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一樣的意思。」


    「不然怎麽樣?讓他把你送進刑部候審嗎?剌傷皇族可是大罪,就算你爹我是大將軍,也救不了你!」


    「爹,你以為你女兒有這麽蠢嗎?」


    魏塹眯起眼,「什麽意思?」


    「你以為女兒會笨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走進王妃房裏動手拿自己的簪子去剌傷她?」


    魏塹一驚一詫,「你的意思是……」


    「女兒根本沒動手,是她自己動的手。」


    「可她胸口上的簪子是你的,朱延舞不懂武,哪能拿得到你頭上的發簪?何況那支簪子是你很喜歡的一支。」


    迴京前,魏知嵐傷了王妃一事便是由襄王派人私下傳給了他,讓人親自送來的證物就是那支沾了血的簪子,他一眼便認出是女兒的發簪無誤,又驚又怕,怕襄王一怒之下便把他的愛女給送進刑部。


    可後來一想,襄王既然派人「私下」傳訊給他,就是希望拿此事交換一些什麽,因此在襄王人馬快進入蒲京地界之前,他才偷偷出城與襄王密會了一迴,兩人聊了一會,卻是閑扯居多,重點隻有襄王當時對他說的那一句——


    「隻要進京之後襄王妃無事,那麽,知嵐便也無事。」


    身處朝堂要職幾十年,這樣的話,他豈會不明白?


    隻要他站在襄王妃這頭幫她把安州出的事給搞定,那麽,襄王自然不會再追究知嵐剌傷王妃一事……這對魏家來說,是挺劃算的買賣,也不是太難的事,隻是要在眾臣之中運作一下罷了。


    所謂的君心,很多時候都是取決於他身邊的人的態度與言語。襄王要保襄王妃,也是情理之中。


    可這一切,難不成都是謊言?


    瞧父親一臉震驚與疑惑,魏知嵐便照實說了,「她說我簪子漂亮,我便拔下來送給她,誰知這女人竟然包藏禍心,傷了自己嫁禍給本小姐。」


    「這……怎麽可能?」


    「爹,你忘了之前舒貴妃每日在冷宮裏喊的那句話了?朱延舞,是妖女。」


    她本不信,也不想信,但到安州途中遇見暴雨,後又在當地百姓口中聽見有關於朱延舞所言所行之種種,總是不安,本想當成是百姓無知的以訛傳訛罷了,便暗中派人去查,沒想到還真有此事。


    魏塹一愕,「該不會,她真的可以算出何時天會下暴雨?」


    魏知嵐垂下眼,「她說是司天台算出那日將下暴雨,爹可以找人去問問司天台,是否真有此事?」


    魏塹凝住眉心點點頭,「是該問問。可問了又如何?此事已經了結,何況事關襄王,不利於他的事,能避則避,除非,你決定舍掉他,換一枚棋子。」


    「爹,雖說前去安州找襄王事實上是我們主動提的主意,可陛下首肯了,就代表我們當初揣摩聖意的方向是對了,陛下不喜襄王妃,既然陛下不喜,女兒為何不能取而代之?何況連老天爺都站在女兒這邊,女兒怎能不好好把握?」


    「老天爺?此話何意?」


    魏知嵐笑了笑,「爹還不知道吧?襄王這次受傷,失去了近幾個月的記憶,他忘記了朱延舞的一切,忘記了這幾個月在宮裏發生的任何事,他如今對朱延舞這個王妃,可以說是陌生的。沒有情感的羈絆就容易多了,必要時,聰明的襄王總該知道要站在大勢這一方的,不是嗎?」


    「什麽?他竟然失憶了?可那日我瞧他們二人感情甚篤,還一起品茶聽曲,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做做樣子誰不會?何況王爺為了掩人耳目,不讓人發現他受傷失去部分記憶一事,也鐵定是要這麽做的。當年,娘還在世時,爹和娘不也是常常在外頭做做樣子給大家看?展現你們有多恩愛?」


    魏塹的臉一紅,像是做了虧心事卻被女兒撞見般不自在與狼狽,「說什麽呢?爹跟你娘的感情本來就不錯。」


    「是嗎?」


    「當然。」


    「就當是好了。」娘都死了,她跟爹爭這個一點意義都沒有。


    魏塹瞪了女兒一眼,「若現在的襄王真對襄王妃沒有感情,他怎麽會一見到襄王妃出事就把你關進衙門?還拿你來威脅本將軍?」


    這個便說到魏知嵐的痛處了!


    「任誰見到當時的情景,都會以為是女兒剌傷王妃的,宸哥哥會誤會女兒也是情理之中,甚至可能以為女兒有什麽陰謀呢……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他解釋,他卻從頭到尾都不見我……


    「總之,爹,現在是個好機會,如果可以把他們兩個分開,或是讓襄王徹底對朱延舞寒了心,那麽,女兒要走進襄王心底就更輕而易舉了。」


    「是嗎?若你還是進不了他的心呢?」天底下的事,豈有絕對?


    魏知嵐輕聲笑了,「那也無所謂,女兒就讓他不得不娶我,隻要我在他身邊,就有機會……而隻要女兒成了他的女人,那麽,以他那溫柔良善的個性,他也不會對女兒不好的,這一點,女兒深信著。」


    溫柔良善嗎?襄王?


    他的傻女兒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唉。


    魏塹還真是不以為然,卻不忍在此時潑女兒冷水。


    「這事,我們還是得從長計議……」


    「爹,此事,女兒勢在必得。」


    不隻如此,在朱延舞那兒吃過的虧,她也要連本帶利討迴來……


    幾上一盞昏黃的燭光,隨著門板開闔的伊呀一聲,在空氣中微微晃了一下。


    朱延舞本來就沒睡著,聽見異聲便睜開眼,竟看見一抹白色的高大身影走進房,步伐略微不穩地朝她的床鋪走過來。


    「王爺?」


    「嗯,是我。你的王爺,你的夫君,你的天。」人尚未靠近,樂正宸那一身酒氣已撲麵而來。


    「王爺,你醉了?」她驀地從床上爬起身,身上的薄被滑下,露出她隻穿著肚兜的上身,她纖細好看的頸項與臂膀上披散著烏黑的長發,雪白豐盈的嬌乳在那薄薄的粉色肚兜內唿之欲出,淡淡的香氣也似乎在黑暗中透入來人的鼻尖。


    「本王沒醉,清醒著呢。」樂正宸笑著,人一過來坐上床便朝她懷裏倒去,不隻把她給壓到床上,適巧不巧地,他的臉還很自然地埋進那股香氣襲人的深穀幽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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