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開山看著麵容憔悴的表哥,心裏自然也是難受,又看向他的腿。


    “表哥,你這個腿....”


    “這你還不清楚嗎?”嶽開山就差把嘴對著玉瓶了,用碗喝根本解不了他的愁!


    “當然是老太爺打的,知道我破境失敗了,那棍棒能少了?”


    嶽老太爺恨鐵不成鋼的一頓打,往常嶽家小輩還是會躲幾下的,但是今日嶽行天自知理虧,一動不動,硬生生的全部挨了下來。


    老爺子一頓打後,氣消了些,才發覺嶽行天一點沒躲,馬上就有些心疼。


    無論如何,他都是嶽家目前最天才的族人,其餘的連到達煉氣九層的都沒有。


    日子還長著呢,莫說今日,過個幾十年再破境又如何,築基期的年壽長達二百歲,就算是年過花甲的人破境,一個六十歲的築基期絕對算得上是有培養潛力的。


    當務之急是趕緊給嶽行天調養好身體。


    老太爺給他探查了一番,也沒有什麽好法子,隻好以“關禁閉”的名義給他禁足,實則是讓他自己先嚐試調養幾日,他去倉庫找找藥材,去尋醫師問問門道。


    這千防萬防,他防不住家族裏這些大嘴巴啊。


    嶽行天來這邊的路上就被幾個不對付的族中長輩看見了。


    “喲,這不是嶽家好兒郎行天嗎?這是怎麽了?難道是那裏不行,給新娘子氣的把你腿打斷了?”


    那位築基期的長老本就不喜歡行天,家族也是有派係的嘛,看見嶽行天突破失敗,心裏莫提有多開心了。


    “你啊,就是膽子小,老太爺讓你結婚你就結?你才破境幾日?有一個月嗎?真把自己當天之驕子了?知道自己的境界嗎?不敢頂撞老太爺讓他把日子延後些,你自己倒黴就是活該,修煉的事情能讓別人安排嗎?”這話說的中肯。


    就是中肯的在挑撥離間。


    那長老一走,消息跑的比嶽行天一瘸一拐的速度可快多了,沒過多久,那些對此事心有芥蒂的人就都跳出來了。


    賬房的主事跑的最快:“哼,你修煉至今,消耗了家族中多少資源了?不成器的家夥,這次又要消耗多少物資?真當我嶽家寶庫是你的衣服口袋嗎?輕輕一句話,多少族人跑斷腿丟了命弄來的東西就到你手裏了,這次,無論老太爺說什麽,我也不會讓步的。”


    賬房先生這次毫不留情,一下將所有的新婚賀禮全都拿走了,人家給嶽家的賀禮,有你嶽行天什麽事?


    湯家人更是春風得意,昂首挺胸就從他前麵走過,更有甚者就那麽用力跺地磚,摟著道侶大步大步的走在他身邊,時快時慢,炫耀腿腳,到了什麽假山、休憩的長椅邊了,還要走到嶽行天前麵,坐下來讓“媳婦”捶捶腿。


    “這不是最關鍵的!”嶽行天又是一大碗酒喝入腹中,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桌子拍裂開了。“我讓兄弟們受苦了,我讓他們抬不起頭了。”


    嶽家家風很正,講義氣,好友落進下石的情況倒是沒有,但是....


    “六子,我走過六子家門口,六子他爹指著我教育六子,我都成反麵教材了,罵的六子一句話說不出來,我心疼啊!”嶽行天猛捶自己胸口,然後一把抓住嶽開山的脖領子。


    “還有啊,還有!大金被強壓的跪在地上啊,你知道的,他喜歡方家那姑娘,他爸媽總是不同意,現在是就讓他跪著看著我,讓他看看,‘他倆’總是對的,爸媽就是不會害小孩的,早破元陽就是會變成這個乞丐樣子的。”


    嶽行天抱著表弟就哭啊,關鍵是兩人還隔著一個桌子呢,卡的嶽開山異常難受。


    “我難受啊~大金要是罵我兩句都好啊,可他就是看著我,我知道的,他的意思就是:行天大哥,我挺你。他們越是這樣,我越難受啊。”


    嶽開山忽然想起個事情來,“表哥,你不是火屬性的修士啊。”


    “怎麽,老子的撼金拳像耍火的嗎?”


    嶽行天已然喝多了,一把推開嶽開山,一記撼金拳法轟出來,本來是有形無靈的拳架子而已,但是身子一動,經脈之中如同千裏之堤上出現了小小蟻穴,狂暴的靈力頓時如滔滔江水一瀉千裏。


    本就喝紅了臉的壯漢,此刻更加收不住力氣。


    他不想收力,他就想把這些鬱悶一拳打散,就想給那些披著人皮的魑魅魍魎喂飽拳頭。


    拳勢唿嘯而出,雖然沒有對著嶽開山,但是拳罡驚人,一拳出,嶽開山胸口衣服被罡風撕得稀碎。


    “表哥,沙包在外麵。”


    這時候,嶽開山“熟能生巧”,這喝多了不把他帶到院子裏去,自己就要當沙包了。


    小時候一塊練拳的時候就挨了不少打,單純的長記性了。


    此刻,嶽行天隻管暢快出拳,沒有察覺到,體內流竄的陰氣被量大到驚人的熾焰紅鬆子酒撞的七葷八素,兩者呈犬牙交錯之勢,隨著拳法的運轉,喝多了嶽行天強行命令靈氣全都湧向拳頭,在狂湧之間,兩者居然開始融合。


    陰陽二氣緩慢的趨於平衡,熾熱的火屬性靈酒正在一點一點的滲入經脈破損之地,那裏往往盤踞著先前留下的濃鬱陰氣。


    一套拳法打出去,邊打邊行,打的是木門破碎牆壁坍塌,嶽開山一路行拳打入院中,一套拳法打完就覺得根本不過癮。


    “不得出,不得出啊!再來!”


    這一次的氣勢更加驚人,嶽開山的老父親都跑了出來查看情況,見他朝著沙包打去,鬆了口氣,剛剛轉身,但聽“轟隆”一聲。


    連著沙包和院牆一塊兒打的粉碎。


    “我要打拳,我要打拳!”


    嶽開山急忙跟著跑出來,隻見自己表哥神神癲癲的嘟囔著,胡亂的揮舞手臂,頓覺不妙。“不好,表哥走火入魔了。”


    這時候,他想要去找長老們已經來不及了。


    嶽行天在“半開放”小院中,身子已經軟了下來,狂暴的靈氣正野蠻的摧毀他的身軀,靈氣融合哪有那麽容易,尤其是兩波未經他煉化的靈氣在他體內融合,狂暴的靈氣大戰正在撕裂他的肉體。


    但是他的靈魂還在怒吼,他覺得不夠,還不夠,積鬱之氣不得出,拳法不得出。


    給我打出來!


    血秘法·淩。


    一瞬間,他身上冒出了恐怖的血氣,體魄中蘊藏的力量以蠻狠之姿壓住了兩波狂野的靈氣,這並不是結束,更像是死亡的開始。


    他像是一個撐大到極限的氣球,被強行用壓縮,氣體不會罷休,壓縮的幅度越大,氣體的反擊就越積蓄的越強大。


    出拳,把它們都給我打出去!


    朝哪出拳?沒有目標,沒有方向。


    這時候,嶽家祖宅的靈氣翻湧起來,連帶著雙尖山,這座當年被陳家先祖一劍劈開的巍峨大山上的靈氣都朝著這邊匯聚過來。


    兩座尖峰,靈氣翻湧,化作兩道天柱。


    山曰:仙門在天。


    拳曰:行天,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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