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綰嗤笑一聲,“舅父你都能為了錢財,把程家拉入泥潭中,我為何不能告訴黑甲衛你的下落?”


    “要怪就怪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爪子。”


    “蓮房,我們走。”


    見李管婦還想說什麽,禾綰瞥了一眼,冷戾道:“李管婦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割了怎麽樣?”


    一句話嚇的李管婦閉上嘴不敢說一個字了。


    淩不疑的視線一動不動的看著遠去的馬車,梁邱飛捅了捅梁邱起,擠眉弄眼的。


    然後,成功收獲十軍棍。


    笑嘻嘻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馬車一在程府停下來,李管婦就唿天搶地的一邊往裏麵跑一邊喊著。


    “哎呦~出大事了,夫人,出大事了啊!”


    “程四娘子那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出賣了我們家董舅爺啊!”


    葛氏一聽就知道壞了,急忙忙的衝了出來還是沒有攔住李管婦,什麽話都禿嚕了出來。


    蕭元漪肅著一張臉走了出來,“你說誰有娘生沒娘養?”


    “還能有誰,程四娘子那……”李管婦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蕭元漪,白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


    禾綰不急不緩的走進程府,這個闊別十年的家。


    程始迎了上來,雙眼含淚:“嫋嫋,我是阿父啊!這麽些年苦了你了,你都……”


    廋的不成樣子這幾個字,在程始看見麵色紅潤,一看就健康的不得了的禾綰後卡在嘴裏,吐不出來了。


    “阿父,阿母。”


    禾綰乖巧又標準的行禮問好。


    至於熱淚盈眶?心生歡喜?一見麵就感覺親近?


    那必然是沒有的。


    蕭元漪一看禾綰麵色平靜,一點都不歡喜阿父和阿母歸家,就心生不喜。


    但是,第一次見麵也不好表露出來,隻能按捺不提。


    蓮房和符登一臉氣憤的和程始蕭元漪告狀,說程家如何如何苛待禾綰。


    但是,蕭元漪一句話就讓禾綰心生嘲諷,“行了,嫋嫋如今不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嗎?”


    “我看她麵色紅潤,身上穿戴也不差,想必是過的極好。”


    禾綰諷刺一笑,“我能活得這樣好,靠的從來不是程家,而是我自己憑本事爭取的。”


    “倘若我的本事差一點,阿父阿母就隻能見到嫋嫋的墳墓了。”


    蕭元漪氣的渾身發抖,“你就是這樣和你阿父阿母說話的?你的教養呢?”


    “教養?”


    “阿父和阿母指望一個五歲幼齡,就被趕去村莊生活的小女娘有什麽教養?”


    蕭元漪啞口無言。


    一個五歲的小女娘,被趕去村莊生活,能把自己養的極好就十分不容易了。


    從何談起教養二字呢?


    禾綰迴到自己的小閣樓,狹小、陰暗,完全不像一個官家小姐住的房間。


    而且,一看就是匆匆忙忙打掃的,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全是灰塵。


    “蓮房,叫人來打掃房間。”


    “這麽多灰塵,如何住人?”


    “這被褥還是潮濕的,如何蓋得?”


    禾綰一臉嫌棄。


    然後,禾綰叫幾名侍女打掃房間,換被褥的事情被蕭元漪知道了。


    蕭元漪一臉氣憤,“瞧瞧她那做派,一迴來就耀武揚威的。”


    “又是打掃房間又是換被褥的,大張旗鼓的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是大家小姐。”


    青蓯無奈的道:“女君,女公子吩咐侍女打掃房間也是有緣由的。”


    “那房間全是灰塵,壓根住不得人。”


    “被褥也是潮濕的,蓋上一晚上,好端端的人都能凍出病來。”


    蕭元漪沒想到有這麽一迴事,隻能嘴硬道:“房間住不得人,不能與我說一聲嗎?”


    這話說的好像禾綰吩咐婢女行事,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還要稟告她這位女君。


    第二天,董家來人求程老夫人把董舅父撈出來。


    董舅父可是程老夫人唯一的至親,當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程始想辦法把董舅父救出來。


    禾綰被吵的不行,穿戴好就去了院子。


    “大母想救出董舅父,很簡單。”


    禾綰一句話就讓吵鬧不休的程老夫人安靜下來,狐疑的看著禾綰:“當真?”


    蕭元漪氣的不行,“嫋嫋,長輩之間的事情,有你插手的份?”


    程老夫人白了蕭元漪一眼,“我這個長輩還沒有開口呢!有你說話的份嗎?”


    把蕭元漪的話懟了迴去。


    然後,程老夫人一臉笑意:“那個,嫋嫋啊!你有什麽好辦法能救出你的董舅父啊?”


    禾綰眼底充滿諷刺的笑,“阿父把身上的軍袍脫了,去廷尉府負荊請罪。”


    “願意以全部軍功,和自己身上的官職,再打上一百軍棍,隻換取董舅父的一條命。”


    “然後,準備多多的金銀珠寶,把董舅父贖迴來。”


    董舅母一聽,笑的直拍手:“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就這麽辦。”


    禾綰勾起一絲笑意:“不過,董舅父雖然救出來了,但是,阿父可能就要一輩子癱瘓在床了。”


    “大母也沒辦法穿金戴銀,吃大魚大肉了,連京都的房子也得賣了。”


    “一大家子就要迴莊子謀生了。”


    做幾句話,讓程老夫人變了臉色,推了一把董舅母:“好什麽好?”


    “要我說,他就是活該。”


    “救什麽救,不救了。”


    要知道,程始可是程老夫人覺得最有出息的一個兒子,為了救董舅父,不但要賠進去一個兒子,還要賣房歸鄉下種地。


    一想到大魚大肉,穿金戴銀的日子(劃重點)會一去不複返,程老夫人就覺得心都在滴血。


    還救什麽救?


    讓他死在牢房吧!


    禾綰見程老夫人消停下來了,就迴了自己的房間,完全不理會蕭元漪探究的目光。


    程老夫人的命脈這麽好拿捏,蕭元漪還拿她沒辦法,真的是笑話。


    程始豎起大拇指,“嫋嫋就是厲害,不愧是我的種。”


    遭到蕭元漪的白眼,“這有什麽好厲害的?”


    “小小年紀,就會滿口胡言,威脅大母,不敬長輩,被葛氏養的無法無天了。”


    兩天的功夫下來,蕭元漪認定了禾綰被葛氏帶壞了,要好好的掰一掰性子。


    不然,闖下彌天大禍,殃及家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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