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忍不住喃喃道,“蘇玄……”


    文楚從第一眼看到初安就怦然心動,看到她就會臉紅心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近他,卻發現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似驚訝似懷念,仿佛是透過他看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疑惑又有些黯然,“蘇……蘇玄是誰?”


    初安恍惚了一下,迴過神來,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就他幫她的舉動對他甜甜一笑,“謝謝。”


    她把長樹枝遞給文楚,站在一旁。


    文楚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越界了,他們還是陌生人,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卻這麽問她,顯然是非常衝動的。


    他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努力地跟她搭話,


    “安安,你說說要哪裏的果子?我跟你說,這方麵,我可在行了,小時候我還經常爬樹去摘果子,師父還經常拿著鞋子追著我打呢……”


    他青澀地和她搭訕的同時,又帶著小心機,把自己的經曆分享給她。


    之前他打聽過了,她叫初安,很好聽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樣。


    純情靦腆的少年也不是一片純白,他還有……智商。


    初安有些失望,他不是蘇玄,不是那個明明身處黑暗,卻依舊想用自己的一點光照亮自己的人;


    不是那個身上被打得遍體鱗傷,卻還會給她送小東西的少年……


    他和蘇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身上沒有蘇玄見識過殘酷冷漠還保持的純善,他是真的純善,一看就是被長輩保護得很好,沒有經曆過世間的淒風苦雨,雨落風霜。


    她想,要是蘇玄沒有進入十重天宮,會不會,也是眼前的少年那樣純稚的模樣……


    可惜,無論她再怎麽想,他都永遠不會醒來,叫自己一聲“安安姐”。


    初安搖搖頭,撇去腦海中的傷感,“樹中間那些個,要大一些。”


    “好,我把它們打下來。”


    文楚嘴角咧開了大大的笑容,有些傻氣。


    九衍上半身靠在樹幹上,看著湖邊的兩個人說說笑笑,


    他垂下眼瞼,她都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笑過……


    九衍的右手撐在地上,沒有人發現,在他方圓五裏的地下,大塊的石頭全都碎成了粉土。


    而別人眼中的他,還是那副殘廢的,弱到無害的模樣。


    初安把文楚打下來的果子拿到湖邊去洗。


    她偶然地發現,碧湖靠岸的淺底,躺著幾隻蚌。


    這種蚌,有些類似於她在帝國圖書中見過的極為兇殘的帝王蚌。


    表麵上它十分無害,像是所有人都可以去采的樣子,但其實隻要有人去碰它,它就會兇殘地張開蚌殼,夾住他,而且它的蚌殼極為堅硬,有時甚至可以把人的手硬生生夾斷。


    初安大眼轉了轉,流露出狡黠,接下來的這份迴禮,也不知道餘凝兒會不會喜歡……


    而另一麵,礙事的人,不神果,已經被她支走了,餘凝兒壓抑住從心口升湧出的欣喜,慢慢地接近九衍。


    她先是看到他平淡無奇的長相,然後是與長相並不符合的卷密長睫,削薄的緋唇……


    再是冷淡薄涼的深邃狹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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