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陣亡，血戰長眠
卻見那李墨染繞過了幾座孤堆後，便沿山形下行，未幾已然來到了山坳岩阿下，一個用茅葦編紮成的小小草屋前。
他先彎腰走了進去，臨進時迴頭看了昆侖諸位少年一眼，說道，
“就這兒了。”
說完之後，李墨染便徑自走了進去，卻隻聽他在裏頭低聲喚道，
“無洹子道長，你快看看，都是誰趕過來了？”
燕赤鋒、血龍以及貂兒等人聞言相繼趕了進去，赫然便看見在充當睡榻的雜草堆上，正自躺著一名遐齡老道。
這老道垂眉合眼，氣息奄奄，不是昆侖派雷神殿主持無洹子道長卻又是誰來？
“無洹子師叔！”
血龍等人趕緊趨了過去，圍成半圈呈弧形，各作拱衛之狀，蹲在師叔的麵前，高聲唿喊。
那無洹子原本有氣無力地，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聽到李墨染以及血龍這幾個嘈雜的聲音，就費勁地勉強睜開了眼睛。
這時外麵的翁剛、白鷺，蒼鷹、黃螢等人全部都擁了進來。大家一時都擠在草堆旁邊，俯身注視著師叔。
無洹子看到這幾個師侄，神情立時變得激動起來，吃力地說道，
“好啊，你們可總算全都來了啊。是受大師兄派遣，要去日月夢應援師叔的麽？”
虎子示意讓翁剛將他放在了無洹子的身邊，好生坐下了，恰見無洹子問這話，當即點了點頭。
蒼鷹是大師姐，是他們這一行人之中的核心，因此由她帶頭致歉道，
“無洹子師叔，師侄們都來遲了一步了。”
“沒，沒來遲。”
無洹子喘息著說道，
“其實也幸虧你們這時候方才趕來，錯過和我的會合。否則的話，說不準，我們此刻反倒全部都落入日月夢那**黨之手，成為眾惡徒俎上魚肉了。”
說到這裏，從他那一雙老眼之中，忽然滑下兩行濁淚，呆呆地說道，
“可憐隨行於我的那幾名弟子，一路跟從，敬奉唯謹，卻在中計之後，為了掩護師叔逃脫，全部血戰陣亡，壯烈犧牲，都得長眠在了日月山那一片荒野。
誰料敵人盤踞之所，未能慷慨殺敵立功，反而竟做了他們的埋骨之地。”
血龍聽見說到幾位隨行的師兄都已陣亡，隻恨得跳腳而起，握緊拳頭，橫眉怒目地叫道，
“無洹子師叔，請放心吧，這個仇，我們一定要索要報，定當叫敵人們十倍償還！”
“這個……還不僅僅隻是報仇與否的問題，目下事情之嚴重性已遠非如此。網”
無洹子微微一搖頭，說道，
“事實上，最重要的尚並非日月夢，而是那大羅天。這個多年潛藏匿跡的邪惡組織，確實已經蓄勢待發，意欲複出江湖，恐怖行暴了。
這日月夢和狼刀會，還有其他一些亦正亦邪的小幫派，俱都隻不過是無奈受它操控的傀儡罷了。”
“果真已如此嚴峻了嗎？這個消息師叔又是如何得知的？”
虎子驚駭地問道，
“如果確有其事，那天下江湖，豈不又將麵臨一場血雨腥風？”
無洹子頹然頷首，緩緩說道，
“此事千真萬確，完全屬實。在日月山上的時候，那日月夢的掌教上官天垕即曾和師叔交過手。
他的一身武功雖然不錯，卻尚並非師叔之敵手。可是師叔卻不合因此而妄自托大，稍後竟反而敗落於他座下一個名叫張秩爻的人手下，慘遭铩羽，傷勢頗重。”
“張秩爻？是上官天垕的屬下？”
血龍咬牙恨道，
“但他武功卻反比自家的掌教者更為厲害，連師叔都不是其對手。實力恐怖如斯，這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啊？”
“當時在師叔和那張秩爻交手纏鬥的過程中，那廝曾施展過一種十分奇特的手法，變掌為勾，點啄師叔周身十餘處要害穴位。
這一手招法，霸道淩厲，兼且歹毒十分，非常不易應付，卻也極其難以練好研精，故而學會或擅長此法者少之又少。
盡管該手法江湖上極為罕見，但師叔也其實並非是頭一迴領略到——
還是在三、四十年前，師叔就曾經見識過這一技巧的厲害之處。並且也就是因為當年那一次，被他擊中要穴。
雖然得虧救治及時，僥幸保住了這一條性命，可是卻恰恰也拜這一手陰功所賜，師叔這後背便從此以後多凸出了一大塊。”
貂兒驚奇地叫道，
“原來，師叔這極難看的討厭駝背還是大羅天給害的！那麽三十年前，打傷師叔的那個人，就是在日月山上，冒充上官天垕屬下的那個張秩爻麽？”
“三十年前，下手重創師叔的那個人，卻正是大羅天的一名堂主。
隻是彼時，那名堂主以布巾蒙麵，緊密嚴實，讓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麵目。
因此說來汗顏，師叔當年雖慘遭敵人重創，負傷垂危，幾曾瀕死，可是卻連那兇手究竟如何長相，怎生人物，甚至姓甚名誰，也卻都並不清楚。”
無洹子黯然說道，
“不過，事隔多年，如今想來，多半就是那張秩爻所為了。想不到被其當年重創，而忽忽三十年之後，師叔竟依然還不是他的敵手。技不如人，夫複何言？唉……”
聽了無洹子最後那聲冗長的歎息，昆侖群少都不由靜靜無語。
那綽號鬼臉、諢名僵屍、人稱青麵怪的李墨染老人這時將一枝殘燭點燃，秉持了過來。
蠟燭燃燒，散發出一股略顯油膩的幽微香味，小草屋內卻頓時明亮起來，眾人的心情也隨著這光亮變得一鬆。
“其實，挫敗倒也並沒什麽，畢竟學藝不精，相形見絀，遜色於人，無話可說。”
無洹子低聲歎道，
“隻是倘若大羅天一旦全線出擊，那麽屆時江湖之上，一場驚世血劫又將勢在難免。
如果不是上天垂念，幸得李兄采藥經過，對我施加援手，一力維護著這條老命延續，得以苟活，奄奄一息尚得留存。
師叔此刻，隻怕也早已命喪日月山野嶺，填了荒壑，那這條消息，卻也將被嚴密封鎖，不得舉發。
如此看來，實在是天意注定，不使我江湖俠義道遭到邪派突襲，蒙受更大意外損害。”
(本章完)
卻見那李墨染繞過了幾座孤堆後，便沿山形下行，未幾已然來到了山坳岩阿下，一個用茅葦編紮成的小小草屋前。
他先彎腰走了進去，臨進時迴頭看了昆侖諸位少年一眼，說道，
“就這兒了。”
說完之後，李墨染便徑自走了進去，卻隻聽他在裏頭低聲喚道，
“無洹子道長，你快看看，都是誰趕過來了？”
燕赤鋒、血龍以及貂兒等人聞言相繼趕了進去，赫然便看見在充當睡榻的雜草堆上，正自躺著一名遐齡老道。
這老道垂眉合眼，氣息奄奄，不是昆侖派雷神殿主持無洹子道長卻又是誰來？
“無洹子師叔！”
血龍等人趕緊趨了過去，圍成半圈呈弧形，各作拱衛之狀，蹲在師叔的麵前，高聲唿喊。
那無洹子原本有氣無力地，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聽到李墨染以及血龍這幾個嘈雜的聲音，就費勁地勉強睜開了眼睛。
這時外麵的翁剛、白鷺，蒼鷹、黃螢等人全部都擁了進來。大家一時都擠在草堆旁邊，俯身注視著師叔。
無洹子看到這幾個師侄，神情立時變得激動起來，吃力地說道，
“好啊，你們可總算全都來了啊。是受大師兄派遣，要去日月夢應援師叔的麽？”
虎子示意讓翁剛將他放在了無洹子的身邊，好生坐下了，恰見無洹子問這話，當即點了點頭。
蒼鷹是大師姐，是他們這一行人之中的核心，因此由她帶頭致歉道，
“無洹子師叔，師侄們都來遲了一步了。”
“沒，沒來遲。”
無洹子喘息著說道，
“其實也幸虧你們這時候方才趕來，錯過和我的會合。否則的話，說不準，我們此刻反倒全部都落入日月夢那**黨之手，成為眾惡徒俎上魚肉了。”
說到這裏，從他那一雙老眼之中，忽然滑下兩行濁淚，呆呆地說道，
“可憐隨行於我的那幾名弟子，一路跟從，敬奉唯謹，卻在中計之後，為了掩護師叔逃脫，全部血戰陣亡，壯烈犧牲，都得長眠在了日月山那一片荒野。
誰料敵人盤踞之所，未能慷慨殺敵立功，反而竟做了他們的埋骨之地。”
血龍聽見說到幾位隨行的師兄都已陣亡，隻恨得跳腳而起，握緊拳頭，橫眉怒目地叫道，
“無洹子師叔，請放心吧，這個仇，我們一定要索要報，定當叫敵人們十倍償還！”
“這個……還不僅僅隻是報仇與否的問題，目下事情之嚴重性已遠非如此。網”
無洹子微微一搖頭，說道，
“事實上，最重要的尚並非日月夢，而是那大羅天。這個多年潛藏匿跡的邪惡組織，確實已經蓄勢待發，意欲複出江湖，恐怖行暴了。
這日月夢和狼刀會，還有其他一些亦正亦邪的小幫派，俱都隻不過是無奈受它操控的傀儡罷了。”
“果真已如此嚴峻了嗎？這個消息師叔又是如何得知的？”
虎子驚駭地問道，
“如果確有其事，那天下江湖，豈不又將麵臨一場血雨腥風？”
無洹子頹然頷首，緩緩說道，
“此事千真萬確，完全屬實。在日月山上的時候，那日月夢的掌教上官天垕即曾和師叔交過手。
他的一身武功雖然不錯，卻尚並非師叔之敵手。可是師叔卻不合因此而妄自托大，稍後竟反而敗落於他座下一個名叫張秩爻的人手下，慘遭铩羽，傷勢頗重。”
“張秩爻？是上官天垕的屬下？”
血龍咬牙恨道，
“但他武功卻反比自家的掌教者更為厲害，連師叔都不是其對手。實力恐怖如斯，這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啊？”
“當時在師叔和那張秩爻交手纏鬥的過程中，那廝曾施展過一種十分奇特的手法，變掌為勾，點啄師叔周身十餘處要害穴位。
這一手招法，霸道淩厲，兼且歹毒十分，非常不易應付，卻也極其難以練好研精，故而學會或擅長此法者少之又少。
盡管該手法江湖上極為罕見，但師叔也其實並非是頭一迴領略到——
還是在三、四十年前，師叔就曾經見識過這一技巧的厲害之處。並且也就是因為當年那一次，被他擊中要穴。
雖然得虧救治及時，僥幸保住了這一條性命，可是卻恰恰也拜這一手陰功所賜，師叔這後背便從此以後多凸出了一大塊。”
貂兒驚奇地叫道，
“原來，師叔這極難看的討厭駝背還是大羅天給害的！那麽三十年前，打傷師叔的那個人，就是在日月山上，冒充上官天垕屬下的那個張秩爻麽？”
“三十年前，下手重創師叔的那個人，卻正是大羅天的一名堂主。
隻是彼時，那名堂主以布巾蒙麵，緊密嚴實，讓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麵目。
因此說來汗顏，師叔當年雖慘遭敵人重創，負傷垂危，幾曾瀕死，可是卻連那兇手究竟如何長相，怎生人物，甚至姓甚名誰，也卻都並不清楚。”
無洹子黯然說道，
“不過，事隔多年，如今想來，多半就是那張秩爻所為了。想不到被其當年重創，而忽忽三十年之後，師叔竟依然還不是他的敵手。技不如人，夫複何言？唉……”
聽了無洹子最後那聲冗長的歎息，昆侖群少都不由靜靜無語。
那綽號鬼臉、諢名僵屍、人稱青麵怪的李墨染老人這時將一枝殘燭點燃，秉持了過來。
蠟燭燃燒，散發出一股略顯油膩的幽微香味，小草屋內卻頓時明亮起來，眾人的心情也隨著這光亮變得一鬆。
“其實，挫敗倒也並沒什麽，畢竟學藝不精，相形見絀，遜色於人，無話可說。”
無洹子低聲歎道，
“隻是倘若大羅天一旦全線出擊，那麽屆時江湖之上，一場驚世血劫又將勢在難免。
如果不是上天垂念，幸得李兄采藥經過，對我施加援手，一力維護著這條老命延續，得以苟活，奄奄一息尚得留存。
師叔此刻，隻怕也早已命喪日月山野嶺，填了荒壑，那這條消息，卻也將被嚴密封鎖，不得舉發。
如此看來，實在是天意注定，不使我江湖俠義道遭到邪派突襲，蒙受更大意外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