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為烏爾姆和言峰綺禮同時喪命感到麻煩苦惱,他們兩人一個是覺得自己選中可以為自己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完成自己的囑托的有用之人,另一個則是硫磺地獄裏顯然有些地位的惡魔,他很可能對這裏非常了解,而人生地不熟的索斯現在非常需要這樣的情報,他需要得到這個地獄的信息,這樣才不會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亂撞,可現在兩個人都沒了,他好像一下子迴到了原點,一切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索斯覺得無奈。


    然而下一秒一個驚人的東西吸引了索斯的視線,在不遠處的前方有一個紅色的小點兒,把索斯的視線牢牢抓住,他朝哪裏遠眺,然後猛然加速,在空中直接飛過去,在這片空間裏飛行算得上是索斯的特殊能力之一了,他很快來到自己看到的紅色小點兒上方,緊接著目睹了驚人的一幕,在他下麵,那個紅色的小點兒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一隻身高大約比普通的小惡魔高一些,足夠到索斯腰際,渾身通紅,頭上長有彎曲短角的惡魔,索斯驚呆了,他很難相信這是剛才的惡魔,他沒有被殺死,竟然在乖離劍的規則解裂之下,沒有被殺死,存活了下來?這在索斯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完全沒法相信,於是索斯急忙從天上落下去,站在這個閉著眼睛的小惡魔麵前,蹲下身子,試圖查探他的鼻息。


    這小惡魔身上好像還包裹著某種透明薄膜一樣的東西,就好像是新生兒剛出生時候,身上沾著的一些髒汙,索斯疑惑地看著,這應該不是在受傷後出現的東西,反而更像是某種象征著,意味著新生的生命,索斯很懷疑這是烏爾姆在失去生命的最後一刻,生下的孩子,惡魔們會很多奇怪的魔法,這應該沒什麽奇怪的,但即使是他在最後生下了這樣一個小惡魔,作為他的子嗣,但同樣沒理由能夠從乖離劍下逃脫啊,隻要是有規則的物體,應該都會被解裂才對,除非它高出乖離劍或者索斯太多的層次,或者叫生命級別。


    索斯伸手剛想觸碰一下這個渾身紅色的小惡魔頭部,沒想到他剛剛伸出手,小惡魔竟然猛地睜開眼睛,那是一雙又大又黑的雙眼,跳起來,猛然後退,接著緊張地盯著索斯看,似乎在看清楚索斯的模樣以後,放鬆地出了口氣,隨後朝索斯慢慢走過來,嘴裏說著:“是您,索斯大人,抱歉我好像暈過去了。”


    說話的聲音雖然有點兒詭異,並不是索斯熟悉的任何聲音,但這語氣,稱謂,和下意識伸手捂在自己胸口的動作,無不和冬木市的神父,言峰綺禮如出一轍,索斯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發生了什麽情況,言峰綺禮自己撞向劈來的乖離劍,竟然沒死,還變成了一隻小惡魔?


    他不敢相信地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開口說道:“綺禮,你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嗎,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


    他這麽問著,言峰綺禮低下了頭,看到自己縮小的手腳,紅色皮膚,他又伸手摸了摸頭頂,摸到了那對彎曲的好像山羊犄角一樣的長角,沉默了大概一分鍾左右,他緩緩地對索斯說道:“是的,大人,我很清楚發生了什麽,我在亂流中似乎變成了一片片碎片,但這沒讓我喪失自我意誌,我把自己能夠的到的碎片,一片片緩緩收集起來,不光有我的,還有什麽其他東西的,然後最後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成了這副模樣,我猜我現在的外貌大概是個惡魔吧。”


    索斯暗道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現在看起來的確像個狡猾醜陋的小劣魔,而聽到這裏索斯也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看起來似乎是乖離劍的緣故,言峰綺禮和烏爾姆都變成了一小片一下片的信息碎片,這些信息碎片就好像是dna一樣,裏麵承載著或是他們的身體,或是他們的精神、乃至記憶、能力、各種各樣的信息,而顯然,烏爾姆由於惡魔的本性,在被從一個規則的身體中剝離出來,重新投入混沌的懷抱以後,他那混亂的靈魂沒辦法維持自己的意識,自然不能將信息碎片重新收集,以供他重新恢複到一個完整的個體狀態,然而言峰綺禮卻可以,他是人類,有著理智的思維,再加上一點點幸運,所以他從一個混亂的狀態重生了,隻不過因為拾取到了烏爾姆的信息流,所以他也有了惡魔的特質,比如現在的外貌。


    “你感覺怎麽樣?”索斯不確定地問道,一般人如果突然變成小劣魔的樣子,恐怕會非常惶恐不安,但言峰綺禮是個變態一樣的家夥,索斯不確定他究竟會不會不安,說不定他會非常高興呢。


    然而索斯想對了,言峰綺禮的確非常高興,他上下摸索著自己的身體,驚歎道:“很棒,我感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甚至,掌握了比之前更加強大——強大無數倍的魔法,我感覺自己已經換得了完完全全的新生,我成了不一樣的人,我的夢想實現了,感謝您——索斯大人,您讓我獲得了新的人生。”


    索斯苦笑一聲,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成了言峰綺禮獲得新生的關鍵人物了,他打算略過這個話題,因為還有更關鍵的事情,他問道:


    “你還保留著之前那個惡魔的記憶嗎?”他很害怕萬一記憶已經不在,那她就相當於白忙活了,又要重新找一個人熟悉地獄環境的惡魔來問訊,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有了言峰綺禮似乎可以比較自然地融入當地了,如果這一次換綺禮去問別的惡魔的話,或許就不會直接把人家嚇跑了。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綺禮並沒有否認索斯的問題,他點點頭說道:“是的,我腦海裏有他的記憶,隻不過這還需要整理整理,我才能分辨清楚其中的時間、你知道——這些東西非常混亂。”


    索斯樂壞了,他高興地拍了拍手說道:“那太好了,你記憶裏有沒有關於其他世界的時空地圖之類的東西,或是知道這種信息的惡魔,因為我們現在要去到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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