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顆小石頭從窗外扔了進來。


    李照從屋裏伸出頭,瞥見下麵有幾個毛頭小夥子,就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主臥的燈暗著,李照在門邊趴著聽了一會兒,觀察到裏麵的人睡了,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照爺,走吧!”


    “走就走!別動手動腳!”


    黑漆漆的巷子裏,黃毛少年和一夥人走著。李照眯著眼,吊兒郎當地走在這群人的中間,神氣十足,不知道的乍眼一看,還以為他是頭兒呢。


    到了一間酒吧,一個氣質清冷穿著優雅的少年,坐在沙發中間。


    他等黃毛少年走到跟前,才淡定起身。


    “說!誰給你的膽子?”


    “沒誰!照爺我想打誰就打誰!”


    “不見棺材不掉淚。”氣質矜貴地少年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吧。”隨即走出了酒吧。


    而在他身後,是拳腳踢打的聲音。


    隔著畫麵,無憂都能感到疼。她看著飾演反派沈天然的李紹洋,嗯,這冰冷的眼神不錯,很有範兒。


    沈天然正準備上車,一個少女突然竄出來。


    “沈天然同學,李照進去做什麽了啊?”


    “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我讓司機送你迴家吧!”


    “可是李照……”


    “他沒事,你明天會看到他的,再不迴去,你爺爺……”少年沒有準備把後麵的話繼續說完,麵無表情地看著少女,眼神晦暗不明,卻始終都沒有挪開。


    “好,我跟你迴去。”少女點了點頭,但仍然執拗地抓著沈天然的衣袖,“你答應的,我明天會見到他,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少年嗯了一聲,便拉開了車門。


    將少女送迴家之後,少年到了一座墓地。


    沈天然走到墓碑前,擦了擦照片上的人兒。


    “今天沒有下雨,你怎麽哭了?”


    “我,今天有喝牛奶,吃你喜歡的泡芙。”


    “很甜,就是看不到你吃,所以覺得有些膩,隻吃了半個。”


    “還有,我今天看到芷若了,她還是那麽好看,當然,還是你更好看。”


    照片上的人兒和之前的少女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看起來年紀更小。


    少年俯身在照片上落下一吻,斷斷續續說著話。他在墓碑前呆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綠色的藤蔓蜿蜒向前,零零散散開著幾朵白色的小花,在這無邊的墨色裏,顯得清冷而潔美。


    少年行走在墓地裏,像極了黑夜的鬼魅,美麗危險卻又充滿魅惑。當他走至拐角處,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朝他撲過來。一陣劇痛,他來不及做出動作,整個身體倒在地上。


    血液浸過白色的襯衣,染出漂亮的紅。


    沈天然想要用手捂住傷口,卻怎麽也止不住,他開始出現幻覺。


    “天然哥哥,這個泡芙你吃啊!很好吃的!”


    “天然哥哥,我們明天去遊樂園好不好啊?”


    “天然哥哥,我要搬家了?”


    “天然哥哥,我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同桌……”


    “天然哥哥……”


    ……


    沈天然墨色的瞳孔,有些渙散。


    故事到這裏,開始倒敘。


    李照和好兄弟尹卓、孟浪三人打遍耀石街無敵手,基本已經成為這條街上的霸主,但是突然有天有個叫全景的少年來了這裏,他帶來了一個大麻煩,惹到許多不該惹到的人,李照他們也被纏上了。


    那天,杜飛宇說要幫他複習,他給翹了。


    四個人被圍在一個工廠裏,最後隻有李照一個人跑了出來,他顫抖著報了警。


    從那以後,他的生活裏,都再隻是一個人,一個人翹課,一個人打架,一個人上學……


    時間迴到正常線,早上,項芷若到了學校,等了好久,終於在第二節課的時候,看到了李照,隻是他鼻青臉腫的,看起來很滑稽。


    下午,破敗的巷子裏,一群小子圍住了李照,一個留著寸頭的男生從人群中走出來,他衝上去就給了李照一拳,但是被少年給避開了。


    接著,便是少年一個人的表演,其他人全部都被他打趴下了。


    傍晚,李照推著輪椅,送杜飛宇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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