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殿堂,在薑瀾一以貫之的認知中,其實一直把它代入為類似“教廷”的組織的。


    本身並沒有多少的實際控製範圍,但其影響力卻遠及泰西諸國的各個角落,一切世俗君主,都必須首先對神聖殿堂的最高祭司長宣誓效忠。


    但是,兩者之間,又有著極為微妙的不同,這種不同,甚至於影響到他們的根基。


    首先,神聖殿堂並不敬神明——或者說,並不敬拋棄了這方世界人們的神明,這點,似乎已知世界的所有國家都是如此,大夏帝國、大食帝國和安息帝國,也沒有敬畏神明的說法。


    他們隻信神明留下來的技術,也即三大永恆智慧,哪怕神通術徹底失效、煉金術與占星術式微的黑暗時代,它也沒有如東方諸國一般將其棄之敝屣。而是想方設法將其保存下來。似乎篤定了這些技術還有能夠用到的一天。


    而與之相對的,它卻也極端厭惡技術創新。


    占星術這方麵,薑瀾完全沒有概念,暫且不論,但是煉金術,在這一千年間,是有著非常大程度的技術創新的,不管是用木炭代替“賢者之石”,還是一些廢棄物的再利用,都至少為煉金術打開了一條在黑暗時代得以繼續發光發亮的道路。


    但在一般的時候,本應作為黑暗時代三大永恆智慧真正領袖的神聖殿堂,卻通常對此顯得漠不關心,乃至於打壓。在早期,它還曾經將一些跨時代的煉金大師架在火刑架上烤死過。


    也許正因為這種極端冥頑不化的態度,才導致泰西諸國之中,一度最為強盛的呂底亞帝國,選擇了將神聖殿堂的勢力逐出去,帶領一些神聖殿堂之中的反對派,建立了至聖堂。


    不過從至聖堂被分離出去之後開始,神聖殿堂對於新技術的態度,也從此緩和了下來,隻是在明麵上不鼓勵技術創新而已,並沒有做出更加過激的舉動。


    “也許神聖殿堂現在依然儲存著賢者之石麽......”薑瀾現在忽然有這麽一種感覺,這方世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廢土世界也說不定。


    古典神話時代的人們,或許真的依靠某些前世不存在的東西,進化到了薑瀾前世的那種文明水平之上。


    對這方世界的了解越多,薑瀾就越不敢對這方世界所特有的運行規律感到輕視,即使從目前看來,煉金術與占星術缺乏實用價值、而神通術則徹底荒廢。


    而現在,這一突如其來的隕石天降,在讓薑瀾得到了一筆可能是天降橫財的寶庫之時,也將占星術——這個薑瀾自穿越而來之後,就從來沒有觸及過的領域,放置在了他的眼前。


    薑瀾對於這方世界占星術的認知,僅限於這次隕石天降,事實上應該觸及了占星術的範疇,隻不過最終的產物“聚靈石”恰巧是古典時代煉金術中一種很重要的原料而已。


    這讓薑瀾認識到,也許他已經不能再迴避占星術這個問題了,他需要盡快地了解,甚至是把它如煉金術一般,拉入到應用層麵。


    隻不過,暫時來說,似乎薑瀾並不能找到通往占星術的門路。


    想了想,他的目光又迴到了眼前,這位他名義上的老師劉楓的身上,劉楓雖然對三大永恆智慧一向抱以嗤之以鼻的態度,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對於這些其實還是存在著比較深的了解的,以至於當初再勸諫薑瀾不要碰煉金術這門技術之時,竟完全是用對煉金術超出常人的認知來苦口婆心地勸告的。


    這讓薑瀾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劉楓年少時也有一段年少輕狂的時光,曾經對這些東西狂熱癡迷過。


    “話說迴來,老師,您對於占星術,知道多少呢?”薑瀾想了想,還是冒著劉楓氣得拂袖而去的風險問道。


    果然,對著神秘側從來沒有半點好感的劉楓臉色立刻一滯,在即將發作的瞬間,他把自己的情緒強壓了下來,理順的脾氣,平靜地向薑瀾問道:“殿下,您想要知道哪些?”


    劉楓的態度讓薑瀾喜出望外,他也壓著嗓子,盡量不碰觸到劉楓的痛點,小心翼翼道:“所有,老師您所知道的,都可以告知於我。”


    “那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對占星術這種東西,一無所知。”劉楓哼了一聲。


    對於這種話,薑瀾當然是不怎麽信的,他心下暗惱,但臉色不變,反而緩緩站起,在議事廳的邊緣拿了一把椅子,親自端到劉楓的麵前,討好地說道:“老師請坐。”


    一直以來,這位皇子殿下一直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在俯瞰他,某種程度上,這是皇子殿下試圖樹立自己威信的一種嚐試——而事實證明,他完成地不錯,現在不管是作為他老師的劉楓、一直以來貌合神離的羅伏乃至外來者劉桑,甚至於,在瑪麗安娜尚還未撕破臉皮之時,都對薑瀾的主導地位沒有半分的怨言。


    而皇子殿下突然來這麽一下,倒是讓劉楓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一時間竟不敢就坐。


    思考了一陣,他還是歎了口氣,看著皇子殿下說道:“殿下,過多地迴憶這些東西,會讓我陷入某種不好的迴憶——我隻能給您一個消息,如今在這定嶽山以西的呂底亞帝國故地中,尚還有一個隱居於時間的大占星師。”


    薑瀾欣喜地說道:“他是誰,現居何地?”


    “斯潘諾裏斯.杜卡斯,現在應該尚還居住在黑山城之外,不知道這次戰亂有沒有影響到他。”一旦開始說起這些,劉楓的嘴就完全藏不住消息了,“不過,他十幾年前就已經是40多歲的中年人了,現在是否尚在人世都是兩說——我隻能說,如果殿下真的對占星術產生了興趣的話,若是能找到他,想必會有一定的助益。”


    “這樣麽......”


    但劉楓撂下這句話後,便毫無征兆地轉身,招唿都沒和薑瀾打一聲,便快速離去了。


    薑瀾端坐在椅上,忽然間發出一陣笑容,從劉楓的動作中,他好像讀出了什麽,莫不是,在瘋狂探求占星術的自己身上,他想到了年輕時候的一些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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