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身受重傷被你母親救起,被她帶到柳家。當時的我渾身受創已經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地步,氣海接近破碎,精神體瀕臨消散,換做平常人恐怕早就廢掉了。”康爵慨歎道,言語中盡顯無奈,曾經的他好歹也被稱為絕代雙驕,如今卻落得個廢人境地。


    “就這樣,我住進了柳家。可當時這件事卻在柳家引起了不小的爭議。被帶進柳家時的我昏迷不醒,當我醒來時,柳蔭告訴我,根據她父親也就是柳家家主柳衡的判斷,我以後無法修煉了。也就是說,我康爵從此之後,在這個看重修為的世界,泯然眾人。”


    “當然,他說的沒錯,我知道我體內的傷勢有多麽嚴重,若是換作常人也許真的一輩子就無法修煉了。但我並非常人,如果有著奇跡般的資源條件,我仍有把握重獲新生。但可惜的是,在這個資源匱乏的小城鎮,我沒有這樣的條件。”


    “我當時心灰意冷,知道自己迴天乏術卻又極不甘心,想要恢複往昔輝煌卻又難如登天。我的身份一旦曝光,必將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殺,說不定還會害了這無辜的一大家子人。所以我當時內心真的時一種撕裂般的掙紮與矛盾,日日煎熬,是你母親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蘇醒之後,柳衡問我來自哪個地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謊稱自己孤身一人來自周邊的小城鎮,遭遇劫匪追殺,搶了財物。


    柳蔭心善,懇求她爹將我留在府中做個雜役,可卻遭到了她大哥柳致的強烈反對,當著我的麵對我冷嘲熱諷。他覺得我身患重傷需要醫治又不能修煉,簡直就是個大號兒廢物,活著都是一種浪費,不如扔到街上,自生自滅。”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康玄眉頭緊皺,牙齒嘎嘣一聲咬在一起,雙拳緊握,一茬又一茬兒的寒氣從他身上冒出,仿佛一尊殺神。


    “不過還好,柳衡不像柳致那般刻薄,經過一番討論我最終被留在了柳家,作為你娘的仆役,柳家的家丁。”說到這處,光影變得有些動蕩模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作為曾經在神域無比輝煌的男人,有朝一日竟然會去伺候一個偏遠小城的閨中大小姐,這對驕傲而霸道的康爵而言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過去,我作為仆役陪在你娘身邊,給她講述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曆和見聞,經常會逗得她前仰後合。她治愈了我,這世上心靈如此純淨無暇的人實在太過稀少,而她的心就是如此。”


    “和她相處的每一天都是那麽的幸福,那麽的開心,有的時候甚至我都分不清是我在照顧她還是她在照顧我。如果她的純真與善良是上天送給她的最好的禮物的話,那麽讓我遇見她就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就這樣,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斷升溫,我們相愛了。然而這份愛情卻遭到她們家人的一致反對。我不怪他們,我知道當時的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我選擇了從零開始,從頭再來,用命去拚。”


    “為了跟我心愛的人在一起,沒有修為的我,自己自願進了危險性極大的後山勘探隊。也就是在這裏,我認識了可可。”


    “我雖然沒有修為,但我有膽識,有狠勁兒,有經驗,有視野。憑借著這些,我很快在勘探隊混出了名堂,沒有人敢小瞧我。我還在柳家內部贏得了一個綽號,叫做“爵獅”。當然,我自己對這個綽號也非常滿意,自己也經常以“獅子”自稱。”


    “更令我欣喜的是,隨著時光流轉,諸多低級靈藥的輔助下,我能夠重新動用的力量越來越多,從煉體境不斷攀升。雖然這些力量不足我全盛時期的萬分之一,但對付一下啟元境的小雜魚卻是絲毫沒有問題。”


    “柳家的人得知了我竟然能夠重新修煉並且擁有著啟元境界也是大為欣喜和震驚,畢竟那時候的柳家內部的啟元強者也沒多少。我終於有了資格對我所愛之人提出婚約,而她也是滿心歡喜的答應。然而,在一切即將走向美好之際,又有人跳出來搞事兒了。”


    “那個人就是柳致。”康爵陰沉著臉說道,可以看出來他正在強壓著火兒。


    “怎麽哪兒都有他?!”康玄小臉兒皺成一團,柳致這混蛋,真是不斷給他必殺的理由。


    “原來,在我加入勘探隊的日子裏,柳致一心想撮合他妹妹和月晶鎮的一個富商在一起,便對我們的婚事橫加阻撓。我礙於你娘的情麵,沒有發作,也隻當他一時糊塗。”


    “柳致的阻撓並沒有多少實際效果,在柳家人的祝福下,我們二人幸福成婚了。或許就是在那時,我就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柳致對我的一種強烈的厭惡與恨意。


    我猜測也許是因為我作為外來人的身份,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違背了他的意誌,惹惱了他。但我當時還不明白為什麽他的怨恨會達到那種可怕的程度。直到有一天……”


    “那是一個夜晚,我恰巧白天落了一些重要東西在後山,卻又急用,不得不連夜前往後山去取。但我知道,柳家後山平日裏並不對外開放,即便是柳家之人也不能硬闖,但我當時真的必須將東西當天取迴。迫於無奈,我憑借著對後山以及守衛人員充分的熟悉度,繞開守衛,從一個偏僻之處進入了後山。也就是在那裏,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柳致身邊的跟班,那個叫王烈的家夥,竟然帶人背著家主偷偷地開采柳家後山的礦物!而且我親眼看見他們虐殺了許多元獸,並且把它們的幼崽帶走。”康爵麵色陰沉,壓抑著自己的怒火,語氣凝重地訴說著這些罪惡。


    “當時的我非常震驚,但我深知不能打草驚蛇,不能逞一時之快。於是從那天起,我開始暗中調查此事,並且果不其然地挖到了柳致。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輕舉妄動,我更加小心、更加隱蔽地調查此事。終於,讓我等到了機會。”


    “那天,我悄悄跟蹤柳致來到月晶鎮的一處他當時頻繁前往的靈藥交易點。看他帶著空間袋走了進去,我從屋頂切入,偷偷攀附在隱蔽處,一動不動地觀察著。借由我當時熟習的一種秘術,掩蓋住了自己的氣息,沒有任何人發現我。”


    “一開始還好好的,柳致正常地做了幾筆靈藥交易,可做完之後,他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座位上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似乎在等著什麽人的到來。”


    “過了整整一刻,才有人進入這個房間,那個人還帶著個黑色的鬥篷。當那個人褪下鬥篷的時候,我繃不住了,他竟然就是之前柳致一心想給柳蔭介紹的那個富商!他的真實身份原來是個匪盜!並且他和柳致早就認識,背地裏一直有著不少灰色生意的利益往來!”


    “他們二人聊了很多,從礦物到元獸幼崽等等,各種各樣的資源都有涉獵。從他們口中,我得知柳家後山有著一頭極強的元獸突破失敗,此刻處於最虛弱的境地。柳致打算趁著自己即將外出辦事的當口,帶人偷偷潛入柳家後山將其斬殺,把這頭元獸化為己用。”


    “我雖疑惑為什麽這種連我自己和柳衡都不知道機密之事他們卻會知曉,但我對柳致的為人可謂心知肚明,要是讓他獲得了這頭元獸,自身的力量得以迅速壯大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當機立斷之下,我決定暗自行動阻止他們。鑒於此事非常重大,不敢輕易托付他人,我也沒有證據表明柳致與此事有關。


    故權衡之下,我決意孤身一人前往後山與其周旋。或許就是從那天起,無形之中我的命運就發生了一絲改變,那種安逸與平靜再度被打破,不得不卷入鬥爭的漩渦。”


    “多虧了少主父親當初的選擇,如今的我還有機會站在恩人之子麵前,而不是被做成元器靈材。當年恩公所救的重傷瀕死的元獸,就是我。”麋鹿開口道,並對著康玄虔誠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見到這一幕,康玄也是驚訝地有些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可可,傻傻地佇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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