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利昂突然要轉身離開,尤卡一下子急了,他張大了嘴想要喊利昂迴來,卻仿佛有根魚刺卡在喉嚨裏一樣,喊也喊不出來。


    “好機會——”就在他最掙紮的這一刻,索爾瞅見了尤卡的精神空隙,他原本就對傳統的拷問方式不太有信心,對於尤卡的精神堅韌程度,在初次拷問時索爾就已經見識到了。


    所以他其實一直在找的都是尤卡的破綻,隻要對方的精神出現一點兒破綻,他就會趁虛而入。


    索爾集中自己所有的精力,衝擊著尤卡的精神,如同等待多時的惡狼驟然撲向獵物一般。


    循著那一絲空隙,索爾終於侵入到對方的大腦之中,尤卡的雙目霎時間黯淡下來,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索爾這時候已經走進了牢房之中,他招招手,示意利昂稍稍退後,自己來到尤卡的麵前與他麵對麵。


    “你的名字——”重複著之前利昂已經問過的問題,索爾開始了催眠。


    尤卡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好似一具失去生命力的僵屍一樣,木然地迴答道:


    “尤卡——”


    “很好——”索爾不動聲色地盯著對方的雙眼,表揚著繼續問道:


    “你來自哪裏,為什麽要到烏戎潘當來。”


    聽到索爾的問題,尤卡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似乎這個問題觸及了他心底的秘密,索爾感到自己入侵控製的精神力,突然受到強烈的反抗。


    他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索爾用盡全力,憑借身後是神子的強大支撐,動用本源之力將這股反抗的精神拚命鎮壓住,同時口中語氣變得越發嚴肅地質問道:


    “迴答我——你從哪兒來!又為什麽要來!”


    尤卡還在痛苦地扭曲著,他嘴張開,詞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口中蹦出來:


    “我……來自……光明……教會……裁決者……”


    聽到幾個關鍵的詞語,索爾一下子明白了對方說的話,很顯然,這個尤卡是光明神教的人,他來不及和利昂討論,繼續嚴厲地喝問尤卡:


    “裁決者是什麽——你又是如何學會隱身的——!”


    這樣的問題顯然已經觸及到了尤卡想要守護的核心秘密,索爾隻感覺到自己受到的反抗越來越強。


    他也明白為何這人的意誌會如此堅韌了,既然是來自光明教會,那可能就不奇怪了,畢竟在發現會奧術的傑文斯以後,索爾已經將光明教會當成了沃坦世界唯一可能還掌握著“魔法”這種古老神秘力量的組織。


    而尤卡的出現,似乎也印證了索爾的猜測。


    他見尤卡又陷入掙紮之中,不得不通過言語繼續幹擾對方的精神,於是他厲聲斥責道:


    “如果你不說的話——那麽你再也別想喝到魔鬼草的湯汁了,永遠永遠,都別想再嚐一口!”


    “魔鬼草——!”尤卡呆滯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波動,似乎對之前自己喝過的成癮湯汁十分敏感,他在這一刹那又一次陷入強烈的掙紮,索爾趁機壓製住反抗的精神逼問著:


    “快迴答我——裁決者究竟是什麽!”


    這一次,尤卡不再反抗,他老老實實地迴答道:


    “裁決者是屬於教會的特殊部隊,我是古神實驗的第三代成品——隱匿就是我的專屬能力——”


    “古神實驗!”索爾大吃一驚,他原本也想到所謂的裁決者很可能是光明教會的精英成員,卻沒想到,這居然牽扯出什麽古神實驗來!


    他衝身後的利昂使了個眼色,利昂也顯得十分驚訝,他明白這樣的機密恐怕不是看守牢房的守衛們適合聽的,於是他轉過身帶著兩名牢房看守,朝遠處走去。


    他腳步下意識地加快,在走出一段距離,徹底聽不到牢房的對話後,他自己也沒有迴去。


    利昂一點也不想知道尤卡口中的古神實驗究竟是什麽,他是個聰明人,他太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了,還從沒見過索爾對某件事情如此看重,他知道自己如果知道太多的話,那絕對對自己沒有好處。


    此刻的利昂甚至希望,自己連剛才話題中的一個字兒都沒聽到。


    牢房裏隻剩下索爾和已經被他催眠的尤卡,見利昂帶著兩名看守離開,索爾才再一次開口詢問,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許多,眉頭已經緊緊蹙在一塊兒。


    “古神實驗是什麽?你是從古神身上獲得的能力嗎?——你有沒有見過古神!”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尤卡臉上再一次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來,索爾也知道,這顯然是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此刻當然容不得他反抗。


    將自己的精神力提升到極限,全力壓製著尤卡想要反抗的精神,重複起自己的問題來。


    “古神……我也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尤卡雙手向上抬,顫抖著似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腦袋,但卻被綁住做不到。


    他麵容扭曲,顫聲迴答著:“實驗隻是將我帶到實驗室裏……那兒一片漆黑……我什麽都看不到……昏過去……醒來……就已經能夠隱身了。”


    在反複的詢問和催眠中,尤卡已經眼皮上翻,露出可怕的眼白來,他嘴角有白色的沫子流出來,顯然精神力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怕是就要造成永久的精神力創傷。


    但索爾並不在意這些,他對對方口中提到的古神實驗十分看重,所以反複地喝問,直到確定再也問不出任何新的答案為止。


    十分鍾後,索爾唿喚來了已經離得很遠的利昂和牢房看守。


    “把門鎖上吧。”索爾拍拍手上的塵土,從昏暗的牢房裏走出來。


    利昂驚愕地看著被吊起的尤卡,他低垂著腦袋,沒有一絲動靜,嘴角不停地口吐白沫,不知生死。


    但索爾已經不再關注這一切,他此刻腦海裏浮現的全是關於自己吞噬世界本源時獲得的記憶。


    在那個遠古年代,一個仿佛來自不知名異界的恐怖怪物,和沃坦諸神們大戰一場,也是那次大戰導致了諸神隕落,世界本源殘破,反而在記憶中並沒有顯示那個巨大的,可怕的怪物到哪裏去了。


    而尤卡剛剛提到的古神,不知為何,讓索爾不由自主地腦海裏浮現出怪物的身影。


    “莫非所謂的古神實驗中的‘古神’指的就是那個怪物嗎?”索爾皺緊眉頭,懷疑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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