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冷逍也隨後步入小寢,玫瑰眸兒對上他的眼後,一雙美麗的大眼立刻蒙上層楚楚動人的水氣。


    冶冷逍見到她被綁的樣子,禁不住勃然大怒,待黃德解開縛在她身上的繩子後,朝她伸出手,她立即奔進他懷裏,成串的珠淚在他懷裏滾落下。


    他閉上眼緊緊抱住她,這女人終於又迴到他懷抱中了!


    他心跳快得連自己都無法控製,即便當年與父親爭奪天下取得富裕的關中之地時,自己也未曾這般激烈的心悸過。


    他對她思念至極,思念至極啊!


    收到她的傳書,得知劉墨雲要將她送去給祭天星,他便再不能容忍,當日即離開弦月殺至九華宮來,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再度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他激切地得她擁抱在懷裏,但倏地,懷中人兒身子一僵,他神色也立即沉下,曉得誰在他身後。


    “冷弟原來真正愛的人是她,處心積慮保護的也是她,我都被你給騙了!”冶屏君聲音有種恐怖的妻怨感,好似懊根綿綿。


    他傭著玫瑰轉身麵對自己多年未見的人,“胞姊好久不見。”他聲音無比清冷。


    “你銳過此生……永遠不再見我的,你……打破了自己的誓言,竟敢闖入九華宮來。”冶屏君用顫抖的聲調說,貌似極為激動。


    “孤是說過這樣的話,但你要將玫兒再送往宿星給祭天星,此舉不就是逼孤來與你相見,想見孤的人是你!”


    “什麽?木心哄騙朕將女人送走,目的不是要拉攏祭天星,而是要逼你來九華宮見麵?”這話讓趕進來的劉墨雲氣急攻心,“你這女人難道還忘情不了自己的弟弟,你實在可惡!”他上了木心的當成了被她利用的棋子了!


    冶屏君沒有理劉墨雲的憤怒,美麗的臉龐隻麵向冶冷逍,那神情有著愛很難解的情仇,“沒錯,冷弟,我還是不能忘情你,我還是想再見你,所以費盡心思要你來!”她對冶冷逍承認道。


    玫瑰屏住唿吸,冶屏君這話已然讓她明白當年真正動情的人是誰了。


    冶屏君告訴自己,逍愛她,甚至強暴她,可這是謊言,自的隻在打擊情敵,讓情敵痛苦罷了,自己很慶幸沒信她,要不然豈不又誤會逍了。


    劉墨雲氣急敗壞,“你這女人,若要見他那時又何必假惺惺的阻他進九華宮,到後頭才又來謊騙朕,將朕耍得團團轉,你簡真莫名其妙!”


    冶屏君臉一沉,“一開始不見他,是不想他帶走玫瑰,我想折磨他心愛的女人,但後來,他竟又冊立了李玲為王後,他曾經說過,下弦宮永遠不會有主人的,可他卻一再的打破自己所說的話,這教我忍無可忍,所以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再見他一麵,我要質問他怎敢毀去誓言!”冶屏君忿忿地道。


    玫瑰感受到冶屏君那排山倒海似的強大恨意,手心都涼了,不解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


    然而冶屏君的忿然隻換來冶冷逍涼淡冷漠的眼神,“當年你自以為殺了父王讓孤提早登上王位,孤就會高興的接受你,卻不想讓孤重重的斥責,你惱羞成怒竟朕合薛將軍要軟禁孤,逼孤就範,可孤哪是能容你們擺布之輩,不久殺了薛將軍,而你,孤念及手足之情,便放你遠走他鄉,可你竟不思侮改,仍要與孤作對,孤難道還能由你嗎?”


    玫瑰聽見這話,猛然一陣抽氣,“老弦月王不是與宿星對戰時戰死的嗎?怎會是冶屏君殺死的?!”這豈不是弑親,冶屏君瘋了不成?!


    “沒錯,父王是我殺的,誰教父王一真百般阻擾我與冷弟在一起,隻要殺了他就不會有人再阻止我了,而且冷弟也能很快的當上王,那是我的功勞,冷弟應該感謝我才是,誰知他卻不領情,還罵我喪心病任,可我偏就愛他,我偏要成為他的王後不可,那夜……那夜我確實得到你了,你冶冷逍曾經也是我的男人!”冶屏君驀然說道,神情得意不已,甚至神采飛揚。


    玫瑰身子已然僵成一根木棒,他們……真在一起過?


    “木心,你真與冶冷逍亂倫過?!”劉墨雲也愕然,他以為隻是木心自己一人私戀,冶冷逍根本不可能碰她,原來兩人還真有過一腿?!


    冶冷逍麵容鐵青,“你對孤下藥,孤事後原本要殺了你的,那夜是母後代你求情,讓孤定要曉你一命,母後甚至不借白盡身亡,隻求為你做出薪父以及對孤下藥之事贖罪,因母後用自己的命保你的命,所以才讓孤不得不饒過你,而那夜之事實是孤的恥辱,孤一生不想再提,因此驅走你之後,才會說此生再不願見到你,就連那下弦宮也不想再踏足!”他凝重的說出真相。


    “不,你不願再見我是怕會對我心軟,那下弦宮也是因為我住過,所以不讓別的女人再去住,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你明明還在意我,又何必對我說出那樣絕情的話……”她表情空洞木然地望著他。


    他深沉的眼眸陰側側地朝她視去,“你定要孤說得明白嗎?不見你是怕會再勾起殺你之心,讓母後白白為你而死,至於下弦宮,孤白從有了玫兒後,已走出那日與你的陰霾,便不需要再空置了,況且下弦宮是屬於王後的,沒道理不讓玫兒住進去!”


    玫瑰聞言後含淚,原來這就是所有的真相,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李玲說下弦宮不會有主人,就連碧玉也警告她這件事,她心疼自己的男人也有這樣一段被逼迫的過去。


    冶屏君身子搖搖欲墜,最後軟下身來,征然地坐到地上,“我隻是執著於所愛,這有什麽錯,有什麽錯?”她雙唇慘白的說出這些話。


    劉墨雲怒容滿麵的走到她麵前去,“朕終於曉得你為什麽讓朕叫你木心了,因為木沒有心,你這女人跟了朕這麽多年,卻是沒有心的!”


    “你……憑什麽指責我沒有心,你又何嚐專心待過任何一個女人,我跟了你這些年,你圖的還不是知曉我的身分後,想著有一日能好好利用我對付冷弟!”她收迴心神後,怒視迴去。


    “最毒婦人心,朕不被你害得連九華宮都不保了,你……”


    “陛下,這會可不是你們吵架的時候,咱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趙葆在一旁焦急的提醒暗示。要吵得事情解決之後再吵,如今大敵當前,是不是先別起內哄啊?


    劉墨雲經此提點後立刻收了話,改而惡狠狠地瞪向在冶冷逍環中的玫瑰,“哼,朕對你是真的有些情分的,可借你有眼無珠不懂朕的情意,如今朕真恨自己沒能旱一步將你送去祭天星手上,如此至少能拆散你們,教你們永生不得相見,而這樣朕心裏好歹也舒爽些!”他見冶冷逍與玫瑰情堅的模樣,心頭更恨。


    “你不可能來得及送走我,我早將消息告訴逍,他不會任你胡為的!”玫瑰告訴他。


    “你的消息怎麽可能送得出去,九華宮防守得極為嚴密,連一隻蒼繩也飛不進來!”趙葆聞之愕然。九華宮由他負責管理,不可能有探子叁入而他不知的。


    “蒼蠅?趙公公這話可真好笑,會進來的可不是一隻蒼蠅,而是一隻隻的鳥兒,這可比蒼蠅大得多了,而且這數裏布滿了你九華宮個個角落。”黃德馬上出來奚落趙葆一頓。


    “鳥?近來九華宮野鳥猖撅,經常飛落,難道那真是……”


    “野鳥?那可不是野鳥,那些是咱們娘娘養的寵物!”


    趙葆說不出話了,百密一疏,自己竟給一群鳥蒙了!


    劉墨雲也呆楞住,原來冶冷逍旱掌握了九華宮的一切動向,自己卻渾然不知!


    “胞姊,孤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你隨孤迴弦月,去守父王、母後的陵墓贖罪,另一是繼續與劉墨雲在一起,不過孤已決定廢天帝,降劉墨雲為劉候,從此奪去他的皇族儀仗,弦月與射日兩朝將不再供辜他,但他可以續住這九華宮。”冶冷逍讓有屏君選擇自己的未來之路。


    “什麽,你要廢天帝?!不,朕是始帝的傳人怎能降為侯,你不能隨意廢天帝,這天下不是隻有你冶冷逍一個人的,還有祭天星,他不見得會同意你這麽做,你不能一意孤行……”劉墨雲驚慌的瞧見冶冷逍露出鄙視他的表情,心中一窒,倏然啞口了。祭天星是最想廢他的人,絕對會同意冶冷逍這麽做……他身子一癱,差點倒下,幸虧趙葆在一旁扶著。


    “陛下,咱們還有百姓支持您,百姓不會眼看劉氏子孫被淩辱的!”趙葆提醒他。


    他立即精神再度一振,“對,冶冷逍,百姓不容你對朕……”


    “你忘了自己的罪已詔嗎?那還不夠讓你清楚了解若要百姓二選一,百姓會舍誰?”冶冷逍沉沉一笑。


    劉墨雲寒毛真豎,臉色慘成死灰,“冶冷逍,你、你大逆不道、十惡不故、居心叵測,居然狼子野心的妄想自己稱帝!”他破口痛罵的指責。


    冶冷逍淡淡掃他一眼,“這是秘密嗎?”


    他身子抖了,“你別得意,朕還有光海,他是帶兵來投奔朕的,他會保護朕,他……”


    “弦月叛徒一聽咱們王上要來,連夜帶著自己叛逃出來的五千兵往宿星去了,他已經丟下你再度另投新主了。”黃德上前汕笑的告知。


    “什麽?!光海那老小子說得好聽,願為朕肝腦塗地、誓死效忠,結果卻是聽見朕有難就落跑,這不忠不義、狼心狗肺之人,朕要宰了他!”


    “這事您自己以後恐怕做不到,因為您就要被囚禁在這九華宮的寢殿之中,不過請您放心,咱們王上將來會為您達成這個心願,光海罪無可恕,遲早要伏法。”黃德笑道。


    劉墨雲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被廢,整張臉青得像鬼一樣。


    “王上的意思是,雖然您可以續住九華宮,但您沒了錢,可供不起一座宮殿的花銷,因此九華宮中的其他處全都封閉,連後宮也得散去,就隻保留您的寢宮而已,劉侯。”黃德再支會的道。


    劉墨雲惶恐不已,原本隻能守住九華宮已經夠悲催了,如今更隻剩一寢而已,這死同被囚禁了。


    還有劉侯,自己竟被降為侯,此等奇恥大辱,實在教他愧對劉氏祖先,他欲哭無淚。


    而趙葆同樣害怕,連後宮都保不住了,那他豈不也要被趕出九華宮,一個太監若出了宮,身上又沒錢,那如何生活,會被踐踏致死的。


    主仆兩人皆是六神無主,極為慌亂。


    玫瑰見他們如此,不住搖頭,尤其對於劉墨雲這個人,他既沒擔當,又貪圖享樂,會有這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弦月王,朕……我向您認錯,請您曉過我這迴,求您不要這麽做,我錯了,我錯了!”劉墨雲竟不顧尊嚴的向冶冷逍叩首認錯。


    冶冷逍瞧他的目光含霜,“劉墨雲,在你敢奪孤的女人時,就該想到今天了,玫兒是孤的心頭肉,你剮孤的肉,孤如何不痛,而這痛,孤自然要你加倍奉還!”


    劉墨雲叩首著貼在地上不動,半響後,身子竟緩慢癱下,顯是驚悸過度暈了過去。


    冶冷逍見這人這般無用,不禁冷笑,“胞姊,你可以決定了,要如何選擇?”他再度瞧向冶屏君。


    她臉色旱已褪成了雪白,“冷弟,你當真不肯原諒我?”


    “不是原諒與否的問題,是孤根本不可能接受你,而你犯的錯太多、太大,已到了天地也不容的地步。”他肅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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