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鏖抓著曲葉琦的背心,施展驚人輕功,一會在地上疾跑,一會在天上飛行,速度極快,片刻間已經越出一個縣,往更遠方而去了。曲葉琦覺得耳邊風聲唿唿,心下絕望:“這人輕功這麽厲害,關居鈺不可能追上了……”


    她知道自己落入蔡鏖這種人手裏,一定會受辱,左右如此,便不示弱,狠狠瞪視他。蔡鏖道:“你這是什麽眼神?瞧的我好不自在。”出指點了她的昏睡穴,曲葉琦身子一軟,沉沉睡去,再也沒了知覺。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了,眼睛緩緩睜開,感覺周圍一片潮濕,手一摸地下,又是泥土又是雜草。附近黑暗無比,一點光亮都沒有,有蚊蟲飛來飛去,也有蛐蛐的叫聲伴隨。她憑著自己的夜視力,熟悉環境光暗之後,覺得自己八成是身處在一座大山的山洞內。


    山洞裏就自己一個人,蔡鏖並不在附近,她害怕自己已經受了他的侮辱,不自禁地撫摸身體,卻並無異感,衣服也安在,心裏一奇:“他沒有對我下手……那他人去哪兒了?”


    忽聽山洞外蔡鏖那忽尖忽粗的聲音說道:“不見得吧,凡事總會出什麽差錯,你怎麽就確定這麽幹一定會成功呢?”另一個男子聲音幽幽地道:“不試一下,你怎麽就知道會失敗?咱們七人本來各守一方,現在已經死了一個,成六個了。聽說最近武林中澹台無塚的消息越來越多,名氣越來越大,當年的他武功已然很高了,現在分別多年,一定更高,哪還能是他的對手?”


    蔡鏖道:“你是說他終究會對我們趕盡殺絕?”那男子道:“講不準,當初他和我們決裂,倒也沒逼得我們走投無路,說是顧著往日的情分。可萬一哪天他狂性發作,妄圖稱霸武林,排除異己,對我們忽下殺手,誰能抵抗?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咱們也隻是自保而已。”蔡鏖道:“那你有什麽好計策嗎?”


    曲葉琦此刻身體麻痹之感漸漸緩和,迴複了狀態,聽蔡鏖和別人說話,好奇心起,慢慢爬到山洞門口旁不動,繼續聽他們講什麽。同時輕輕唿吸,防止聲音一粗重,他們是耳目聰明的習武之人,聽見就會發現,繼而折磨自己了。


    那男子簡單一笑,說道:“澹台無塚為什麽武功強大,厲害得不像人類,其中原因你知道嗎?”蔡鏖道:“這不廢話嗎?當然是因為他會模仿世間動物姿態格鬥,招數詭異,力量極大,如鬼如魅,令人難以捉摸。”那男子道:“可再怎麽難以捉摸,他畢竟還是人啊,憑什麽就能將武學練到有如天神行法般的境界?”蔡鏖隔了半晌,說道:“聽你的口氣,像是摸到了什麽線索?”


    那男子道:“沒錯,這件事我十幾年前就知道了,隱瞞這麽多年,是為了防止自己被滅口,如今說給你知道,也是為了這個大計劃打算。”蔡鏖一怔,問道:“什麽事?”那男子道:“澹台無塚之所以武功詭異,力量強大,並不是苦練而成,是因為他學了一門叫做《神鬼大離合》的奇功。”蔡鏖一凜,問道:“《神鬼大離合》,是什麽?”


    突然有個女子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蔡三哥,裴小弟,好久不見啊。在荒山野嶺之中談論秘密,怎麽不帶我聽聽呢?”


    這是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雖是中年,但話音極為好聽,又甜又膩,像是附有魔法一般,非常勾引人。連曲葉琦聽見,也莫名其妙臉紅了起來。


    那男子“咦”了一聲,道:“六姐?這麽巧?你怎麽也會在這裏?”蔡鏖嘿嘿笑道:“嶽妹子,多年不見,風騷之態隻增不減呐。”姓嶽女子語氣滿含蕩意,柔聲道:“多年不見,蔡三哥還對妹子這麽有興趣啊,隻可惜妹子已經嫁了個好老公,也有了個好女兒了,不然妹子可以幫你暖幾晚床鋪呀。”曲葉琦頓生嫌心:“這女人說話這麽好聽,怎麽卻不知廉恥。”


    那男子笑道:“六姐,你女兒今年多少歲了?有機會帶來給我們看看啊。”姓嶽女子道:“已經不小啦,十六歲了,長得可愛,性子也可愛,如果可以的話,以後一定給你們見見。”蔡鏖笑道:“你那白癡老公呢,我記得他人一直很老實的啊,這些年一定沒少欺負他吧?”姓嶽女子咯咯嬌笑,道:“他聽話就算了,不聽話,別說我了,我爸都會親自收拾他。”


    三人說到這裏,山腰處突然傳來一陣虎嘯聲。明月下的夜色,偏僻的荒山之中,這一陣威猛的虎吼,實在令人又怕又凜。曲葉琦都差點叫出聲來。


    那男子哈哈一笑,大聲道:“黃五哥還是改不掉這個壞習慣,動不動喜歡瞎叫喚。”一個粗壯的聲音哈哈笑道:“裴思忤,你越來越沒大沒小的了,多年不見,第一句話就數落你黃五哥?”虎嘯和這句話聲音間隔很短,足以見得黃旌耀他腳步不賴,片刻間就從山腰來到當地。


    曲葉琦實在好奇這些人長什麽樣子,緩緩移動身子,露眼偷看,月光之下,看到了山洞外有五個人。先是身穿黑衣,骷髏頭臉的蔡鏖,旁邊站著一個服裝暴露、身材性感的紅衣中年女子,容貌靚麗,一雙眼睛目光靈動,頗具攝魂奪魄之效。看到第三個人時吃了一驚,因為那男子一身白色長衫,相貌白俊,正是自己白天下晚邂逅過的那名大橋跳河男子。想不到他竟然和蔡鏖這種人是一夥的,頓時對他形似段煦龍四五分的形象感到破滅了。


    再往旁一瞧,一個身材魁梧無比,肌肉虯結的虎衣大漢霸氣雄偉的站著,此人身體的魁梧程度,與當初之江甌市認識過的霍郎禪不分上下,唯一不同的就是年紀差別。虎衣大漢的身旁,另站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這人不認識,眉宇眼神兇巴巴的,頗不合自己的胃口,一點都不喜歡。


    蔡鏖、裴思忤和姓嶽女子看到這個青年的相貌,都臉色大變,一言不發。


    胡忘潭問道:“黃伯父,這些人是誰啊?”黃旌耀微笑道:“他們,還有我,全都是當年你父親的徒弟。‘黑翅蝠’蔡鏖,‘白鯉龍王’裴思忤,‘赤練迷婦’嶽珠莎,我就是‘虎君’黃旌耀,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胡忘潭一一行禮,蔡鏖三人卻仍是一言不發,隻呆呆地看著他。胡忘潭被他們瞧得渾身不自在,皺起眉頭,臉轉過一旁。


    曲葉琦心頭一振:“原來那女人是唐心蘿的媽媽嶽珠莎啊!唐心蘿和我有些認識,不妨求她救我……唉,算了,說了她也不一定相信我這個陌生女孩,還是隻能聽天由命,自求多福了。”


    裴思忤顫聲道:“黃五哥,這小子真的是……是澹台無塚的兒子?”原來他們三個第一眼看見胡忘潭,就覺得他的眼神、神氣極像澹台無塚,這時聽了黃旌耀的話,果然如此,他真是澹台無塚的兒子。


    黃旌耀笑道:“怎麽了,這小子我很喜歡啊,他是別人養大的,所以連他自己也不認識他爸,不姓澹台,暫時姓胡,叫胡忘潭。咱們雖然討厭的是他父親,但這小子率真任性,霸道兇狠,頗有你們黃五哥的風範,與之結交未嚐不可,沒事的。”裴思忤和蔡鏖互看了一眼,都暗暗搖頭,本來他們準備商量計劃,今後對澹台無塚不利,有所圖謀的,此刻胡忘潭出現,那就不好繼續開口了。


    嶽珠莎斜頭打量了胡忘潭一陣,微笑道:“這小子……比他爸帥多了呢。”胡忘潭聽她說話聲音勾人好聽,簡單看了她一眼。


    黃旌耀道:“好啦,說說吧,嶽妹、蔡兄、裴思忤,你們三個聚在這地方是要幹什麽?”嶽珠莎笑道:“我也是碰巧來到這座山裏,見到他們兩個鬼鬼祟祟地說悄悄話,想帶聽聽的。”裴思忤岔開話題,問道:“六姐,聽說你父親嶽玉皇前輩去了皖境那裏,你和唐姐夫要去與他會麵,怎麽你突然來了之江,還碰巧在這荒山內和我們相遇了?”


    嶽珠莎道:“我老公帶著女兒、徒弟先去了,我暫時不忙,因為在路上出了點小狀況。”裴思忤問道:“什麽小狀況?”嶽珠莎道:“我在和他們去皖境的路上,見到澹台無塚了。”


    此言一出,其它人都“啊”的驚叫一聲。


    黃旌耀關切道:“你……你見過澹台小子了?這哪是什麽小狀況,開什麽玩笑!在哪裏見到的?你沒受重傷,想必他沒見到你,不然他一定對你下手。”嶽珠莎搖頭笑道:“沒有,不用擔心,從那裏到這裏,至少也有兩百多裏的路了,早就去的遠了。他當時正在對付一群人,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澹台無塚認識我,卻不認得我老公、徒弟和女兒,因此我叫他們先走,我過段時間再說。”


    黃旌耀問道:“他在對付誰?”嶽珠莎道:“聯賢教的名字,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其他人應道:“聽過啊,怎麽了?”嶽珠莎道:“仙山佛丐的名頭,是否也聽過?”其它人仍應道:“聽過啊。”嶽珠莎說的這兩個,曲葉琦也是聽過認識的,隻是不能出口答應。


    嶽珠莎道:“當時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我見到聯賢教裏一個叫潘不空的人,正在帶人追趕仙山佛丐狄趨光。狄老叫花武功倒是不錯,但畢竟敵不過人多勢眾,帶打帶跑的往西北方而去……”她話音嫵媚浪蕩,言語間卻另有一種雍貴女王的氣度。


    曲葉琦聽她提到狄老爺爺,更加凝神注聽。


    嶽珠莎續道:“我看的有趣,就跟上他們,想看看最後鬥的結果如何,越跟越遠,花了幾天的時間,經過了菰城的兩縣之間,到達一處鄉村。那個叫潘不空的人還在帶人窮追不舍,唿喝不停:‘老叫花子,往哪裏逃!把《如來赦焚咒》交出來!’狄老叫花簡單笑笑,並不答話。這老乞丐輕功奔跑能力和聯賢教徒不分上下,主要是內力不弱,幾天追逐、打鬥下來,潘不空和手下早已氣喘籲籲,狄老叫花卻仍然精力充沛。”


    蔡鏖不屑道:“一個老乞丐而已,要是我的話,別說幾天,幾個小時就能追到他。”


    裴思忤笑道:“就算追到他,你能打得過嗎?仙山佛丐的名字,當年可是轟動武林的。但見過他真麵目的人少之又少,隻知道這老頭武功高強,很少吃過敗陣。”嶽珠莎微笑道:“他其貌不揚,是個枯瘦老兒。”


    蔡鏖嘴硬道:“連聯賢教一幫戴麵具的廢物都擺脫不了,算什麽武功高強……”裴思忤笑道:“也許人家是貓捉老鼠,玩夠了再殺呢?”


    曲葉琦心裏琢磨:“聯賢教的黃亂奪當初是被煦龍殺死的,五壇壇主水平應該半斤八兩吧。狄老爺爺武功比煦龍高,怎麽可能會打不過火壇壇主?這姓裴的也許說得對,狄老爺爺也許真的並沒把他們當迴事,又或者對方人多,所以暫避其鋒。”


    嶽珠莎嗔道:“你倆爭執不休,還讓不讓我繼續說了?”蔡、裴一齊賠笑道:“對不住,你繼續說就是。”嶽珠莎續道:“便在那時,澹台無塚在那村裏現身了,現於眾人麵前……十幾年不見,他如今已不再是青年,是中年男子了……”


    一聽說澹台無塚這個十幾年前的大恩大敵突然出現在菰城,除了胡忘潭,四人都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擔心還是鎮定,此人雖年紀輕輕就武功極強,但為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當年為了幹一件大事,鬧得眾叛親離,與自己決裂,甚至害了家人,就差沒對他們下手了。如今再次聽到這人的名字,心總是不停地亂跳,倘若今後遇到,也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麵對。


    曲葉琦聽他們都不說話,還以為發現了自己在偷聽,隨即看到他們神色黯然,像是在沉思什麽,才鬆了口氣。


    隔了很久,黃旌耀才問道:“嶽妹,繼續說吧,澹台小子在那裏出現,然後怎麽樣了?”嶽珠莎道:“這家夥還是和當年一樣,一副武癡勁,聽到潘不空提到《如來赦焚咒》,起了奪取之心,和他們聯手對付狄老叫花起來。”


    裴思忤道:“就算澹台無塚奪到了《如來赦焚咒》,也肯定把在場的人殺得一個不留,否則走漏了風聲,江湖中人知道這本武學奇書落在他手裏,都會去詐取豪奪。他武功再強,也經不住被群起而攻之啊。”


    嶽珠莎嘻嘻讚道:“‘白鯉龍王’水性好,腦子也聰明。沒錯,他和聯賢教的人聯手,果然還是打敗了狄趨光。嘻嘻,其實我感覺潘不空那群人是多餘的,因為整場打鬥,一直都是澹台無塚在占上風出手,完全沒他們什麽事,還跟白癡一樣的在一旁想要幫助……”


    黃旌耀道:“你的意思是……澹台小子單挑打敗了狄趨光的?”嶽珠莎點頭道:“是,十幾年不見,那家夥武功又精進了不少,招式更加詭異,速度也更加迅捷了。如……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到五十個迴合就會敗給他……”


    蔡鏖道:“他真的有這麽厲害了?”


    其實嶽珠莎是捧高自己了的,她也是那天的在場人,全靠自己躲藏隱秘,才沒有被澹台無塚、狄趨光、潘不空三夥人發現。如果真的和澹台無塚動起手,隻覺不出三十招就會輸給他,這時她為了麵子,不想示弱,故意說高成了五十個迴合。


    嶽珠莎笑笑不答,續道:“是的,狄老叫花打不過澹台無塚,敗給他了,當場身受重傷……裴老弟猜對了,他接下來果然出手將聯賢教的一幹人等全部殺死,滅口了,包括他們的火壇壇主潘不空。”蔡鏖冷笑了幾聲,說道:“可憐那群雜毛,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裴思忤道:“六姐,澹台無塚奪到《如來赦焚咒》了嗎?”


    嶽珠莎搖頭道:“沒有,他搜遍狄老叫花全身,沒有發現秘籍。又是威脅喝問,又是狠毒拷打,狄老叫花都嘴硬的很,得不到一點線索。”黃旌耀哈哈大笑,說道:“想不到這老不死的還挺有骨氣。他死了嗎?老不死這麽個倔強法,以澹台小子的性子,怎會不殺他?”


    嶽珠莎道:“狄老叫花有沒有被他殺死,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看澹台無塚的神情有些不大對勁,好像發覺到了有人在附近,我因為怕被他發現,便趁他不注意趕緊走掉了,之後打算再在之江待一陣子,不然我就會留在那裏,此刻沒機會見到你們幾位啦。”言語中大有捏了把汗之意,像是從鬼門關迴來一樣。


    曲葉琦心想:“他們說的這個澹台無塚到底有多厲害?有什麽過人之處,能讓蔡鏖一夥人這麽怕他?狄老爺爺又落在這姓澹台的手裏,還有性命之憂……那……那怎麽辦?”她對狄老爺爺擔心無比,偏偏無能為力,隻能祈禱他能夠平安無事,沒有被殺。


    裴思忤道:“六姐,澹台無塚的七大弟子,也就是我們之中,他最有好感的就是你了,當年總是‘蛇妹’、‘蛇妹’的叫你,沒必要這麽害怕,不至於會殺你的吧。”嶽珠莎笑道:“這家夥的壞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有老公,有孩子了,殺我也許是不會,可我不能被他那個呀……”說話間,扭了扭腰,表情眼神盡是媚態。


    黃旌耀看向蔡鏖、裴思忤,問道:“那你們兩個本來在這裏商量什麽?”裴思忤向胡忘潭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黃旌耀一怔,道:“又是和澹台小子有關?”


    胡忘潭漫不在乎地道:“和他有關就和他有關,你們盡管說就是,跟我有什麽關係?”


    蔡鏖問道:“你怎麽好像不把你爸當迴事?”


    胡忘潭哼道:“我憑什麽把他當迴事?我從來都沒見過他,你們想說什麽就說好了。此人生而不養,老子他媽的都是被別人撫養長大的,差點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這種父親不像父親的人,沒什麽感情好說的。”其它人聽他說了這些話,都是一愣。


    蔡、裴對望一眼,微感奇怪,沒有多加揣測原因,對那計劃的商量也就沒有顧忌了。


    於是裴思忤說道:“既然如此,小弟就直說了,我和蔡三哥原本是在商量,準備去盜取澹台無塚的私藏秘籍《神鬼大離合》,互相分享而練。武功有成之後,咱們兄弟姐妹聯手滅殺此人!”


    其它人都疑惑道:“《神鬼大離合》?”其中胡忘潭的聲音最大,甚至有些驚訝:“《神鬼大離合》!”


    裴思忤一怔,沒怎麽留心,隻點了點頭,續道:“最近武林中澹台無塚聲名鵲起,有不少大動作,我懷疑他野心勃勃,妄圖稱霸武林,他的七個徒弟,也就是我們,當年和他斷絕關係,按照此人心狠手辣的性子,有極大可能想要排除異己,誅殺敵人。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找上我們,對我們不利的。此人追蹤行跡之能極強,中國雖大,但他要找,往哪裏躲他終究還是會尋到的。”


    蔡鏖沉思道:“你的想法不是完全可取的,他如果真的有稱霸武林的野心的話,應該廣結黨羽,納收豪傑,拉攏勢力才是,我看他有可能不會獵殺我們,反而會想法子召迴我們,重新給他效力。”


    裴思忤搖頭道:“按你說的這樣,以曆史上的皇帝來說,那就叫仁德之帝,是聖賢明君;澹台無塚算個什麽東西?他忘恩負義,心狠手辣,就算不是無道昏君,那也是一方奸詐梟雄。不殺我們就算了,你還指望他低三下四地求我們迴去為其效力?”


    蔡鏖哼道:“你就是喜歡抬杠。豈不聞‘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那家夥雖然武功極高,但也算是位陰謀家,收羅敵人和殺伐敵人,哪一做法好處更大,他應該是理會得的。”裴思忤兀自和他爭論,笑道:“你既然知道他是陰謀家,怎就確定他不能一人兩麵呢?今天是仁君,明天就一定不是奸雄了?奸雄自然心狠手辣,殺人更不在話下。”蔡鏖不想再跟他吵,罵了一句:“雄你奶奶個雄!”


    黃旌耀喝道:“都別吵了,裴思忤,你說的《神鬼大離合》,到底是什麽東西?別再岔話題了,好好說給我們聽!”


    胡忘潭這時哈哈一笑,說道:“不用他說了,《神鬼大離合》的來曆,傳承,以及記載的武功有多厲害,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好了。”


    所有人一同奇道:“什麽,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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