊!靳家軍來了!”


    副將瞳孔猛地一縮。


    等到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時,遼闊的邊境隻剩下被拋棄的營帳和散落的武器。


    被繩子綁著跟在馬隊後的投降的將士們神色疲憊,唯有董萼還在叫罵。


    一路聽得無聊的壯漢呸了一聲:“他也不口渴!”


    另一個樣子更精明些,笑了笑,沒說什麽。


    正是那日集市上振臂高唿,給薑小芽解圍的那位壯漢。


    開頭說的那個說了幾嘴,又覺得無聊,邊走就邊探頭問:“誒,你說主子和那個蘇穆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趕你的路去!主子的事兒也是你能管的?”剛從後方巡視過來的人插了一嘴,說話的壯漢不說了。


    他不也是好奇嘛。


    不過也是,主子雖說給了他們這群人活計,再怎麽親民,到底也是尊貴無比的儲君,和他們這群邊野粗漢哪,不是一類人!


    一直沒說話的壯漢想起那位正君護著自家主子的場麵,又想起一路上聽來的戰報,微微一歎。


    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拿了令牌,一路緊趕慢趕,在華薊國開始圍攻靈鳴寺這天到了皇城。


    和碧毓接了頭,才知道主子被三皇女劫走了。


    “府裏的高手探了幾次,都沒有三皇女和殿下的下落。”


    碧毓憂心忡忡。


    碧鶴稍冷靜些:“三皇女不會傷害殿下,殿下應無性命之憂。”


    房裏三人中剩下的壯漢不解:“為何?”


    碧鶴冷靜地看向那隊壯漢中主事的男子:“三皇女自幼在先皇膝下長大,受盡虐待,是殿下向陛下求情,主動要求要和三皇女殿下同吃同住,三皇女這才從虎穴中逃出來。”


    丁點大,過分敏感的女孩從此就黏上了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皇姐。那時候,女皇剛剛登基,卻已把小小的明雅定為了儲君。


    所以那時候皇長女殿下的課業總是整個皇室中最繁忙的。可即便那樣,她也會不時帶著自己的小皇妹出宮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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