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狼說的信誓旦旦。


    狼爪子敲了敲桌麵,“別一副全天下就你最聰明的樣子,在座的有誰不知道那個村子還住著活蹦亂跳的史萊姆,可關鍵是人家會答應和你同盟嗎?”


    就因為史萊姆的特性,便讓一整個動都不願意的種族上去充當肉盾?


    “那你說怎麽辦?就靠著我們幾個人對付那隻魔化的軍隊?”


    掰著指頭數,滿打滿算屋中一共也才七個人,十個手指頭都用不完。一屋子小夥伴又不是喝神奇鈣片長大的神力超人,怎麽和豬頭鬥?


    d將下巴枕在了桌子上,蔫了。“哼,早知道是這麽個情況,當初就該直接聯合所有人,硬抗下豬頭的攻擊。”雖然他嘀咕的聲音非常之小,可這些話還是被屋中的所有人聽個正著。


    誰說不是呢?千金難買早知道。倘若剛來歐利亞的時候就能預料到今後的未來,他們還犯得著和史萊姆搶地盤,縮在人家家門旁嗎?


    “閑的……”同一時間脫口而出的還有h的評價。要是現在豬頭人的隊伍就在外麵,y和d還有這功夫扯皮?無非是因為好不容易安生了,這人就開始胡思亂想。


    “這樣吧,明天我帶d出去轉轉。找找看有沒有被豬頭人錯過的漏網之魚。”


    要打仗,要對抗豬頭人。有一點銀狼說的很對,單憑他們七個人遠遠不夠。


    站在窗欞前,秦若看著蒼茫的夜色。雪停後的歐利亞,銀裝素裹。下了好幾天的雪花早已將森林塗成了純白,壓下不時從枝頭飄落的枯葉,讓地麵隻有一種色彩。


    銀狼在聽到秦若“明天出去”的結論後,便和d發生了更加激烈的爭吵。不願理會,秦若抽身離開。跟隔壁屋裏的吵嚷不同,這間同時搭起來的小屋很冷清。


    銀色的月光,白色的積雪交織成窗外小小的繪卷。樹梢托起的圓月,便是最亮的星。沒有戰爭,聞不到硝煙,寂寥也變得溫柔,輕輕縈繞在周圍。


    一方天地,猶然而成。


    司潯進來時,便看到那被月光籠罩的倩影,帶著出離塵世的夢幻。


    “睡不著?”


    對於一個總是沉默寡言的人來說,睡不著三個字還是因為對方是秦若,才紓尊降貴舍得出口。


    她在問詢聲中偏頭,斜照的月光就落在她半麵臉頰。臨著窗欞那半麵,依舊是安靜而悠遠,隻如鏡花水月。而另半麵帶著月華的清冷,清晰可見。


    眼眸一動,月光中的瞳色現出迷離,雖然隻是刹那還是被司潯收入眼底。


    站在門口的司潯以背抵牆,跟她隔了兩三米的距離。


    眉梢眼角的月光凝成散碎的光暈,滯留在此。秦若眼中片刻的迷離被專注所取代。


    “算是吧,在想一些舊事。”還不能做到在司潯跟前坦然自若,這幾天的忙碌中總是會下意識的逃避兩人獨處,此時被司潯找上門,秦若脊背微僵。


    “舊事?”低低的複述著她用來敷衍自己的辭藻,司潯卻是上了心。


    你的舊事裏可有我?很想這樣問問眼前人。可他沒有,沉浸在銀色月光中的人,並沒有驚心動魄的美。和船上的h相比,都要顯得遜色很多。


    “嗯,舊事。”


    將這兩字頂在舌尖,娓娓道來。半是順著司潯半是心有牽掛,秦若迴的心事重重。


    靠著牆壁的司潯和屋外的雪景,秦若持續在膽怯的逃避中,選擇將視線放在遠方。


    司潯隻是進到屋中,問了自己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令她有些不自在。


    若是之前那麽多的相處和如今的狀況,還不足以讓她明白自己的狀況,秦若也算是白活了。放在司潯身上,隻是每一個世界的單獨記憶,可對秦若來說那麽多個世界的累計,她想,她是對這個人有好感的。


    英雄救美的戲碼,真的是全天下最老套的套路。但當他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又有幾個人能扛得住那一瞬間的感動呢?


    別人如何,秦若不知。但對她而言,現如今每次看到司潯都會不由自主想起他在末世時的義無反顧。緊張和不安,對於秦若來說都是非常陌生的詞綴,常年的軍旅生涯讓她的生命中更多的是麻木和遵守命令。


    所以,當不得不麵對司潯時,秦若總會覺得不自在。就如同現在,他隻是單純的出現在這間小屋中,秦若便覺得自己的腎上腺開始加速,心跳加快。


    “明天我來代替d如何?”


    盯著她的眼眸始終如一,專注而認真。隻不過那能帶來光亮的月光,被牆壁所抵擋,沉淪在黑暗之中。


    窗前的女孩,隻能通過牆壁間隙幾縷暗淡的光線來猜測他的神情。而之餘司潯,卻是能在月光中將她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的表情還透露著黑夜中才有的迷離,那頭由機械管家做出的短發,淩亂卻又整齊。幾簇長短不一的發梢淺淺遮住額頭,直達眉眼。同樣的一張麵孔,當短發替代了微卷的波浪,就多出份英氣。


    略尖的臉型上依舊是不動如山的圓溜溜眼睛,曾幾何時他才能從這雙貌似天真的眼睛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她的唇總是偏淡,淡而瑩潤。少了抹迷人心神的豔色,可還時刻勾引著他的注意力。像是事先塗抹了一層透明唇膏,時時考驗著他的定力。


    關於姑姑,仿佛早已刻印進了骨血。求而不得,一次次固執而幼稚的追逐著她問,“你願意和我走嗎?”


    現如今,連自己看自己都像個傻瓜。


    他將月色下那張容顏又一次細細的描繪過。看得出她在見到時微不可見的局促,也看得出她不願和自己相認的態度。


    司潯依舊在問她,“明天我來當你的同伴如何?”


    圓滾滾的眼睛在他的話語後有所變化,眼瞼微微合攏,杏眼小了幾許。姑姑專注時的樣子他也尤為熟悉。


    司潯在等待,等待她的答複。明知道她總是想跑,想要逃開,他還是一次次主動的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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