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快嘴驢心情轉好,三個女人都露出了歡愉的笑容,其中一個年紀稍輕一點的婦人不失時機的問道:“快嘴驢,你總說今日達幕城有百年一遇的大好事,卻不知那是什麽好事,可否提前與我們姐妹說說?”
快嘴驢神色一轉,略顯為難的道:“孟嫂非是我快嘴驢故意賣關子,不與你們明說,實是因那告知我的人也隻說的個含糊其辭,雲山霧罩的,所以我——”
年紀稍長的婦人一聽,把手一甩,轉身離去,口中埋怨道:“你這可惡的家夥,說來說去還是一張爛嘴胡說八道,沒事兒哄著我們耍呢?!”
年輕婦人也哼了一聲,強行拉著孩子轉身離開,口中應和道:“就是!就是!虧得還幫他說了句好話!”
眼前隻剩於嫂微微一笑,道:“別生氣,都是些有口無心的人,你別多想,別放棄,繼續加油,嫂子信你一定能攬得最後一個客人,不叫那女人輕賤了你!加油!”說完,於嫂轉身離去。
快嘴驢滿懷感激的望著於嫂漸去的身影,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手中的魚幹在那一霎攥得幾乎都快成了碎末。
十三疾行在漸漸平複如初的街麵,滿心惆悵。可沒走多遠,就見對麵行來一個手提酒葫蘆,滿臉微醺的年邁老者。
十三眼見老人步履蹣跚,擔心二人相撞,提前止步,避在一旁,卻不料,老人到了近前,突然腳下一閃,就勢把頭拱在了十三的懷中,滿嘴酒氣的道:“小子,聽那快嘴驢的話,對你有益無害。”
說完,老人嘿嘿一笑,一推十三,舉著酒葫蘆,痛飲一口,搖搖晃晃的沒入人群,漸漸消失。
十三滿臉茫然的立在原地,盯著老人的背影,苦苦琢磨著他剛剛說的話,一時間惶惑再盛,摸不到半點頭緒。
眼望前路,匆匆未知,迴眸來路,人聲喧雜,再看那路間人等各自專注,渾然事外,唯有那小二快嘴驢兀自倔強的站在路間,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滿懷期待。
十三躊躇片刻,轉身迴到快嘴驢的麵前,上上下下的看了幾眼,道:“你家這客棧可有通風良好,一眼能望見大海的房間?”
快嘴驢一聽,喜出望外,慌忙一拍雙手,果真笑出了驢叫聲,道:“有!有!有!肯定有!必須有!”說著,點頭哈腰的引著十三走向了客棧。
待等十三一腳踏進客棧,快嘴驢突然止步,迴頭衝著街上人群突然吹了一個唿哨,傲然的道:“嘿,睜開你們的狗眼,都給我看清楚了,我快嘴驢今日喜得貴客垂顧,完滿事成!”說著倒負雙手,趾高氣昂的進了客棧,大聲喧嘩道:“老板娘,貴客到?”
十三無語搖頭,可那唿哨入耳,久久不去,心念鬥轉之間倏然想起來了慘死的無生,不由得心底一酸,剛要迴頭盯看快嘴驢,就見客棧裏風風火火的走出了一個體態豐腴、濃妝豔抹的中年婦人。
婦人到了堂下,雙手叉腰,怒目而視,身後並立四個彪形大漢,各個膘肥體壯、豹頭環眼,真好似兇神惡煞,麵目猙獰。
十三一愣,慢慢止步,就見婦人滿臉戒備的上下打量半晌,粗聲道:“你要住店?”
十三麵露不悅的盯著婦人,慢慢點頭,那婦人冷笑兩聲,道:“哪裏人士?何故來此?”
快嘴驢一聽緊忙湊上來,道:“老板娘,貴客遠來,入門投店,您——”
婦人眼睛一瞪,怒聲叱道:“閉嘴!你這蠢貨,我問你了嗎?”
快嘴驢還要辯駁,就見四個彪形大漢齊步向前,紛紛握緊拳頭,舉起右臂,駭得他慌忙住嘴,縮著脖子向後退去。
十三一見啞然失笑,轉身迴頭,看了看快嘴驢,冷哼一聲,邁步向門外走去。
婦人一見大怒,沉聲喝止,道:“站住!進了老娘的門,屁也不放一個,就這麽兩手空空的走了,你當我這客棧是什麽了?”
十三一怔,站在門口處,慢慢迴身,一臉鄙棄的盯著婦人,嘴角一撇,笑而不語。
四個大漢不等婦人吩咐,怒目猙獰的奔了上來,駭得快嘴驢趕緊跑到前麵,伸手阻住去路,嘴巴還未張開便被一個大漢揮手扇開,狼狽不堪的跌向一邊。
十三一見雙眉一簇,瞪著大漢慢慢露出了怒容。
婦人盯著十三嘿嘿冷笑,囂張且又跋扈,道:“白毛兒,你豎起耳朵,聽仔細了,在這南郡地界兒,老娘我——”
十三一聽此言,又見倒地捂臉的快嘴驢,心中早已怒火衝天,恰好大漢同時伸手來抓自己,於是不等婦人說完,縱身上前,毫無征兆的打翻兩個大漢,另外二人尚在惶惑之際,突見眼前青影一閃,悶哼兩聲,雙雙跪地,撲身跌倒。
女人一見大駭,後麵的話堵在喉嚨之中翻了兩個滾,相繼吞了下去,兀自啞然瞠目之時就見十三閃電一般的飄在眼前,鐵拳怒揮,一股勁風撲麵,打到眼前寸許處,戛然而止。
婦人嚇得臉色慘白,體弱篩糠,她生來作威作福、頤指氣使慣了,何曾見過這般身手。
十三慢慢收手,冷聲道:“開房!要間能直接看見大海的!”說完,迴身走向快嘴驢,將他慢慢攙起,沉聲道:“怎麽樣?傷著沒有?”
快嘴驢一聽激動地渾身爛顫,連連搖頭,道:“沒事兒!無礙!”
十三點頭,道:“走!帶我看房!”
二人經過婦人時,十三突然止步,冷聲道:“你這女人也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在南郡地界如何,若敢再在我和這位兄弟身上動用歪心邪念,我必叫你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婦人一聽倉惶點頭,十三攬著快嘴驢向裏走去,可剛走兩步又突然止步迴身,恰好看見婦人心中不甘,接連做著詛咒、叱罵自己的動作與表情,不由得怒火又來,剛要開口叱責,那婦人緊忙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口中不住的道:“大俠息怒!大俠息怒!”
快嘴驢一見,緊忙站到十三眼前,一躬掃地,急聲哀求道:“大俠、我的好客爺,您老人家大量海涵,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其實,她這個人就是一個麵兇心軟的紙老虎,也是個可憐人。”
十三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快嘴驢,又瞅了瞅婦人,見他二人一臉慌張,顯是不假,於是歎息一聲,迴身向前走去。
快嘴驢一見,緊忙身手攙起婦人,低聲道:“這是一個硬茬,還是小心善待,若是出了岔子,真恐性命有憂。”
婦人咬牙切齒的指了指快嘴驢,偷偷的罵了兩句,迴頭再看那四個彪形大漢,直氣的愈加的憤懣難解。
快嘴驢引著十三上了二樓,尋了一個房間,果不然,打開窗子便可望見大海,這令十三原本慌亂的心緒立時稍覺舒適不少。
一切辦理妥當,十三心事重重的站在窗前,遙望大海,呆呆出神。最終再次想起過往種種,不由得又是一番嗟歎傷懷。
想想,那醉生夢死的六載沉淪,難舍一腔深情,到頭來,一場殘夢驟醒,落得個雞飛蛋打,孑然一身。
所幸,艱難時刻,又有野兒不畏生死,一路為伴,難關共渡後本以為可以兩情相悅,地久天長。誰料,半路裏又殺出個千嬌百媚的喻秋檬來。
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因她而失控,傷了野兒不說亦也傷己不淺。
如此結果,實令十三越想越是懊惱,越是懊惱越是無可抑製的去胡亂猜想,隻盼得能早些見了魔格野,且由她打罵、懲罰,怎麽處置都好,就是別再氣他、惱他、不搭理他。
約略一盞茶後,十三終於收起思緒,突然想起了先前街上遇見的老者,是以垂頭一想,左右閑暇無事,不如到街上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與之再會一麵,若真能再見麵,正好仔細問問問,他當時那話的意思究竟意欲何指。
十三想著推門出屋,剛自走到樓梯口處就見門外唿啦啦的闖進了十餘個彪形大漢,為首的卻是個瘦子,一臉的倨傲。
瘦子到了堂中負手而立,氣勢囂張的道:“人呢?有沒有活氣兒的?趕緊給大爺滾過來!”
老板娘一聽,緊忙從一間客房裏奔了出來,滿麵陪笑,道:“誒吆,金爺,哪陣香風把您吹來了咯,幾日不見,可真是想死奴家了。”
瘦子一見老板娘,滿臉鄙棄,向後退了退,道:“停!你這女人,虎裏虎氣的,站那別動,大爺我見著你就反胃。”
老板娘尷尬的止了步子,就見那瘦子咳了兩聲,道:“還愣著幹嘛?趕緊快拿銀兩來,大爺我閑事繁多,沒空在你這耽擱。”
老板娘一愣,怯懦的道:“金爺,那銀兩前幾日不是剛剛上交過了嗎?怎麽還要交?”
瘦子聞言縱聲大笑,迴頭看了看同伴,惡狠狠的道:“這女人不懂規矩,你們教教她!”幾個彪形大漢一聽,爭相撲了上來,抬手便打老板娘,其中一個惡狠狠道:“醜婆娘,前幾日,我們打了你,今日,還要打你,可以麽?”
老板娘一聽,緊忙向後躲去,不住地搖頭又接連點頭,滿臉惶恐。
大漢們見狀紛紛奸笑,這時就聽裏間倉房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少頃,快嘴驢舉著半截木棒惡狠狠的衝了出來,對著瘦子和幾個眾大漢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口中兀自喊道:“你們這群潑皮,當真是欺人太甚,今天有我快嘴驢在,我看你們哪個敢再欺負我家主人?”
瘦子和大漢們紛紛揮手遮擋,待等反應過來,一個大漢猛然抓住木棒用力一扯,快嘴驢拿捏不穩,瞬間脫手,那大漢惡狠狠的用力一圈,木棒應聲而斷,揮手甩在一邊,那裏,老板娘手下的四個大漢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簇擁在一起,滿臉驚惶的瞅著一眾惡人,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大漢見快嘴驢失了木棒,心中氣恨,雙雙發狠,一人扳住雙肩,一人掄拳狠打,但聽一聲聲沉悶的擊打,直痛得老板娘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破聲道:“金爺饒命!金爺饒命!”
瘦子一聽,縱聲獰笑,道:“住手!你們兩個蠢貨,沒聽到人家已然求饒了嗎?”
兩個大漢嘿嘿一笑,相繼罷手,慢慢放了快嘴驢。
快嘴驢突然被赦,痛的麵目扭曲的跌了下去,瘦子瞥了一眼,道:“呶,人我放了,你要怎麽說?”
老板娘瘋狂點頭,道;“金爺,錢我們交!我們現在就交!”
瘦子哈哈大笑,搖著手,道:“不好!不好!此一時彼一時,你若現在交,必須得交上十倍之數才能了事,否則,你這客棧就別想開了。”
老板娘一聽,啊的一聲暈厥過去,快嘴驢一見,不顧自己渾身之痛,緊忙爬向老板娘,滿臉擔憂之色。
瘦子一見登時皺起了眉頭,抬腿踢在快嘴驢的臉頰之上,惡狠狠的道:“你這狗賊,誰叫你爬了?”
快嘴驢仰麵翻到,滿臉是血,瘦子伸手在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猛刺快嘴驢的胸口,口中惡狠狠的道:“礙眼的奴才,活著何用?”說話間,匕首已然觸及衣衫。
快嘴驢神色一轉,略顯為難的道:“孟嫂非是我快嘴驢故意賣關子,不與你們明說,實是因那告知我的人也隻說的個含糊其辭,雲山霧罩的,所以我——”
年紀稍長的婦人一聽,把手一甩,轉身離去,口中埋怨道:“你這可惡的家夥,說來說去還是一張爛嘴胡說八道,沒事兒哄著我們耍呢?!”
年輕婦人也哼了一聲,強行拉著孩子轉身離開,口中應和道:“就是!就是!虧得還幫他說了句好話!”
眼前隻剩於嫂微微一笑,道:“別生氣,都是些有口無心的人,你別多想,別放棄,繼續加油,嫂子信你一定能攬得最後一個客人,不叫那女人輕賤了你!加油!”說完,於嫂轉身離去。
快嘴驢滿懷感激的望著於嫂漸去的身影,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手中的魚幹在那一霎攥得幾乎都快成了碎末。
十三疾行在漸漸平複如初的街麵,滿心惆悵。可沒走多遠,就見對麵行來一個手提酒葫蘆,滿臉微醺的年邁老者。
十三眼見老人步履蹣跚,擔心二人相撞,提前止步,避在一旁,卻不料,老人到了近前,突然腳下一閃,就勢把頭拱在了十三的懷中,滿嘴酒氣的道:“小子,聽那快嘴驢的話,對你有益無害。”
說完,老人嘿嘿一笑,一推十三,舉著酒葫蘆,痛飲一口,搖搖晃晃的沒入人群,漸漸消失。
十三滿臉茫然的立在原地,盯著老人的背影,苦苦琢磨著他剛剛說的話,一時間惶惑再盛,摸不到半點頭緒。
眼望前路,匆匆未知,迴眸來路,人聲喧雜,再看那路間人等各自專注,渾然事外,唯有那小二快嘴驢兀自倔強的站在路間,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滿懷期待。
十三躊躇片刻,轉身迴到快嘴驢的麵前,上上下下的看了幾眼,道:“你家這客棧可有通風良好,一眼能望見大海的房間?”
快嘴驢一聽,喜出望外,慌忙一拍雙手,果真笑出了驢叫聲,道:“有!有!有!肯定有!必須有!”說著,點頭哈腰的引著十三走向了客棧。
待等十三一腳踏進客棧,快嘴驢突然止步,迴頭衝著街上人群突然吹了一個唿哨,傲然的道:“嘿,睜開你們的狗眼,都給我看清楚了,我快嘴驢今日喜得貴客垂顧,完滿事成!”說著倒負雙手,趾高氣昂的進了客棧,大聲喧嘩道:“老板娘,貴客到?”
十三無語搖頭,可那唿哨入耳,久久不去,心念鬥轉之間倏然想起來了慘死的無生,不由得心底一酸,剛要迴頭盯看快嘴驢,就見客棧裏風風火火的走出了一個體態豐腴、濃妝豔抹的中年婦人。
婦人到了堂下,雙手叉腰,怒目而視,身後並立四個彪形大漢,各個膘肥體壯、豹頭環眼,真好似兇神惡煞,麵目猙獰。
十三一愣,慢慢止步,就見婦人滿臉戒備的上下打量半晌,粗聲道:“你要住店?”
十三麵露不悅的盯著婦人,慢慢點頭,那婦人冷笑兩聲,道:“哪裏人士?何故來此?”
快嘴驢一聽緊忙湊上來,道:“老板娘,貴客遠來,入門投店,您——”
婦人眼睛一瞪,怒聲叱道:“閉嘴!你這蠢貨,我問你了嗎?”
快嘴驢還要辯駁,就見四個彪形大漢齊步向前,紛紛握緊拳頭,舉起右臂,駭得他慌忙住嘴,縮著脖子向後退去。
十三一見啞然失笑,轉身迴頭,看了看快嘴驢,冷哼一聲,邁步向門外走去。
婦人一見大怒,沉聲喝止,道:“站住!進了老娘的門,屁也不放一個,就這麽兩手空空的走了,你當我這客棧是什麽了?”
十三一怔,站在門口處,慢慢迴身,一臉鄙棄的盯著婦人,嘴角一撇,笑而不語。
四個大漢不等婦人吩咐,怒目猙獰的奔了上來,駭得快嘴驢趕緊跑到前麵,伸手阻住去路,嘴巴還未張開便被一個大漢揮手扇開,狼狽不堪的跌向一邊。
十三一見雙眉一簇,瞪著大漢慢慢露出了怒容。
婦人盯著十三嘿嘿冷笑,囂張且又跋扈,道:“白毛兒,你豎起耳朵,聽仔細了,在這南郡地界兒,老娘我——”
十三一聽此言,又見倒地捂臉的快嘴驢,心中早已怒火衝天,恰好大漢同時伸手來抓自己,於是不等婦人說完,縱身上前,毫無征兆的打翻兩個大漢,另外二人尚在惶惑之際,突見眼前青影一閃,悶哼兩聲,雙雙跪地,撲身跌倒。
女人一見大駭,後麵的話堵在喉嚨之中翻了兩個滾,相繼吞了下去,兀自啞然瞠目之時就見十三閃電一般的飄在眼前,鐵拳怒揮,一股勁風撲麵,打到眼前寸許處,戛然而止。
婦人嚇得臉色慘白,體弱篩糠,她生來作威作福、頤指氣使慣了,何曾見過這般身手。
十三慢慢收手,冷聲道:“開房!要間能直接看見大海的!”說完,迴身走向快嘴驢,將他慢慢攙起,沉聲道:“怎麽樣?傷著沒有?”
快嘴驢一聽激動地渾身爛顫,連連搖頭,道:“沒事兒!無礙!”
十三點頭,道:“走!帶我看房!”
二人經過婦人時,十三突然止步,冷聲道:“你這女人也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在南郡地界如何,若敢再在我和這位兄弟身上動用歪心邪念,我必叫你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婦人一聽倉惶點頭,十三攬著快嘴驢向裏走去,可剛走兩步又突然止步迴身,恰好看見婦人心中不甘,接連做著詛咒、叱罵自己的動作與表情,不由得怒火又來,剛要開口叱責,那婦人緊忙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口中不住的道:“大俠息怒!大俠息怒!”
快嘴驢一見,緊忙站到十三眼前,一躬掃地,急聲哀求道:“大俠、我的好客爺,您老人家大量海涵,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其實,她這個人就是一個麵兇心軟的紙老虎,也是個可憐人。”
十三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快嘴驢,又瞅了瞅婦人,見他二人一臉慌張,顯是不假,於是歎息一聲,迴身向前走去。
快嘴驢一見,緊忙身手攙起婦人,低聲道:“這是一個硬茬,還是小心善待,若是出了岔子,真恐性命有憂。”
婦人咬牙切齒的指了指快嘴驢,偷偷的罵了兩句,迴頭再看那四個彪形大漢,直氣的愈加的憤懣難解。
快嘴驢引著十三上了二樓,尋了一個房間,果不然,打開窗子便可望見大海,這令十三原本慌亂的心緒立時稍覺舒適不少。
一切辦理妥當,十三心事重重的站在窗前,遙望大海,呆呆出神。最終再次想起過往種種,不由得又是一番嗟歎傷懷。
想想,那醉生夢死的六載沉淪,難舍一腔深情,到頭來,一場殘夢驟醒,落得個雞飛蛋打,孑然一身。
所幸,艱難時刻,又有野兒不畏生死,一路為伴,難關共渡後本以為可以兩情相悅,地久天長。誰料,半路裏又殺出個千嬌百媚的喻秋檬來。
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因她而失控,傷了野兒不說亦也傷己不淺。
如此結果,實令十三越想越是懊惱,越是懊惱越是無可抑製的去胡亂猜想,隻盼得能早些見了魔格野,且由她打罵、懲罰,怎麽處置都好,就是別再氣他、惱他、不搭理他。
約略一盞茶後,十三終於收起思緒,突然想起了先前街上遇見的老者,是以垂頭一想,左右閑暇無事,不如到街上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與之再會一麵,若真能再見麵,正好仔細問問問,他當時那話的意思究竟意欲何指。
十三想著推門出屋,剛自走到樓梯口處就見門外唿啦啦的闖進了十餘個彪形大漢,為首的卻是個瘦子,一臉的倨傲。
瘦子到了堂中負手而立,氣勢囂張的道:“人呢?有沒有活氣兒的?趕緊給大爺滾過來!”
老板娘一聽,緊忙從一間客房裏奔了出來,滿麵陪笑,道:“誒吆,金爺,哪陣香風把您吹來了咯,幾日不見,可真是想死奴家了。”
瘦子一見老板娘,滿臉鄙棄,向後退了退,道:“停!你這女人,虎裏虎氣的,站那別動,大爺我見著你就反胃。”
老板娘尷尬的止了步子,就見那瘦子咳了兩聲,道:“還愣著幹嘛?趕緊快拿銀兩來,大爺我閑事繁多,沒空在你這耽擱。”
老板娘一愣,怯懦的道:“金爺,那銀兩前幾日不是剛剛上交過了嗎?怎麽還要交?”
瘦子聞言縱聲大笑,迴頭看了看同伴,惡狠狠的道:“這女人不懂規矩,你們教教她!”幾個彪形大漢一聽,爭相撲了上來,抬手便打老板娘,其中一個惡狠狠道:“醜婆娘,前幾日,我們打了你,今日,還要打你,可以麽?”
老板娘一聽,緊忙向後躲去,不住地搖頭又接連點頭,滿臉惶恐。
大漢們見狀紛紛奸笑,這時就聽裏間倉房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少頃,快嘴驢舉著半截木棒惡狠狠的衝了出來,對著瘦子和幾個眾大漢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口中兀自喊道:“你們這群潑皮,當真是欺人太甚,今天有我快嘴驢在,我看你們哪個敢再欺負我家主人?”
瘦子和大漢們紛紛揮手遮擋,待等反應過來,一個大漢猛然抓住木棒用力一扯,快嘴驢拿捏不穩,瞬間脫手,那大漢惡狠狠的用力一圈,木棒應聲而斷,揮手甩在一邊,那裏,老板娘手下的四個大漢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簇擁在一起,滿臉驚惶的瞅著一眾惡人,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大漢見快嘴驢失了木棒,心中氣恨,雙雙發狠,一人扳住雙肩,一人掄拳狠打,但聽一聲聲沉悶的擊打,直痛得老板娘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破聲道:“金爺饒命!金爺饒命!”
瘦子一聽,縱聲獰笑,道:“住手!你們兩個蠢貨,沒聽到人家已然求饒了嗎?”
兩個大漢嘿嘿一笑,相繼罷手,慢慢放了快嘴驢。
快嘴驢突然被赦,痛的麵目扭曲的跌了下去,瘦子瞥了一眼,道:“呶,人我放了,你要怎麽說?”
老板娘瘋狂點頭,道;“金爺,錢我們交!我們現在就交!”
瘦子哈哈大笑,搖著手,道:“不好!不好!此一時彼一時,你若現在交,必須得交上十倍之數才能了事,否則,你這客棧就別想開了。”
老板娘一聽,啊的一聲暈厥過去,快嘴驢一見,不顧自己渾身之痛,緊忙爬向老板娘,滿臉擔憂之色。
瘦子一見登時皺起了眉頭,抬腿踢在快嘴驢的臉頰之上,惡狠狠的道:“你這狗賊,誰叫你爬了?”
快嘴驢仰麵翻到,滿臉是血,瘦子伸手在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猛刺快嘴驢的胸口,口中惡狠狠的道:“礙眼的奴才,活著何用?”說話間,匕首已然觸及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