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的同夥不少人躲在了樹上,在樹葉中佝僂的身形如同猿猴。但也因為如此,一下激起了梟的殺性。


    一聲慘叫傳來,隨即是一個人從樹上落下,砸到地上活活摔死了。


    眾賊人起初隻是警惕,沒想到在樹上還會被偷襲,他們看來看去,卻沒有看到襲擊者在哪。


    直到一個碩大黑影徑直飛來,兩爪伸出抓瞎了另一個人的眼睛。


    如同倒鉤的爪子深深刺進了眼眶,受害人的掙紮一下導致了自己傷口的撕裂,他發出非人的慘叫,也一樣從樹上掉下去了。


    看到獵物墜地,梟轉而在空中盤旋,口中發出叫聲,聽起來像是人的古怪笑聲。


    各個飛賊無不膽寒,他們許多人都犯迷信,而梟傳說是上門報人死期的鳥。


    一下子樹林裏傳出好多聲音,絕大部分都是從樹上傳來的,似乎都是念經念咒的聲音。


    對梟來說捕獵是一種本能,如貓捕鳥,往往不是為了果腹,隻是看到撲動翅膀的東西就會激發攻擊的欲望。


    各個賊人盤踞在樹上,激發了梟攻擊的欲望。他們在樹上都很靈活,也很隱蔽,但這是依人的標準來說的,對於飛在天上的猛禽來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無聲飛行的梟,黑夜中敏捷的穿過樹林,攻擊它在高處能找到的每一個目標。


    賊團沒有再出現死者,但是也頻頻受傷,引發了一陣混亂。在這混亂之中,白敬冰發現了他們的位置,搭弓引箭,開始把他們射下來。


    於此同時,刀王直接衝向了無名氏,他單手握刀,卻不著急使用,而是把另一隻手提著的琉璃燈罩燈籠揮了一下。


    無名氏輕盈地後退,從背上取下兩隻短槍。刀王將燈籠向他扔去,無名氏隻是輕輕側身,就躲了過去。


    造價不菲的燈罩在地上摔得粉碎,漏出的油在地上燒成了一個小火堆。


    刀王趁機舉刀一刺,又突然一變手腕,刺擊變成了迎麵的劈擊。


    無名氏的兩杆齊臂長的短槍,在身前交叉,竟然用交叉的部位接下了劈擊。這並非格擋,而是一接就立刻轉開了他手裏的刀。


    這一刀本該讓無名氏的麵骨一分為二,可惜功虧一簣。


    刀王順勢抽刀一抹,從他手腕上結結實實劃了一下迴來。


    但對方的手腕沒有跟預想中的一樣噴出血液,無名氏握著的短槍緊貼手臂,正好護住了手臂內側的血管。


    刀王迴身又一下將刀撩起,無名氏則將手臂外旋,用貼在手臂內側的短槍對敵,以一種詭異的手勢擋下了刀王的撩刀。


    刀刃在短槍上砍出刀痕,但無名氏安然無恙。


    刀王抽身稍退,臉上毫無表情,不知道他有何盤算。無名氏趁他舉棋未定,立刻反擊,短槍往他麵上捅去。


    但真正的殺手是另一根短槍,借敵人不注意從下方往上刺去。


    刀王長兵短用,另一隻手握住刀背,兩手將刀往前一推,一下近身從無名氏身上推過。


    無名氏早已收槍,兩杆短槍如纏身之蛇,也和刀王頂在一起,兩人互不相讓,誰也傷不了誰。


    刀王突然變手,握住刀背的手突然伸出抓住了無名氏的一根槍杆。這種推刀近戰的招數,類似雙頭棍法。雙頭棍近戰時和對方棍子貼在一起,可以趁機抓住對方兵器杆子或刀背,有許多繳械和鎖拿的方法。


    還沒等無名氏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刀王手裏的刀立刻閃電般的劈向他的頭頂。


    人的骨頭是空心,堅硬如頭頂也擋不了刀,更擋不了刀王的刀。刀王沒有擒鎖,而是用了最直接的方法,用刀直接劈。


    無名氏沒法躲開,頭一挪開,刀就砍在了他的背上。


    可砍進他背部的一刀,卻發出了哢嚓聲。


    這不是砍進人體的聲音,刀王神色一邊,肋下已經被無名氏一槍紮中。


    另一隻手因此沒能繼續握住對方槍杆,無名氏將槍杆抽出,插進了刀王另一邊肋下。


    刀王受了致命傷,手中刀又暴起揮出,但無名氏早就退開,避免了和他同歸於盡。


    他撕開身上破損的白色衣服,露出裏麵的夜行緊身衣,原來他白色衣服裏麵,背上還綁了兩把小劍。


    剛剛刀王那刀,直接劈碎了劍鞘,卻沒能傷到他。


    他沒有輸在武功,卻輸在了器製上。


    "使我有長刀,賊不足盡耳!"


    刀王一聲哀歎,終於力盡,低頭倒下。但手裏的刀本能一轉,插進了地麵。他的屍體倚在刀柄上沒有倒下,像是一個累極的老人,趴在手杖上睡著了。


    他本以為飛賊之屬,不必動用長刀。


    無名氏冷笑一聲,將破碎的衣服扔在一邊。鄭劍書和白敬冰還在和飛賊交戰,沒有注意到刀王已死。就在此時,無名氏快步上前,直接抱走了裝著九龍杯的盒子。


    沉重的重量一下落到他的懷裏,但無名氏暗暗用力,腳下並沒有變慢。


    "走!"


    他轉身就走,其他飛賊見他得手,有不少也立刻逃走,但還有一些仍在糾纏鄭劍書和白敬冰。


    白敬冰不管他們,立刻追擊。可鄭劍書卻不能放下吳延杏不管,隻能幹瞪眼。


    無名氏抱著九龍杯的重量,可白敬冰追著卻感覺吃力。


    他是騎馬來的,可剛剛沒看住馬,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吳府的馬果然靠不住,如果是自己絕不會輕易離開。


    眼看就要追上時,無名氏突然迴身。白敬冰心中大叫不妙,竟然一時疏忽,中了他迴馬之計。


    來不及躲閃,他的腿上被一個菱形刀片擊中,一下摔倒在地。


    白敬冰連忙捧起一把土,試圖止住出血,但此時此刻,他也再無法追上無名氏了。


    無名氏露出勝利者的笑容,一轉身卻看見腳下閃過一道白影,沒控製住也摔了一跤。


    不是被絆倒的,而是自己躲閃太急,太過得意,又托著重物,才沒控製住。


    吳延杏高興地拍起了手。


    "毛毛!"


    黑暗中傳來幾聲貓叫,一隻異色瞳孔的大白貓聞聲鑽了出來,立刻就貼在了吳延杏腿上,又探起了身子搭在她身上。


    鄭劍書吃了一驚,還以為這隻貓讓楊夫人吊死了。


    無名氏又羞又惱,自己竟然被一隻貓弄得摔倒在地。他本想殺了那畜牲,卻又想起有更重要的事,立刻抬頭看向九龍杯。


    隻見一個輕盈的身影落在了盒子上,落地的姿勢如同舞者。


    無名氏倒吸一口涼氣,一股恐慌在心裏蔓延。


    "報死鳥,異瞳貓,賢侄,看來你今天運氣不大好啊。"


    蒙著臉的商穎看不出表情,不過似乎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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