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塔,你這個靶子不夠好~”康斯坦丁咬了一口玫瑰紅蘋果,慢悠悠地說道。


    “康斯坦丁,你有什麽建議嗎?”


    “桌上不是有大家吃剩下的綠色蘋果嗎?讓他們頭頂蘋果,不是更好玩嗎?”


    此話出,那十名傭人的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海倫,沒聽到康斯坦丁的話嗎?”愛麗塔不滿地瞪了眼發呆的貼身女傭,女人嘴唇輕抿,告罪進屋,很快收拾一大盤賣相不好、顏色泛青的蘋果,有一兩個甚至被啃了一口。


    海倫端著蘋果走到‘活靶子’男傭們麵前,他們認命地放下獸皮靶,挨個選了蘋果頂在頭上。海倫沉默地迴到愛麗塔身邊,兩名高壯的傭人搬動一張木桌,桌上擺了十把精密的十字弓。


    “有誰要先玩?”


    丹娜:“殿下,讓我先玩一把,你們都太厲害了,在你們後麵打靶壓力太大了。”


    “行。”愛麗塔點頭,“射中蘋果就算贏。”


    “好的好的!”丹娜隨機選一把十字弓,白皙柔嫩的小手抽出一支無尾箭。她之後又有六人報名,四男兩女,皆是躍躍欲試。


    愛麗塔:“聽說埃蘭昨天和安納斯帝去鹿園獵了頭梅花鹿,想必箭術也很高超,不然趁這個機會上去露一手?”


    “我不會,不是我抓的。”虞采桑解釋,隻是聲音被其他人的爭論聲掩蓋。


    “安納斯帝居然邀請他去鹿園?”


    “我的天呐!他居然敢和安納斯帝那個惡魔一起去遊獵!?”


    “不是說安納斯帝最喜歡吃人肉喝人血嗎?他居然還能活著迴來!太不可思議了!”


    虞采桑:……


    康斯坦丁看著他有些呆滯的表情,輕笑出聲,“愛麗塔,我突然也想玩射箭了。”


    愛麗塔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又指了一個人,第一輪的射箭比賽便正式開始。


    虞采桑觀察十字弩結構時,身側傳出一陣刺耳的破空聲,抬眸便見,無尾箭矢徑直射入射箭人對麵那名傭人的膝蓋。傭人痛苦地哀嚎倒地,血液在地麵蜿蜒。


    青黃色的蘋果在地上翻滾……


    紅發少女神色冷漠地扣上第二支箭,當場刺穿傭人的左側肩胛。


    “啊——”


    其餘傭人瑟瑟發抖,眼睜睜看著這場酷刑。


    “丹娜,你的準頭也太偏了吧~”丹娜右邊的棕發少女無情嘲笑,抬手射出一箭,正中‘靶子’。青色的蘋果被箭矢貫穿,在那名傭人頭頂炸開。


    “嗬——”丹娜冷笑,抬臂射擊,一箭刺穿那位劫後餘生的男傭眉心。


    男傭驚恐地瞪大雙眼,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下,剩下八名男傭驚慌地慘叫一聲,麵上血色徹底消退,有人腿腳發軟,蘋果向前滾動。


    “丹娜!”棕發少女格外生氣地喝道,“你在挑釁我!”


    “莫妮卡,你怎麽會這麽想,我隻不過是射偏了而已~”丹娜表情無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莫妮卡哂笑,“愛麗塔殿下,很抱歉,我現在有點私事要和無禮的女人處理一下。”


    “你請隨意。”愛麗塔最喜歡這些附庸者在她麵前表演一些可笑的戲劇。


    “莫妮卡,你要幹什麽!”


    莫妮卡顛了顛十字弩,幹脆利落地敲向丹娜的後腦勺,丹娜沒預料到她說動手就動手,沒躲過這一擊。


    棕發少女一腳踩在紅發少女的後背,用力碾了碾,“丹娜,你發瘋我當然沒有意見,但是,別來惹我!我不是弗蘭克子爵,不會慣著你。”


    “莫妮卡……”有人想勸阻。


    “你要勸我?那你替她?”莫妮卡輕聲細語,麵上表情始終溫柔。


    那人慌亂的搖頭,所有人冷眼看著這一幕。莫妮卡又踹了兩腳過癮,隻是力道沒控製好,踩斷了對方左手腕骨。


    “啊!!!莫妮卡——”丹娜尖叫著痛暈過去,昏迷前看向莫妮卡的眼神充滿恨意。


    “不好意思啊,丹娜,我不小心踩偏了,你不會怪我吧?”


    莫妮卡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笑容和煦。其餘人有些畏懼地瑟縮,身邊的人悄悄遠離她。


    “海倫,麻煩你找人把丹娜送迴去,不然那隻手就會廢掉了。”


    海倫連聲應下,比賽繼續。經過剛才那一出,其他人也都乖覺不少,至少沒有人再故意射殺別人的‘靶杆’。


    當然,也有一個例外。


    一支箭與另外一支碰撞,顫顫巍巍地射到一名男傭身後的樹幹,大樹連樹葉都沒有晃動一下。


    “埃蘭殿下,你的箭術也太差勁了!箭筒裏的箭都要被你用完了,你卻連那個靶子的衣服都沒碰到。還把我的箭射偏了!”淺栗色卷毛青年發現箭筒空了,忍不住抱怨。


    他最開始就射中蘋果,隻是後麵控製不住暴虐因子,故意折磨當靶子的傭人。最後一支箭本來是要射傭人的眼睛的,結果被一支脫離軌跡的箭射偏了。


    “我不會射箭。”虞采桑窘迫地低下頭顱,細長的手指攥緊十字弩。


    “愛麗塔殿下,能不能讓埃蘭殿下退出比賽!”


    “我的箭剛剛也被打下來了!”


    “埃蘭殿下剛開始還把十字弩對著我,他也太嚇人了!”


    愛麗塔遺憾道:“埃蘭,你還是別玩了,大家都覺得你礙手礙腳的,太討人厭了。”


    虞采桑抿唇不語,垂頭喪氣地將十字弩放迴木桌上,自動自覺地遠離人群,縮在地上看他們射箭。


    旁人掃過去時,被排擠在外的小王子蜷縮一團,瘦瘦小小的,好不可憐。


    第一輪很快結束,第二輪的少爺小姐們看著對麵慘叫哀嚎的靶子,讓愛麗塔換人。有人敷衍地射完箭,有人癲狂地折磨人,有人一箭結束比賽……


    一場簡單的射擊大賽,將這群少爺小姐的劣性展露。


    “埃蘭,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康斯坦丁故意落後,在虞采桑耳邊低語。“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你了。”


    說完,康斯坦丁便離開了。


    虞采桑身心俱疲,踩著月亮的影子迴去。走進一段幽暗的碎石小道,飄在半空充當照明工具統的毛球忽然消失,緊接著就影影綽綽地聽到一陣黏膩的說話聲和水漬聲。


    【奚棠?】


    【叮!很抱歉,係統檢測到限製級畫麵,臨時關閉係統空間,請您寬心。】


    虞采桑覺得自己進退兩難,無論往前走還是往後退,就怕走出聲音讓那兩個幽會的人發現。藍發少年踮腳輕踩,整個人貓貓悄悄地,活像是準備瞞著主人偷幹壞事的貓。


    靠近出口,冷不丁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虞采桑渾身一哆嗦,定睛一看,發現是個熟人,適才鬆了口氣。


    蕭玉樓被他這一套動作逗笑,正要問他在幹嘛。臨時起興做賊的虞采桑抬起食指抵在嘴邊,示意他保持安靜。


    蕭玉樓不明所以,但格外配合。兩人快速遠離是非之地,虞采桑頓時鬆了口氣。


    “師弟,你剛才在幹嘛?這是什麽新型的鍛煉方式嗎?”


    虞采桑搖頭,啟唇未語,便聽到一聲難耐的尖叫聲。蕭玉樓顯然也聽出這道聲音的怪異,麵色驟沉。


    兩人麵麵相覷,蕭玉樓眼神詢問,虞采桑沉重點頭。


    “走吧,先離開這裏。”蕭玉樓語氣有些沉鬱,眉頭緊鎖。


    “師兄,您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王宮?”


    “我恰好有事找十三世,他的騎士前些日子抓了我的手下,那邊不肯放人,我隻能來找十三世了。”蕭玉樓上嘴唇碰下嘴唇,張口就編,“沒想到會遇到你……”


    “那您快去處理您的事。”


    “不急……”蕭玉樓忽然蓋住虞采桑的眼睛,陰鶩可怖的目光落在拐角處貼合在一起的兩個人。


    “啊——親王殿下~有人……呃……”正麵朝向蕭玉樓的女人麵色赤紅地推拒,卻又因為情潮而呻吟。


    另外一位幽會的人也終於發現他們倆,紅發男人毫不在意地表演活春宮。蕭玉樓迅速將虞采桑攬進懷裏,雙手捂住他的耳朵。


    “別聽別看,會長針眼。”


    秉持著家養的小貓咪不能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準備就這樣帶著人離開。


    “安納斯帝,要一起嗎?”


    蕭玉樓和虞采桑同時心神一震,有些震驚這一串簡單的字母組合的句子,怎麽能夠那麽有殺傷力。


    蕭玉樓沉聲冷臉:“塞德裏克·羅德裏格斯,您現在格外失禮。”


    “怎麽會?我隻是在遵循內心的欲望罷了,不像您,摟著一位美麗漂亮的美人,還在信奉柏拉圖式愛情。”


    “塞德裏克,希望你的命和今天晚上的嘴一樣硬。”蕭玉樓冷笑,看向塞德裏克的眼神滿是不善與冷意。


    “當然,我還有更加……”塞德裏克起身推開身下的女人,迴身看向相擁在一起兩個美人。金色的眼眸掃過兩人蔥白如美玉的手,喉結滾動。


    嗬——


    一道冷冽冰涼的笑聲在塞德裏克的腦子裏響起,他失神地瞪大雙眼,劇烈喘息,目光所及隻有一雙赤紅色的巨大眼球。


    冰冷的赤色眼珠子快速轉動,忽然定格在塞德裏克的身上。


    ——找到了。


    “咚——”


    塞德裏克渾身僵硬地向後癱倒,高大的身體壓在柔弱的女人身上。


    “親王殿下,您壓得我無法唿吸,您快起來……”


    無人注意,小道上兩人早已遠去。


    遠離神經病,虞采桑連忙退出蕭玉樓的懷抱,輕聲道,“謝謝師兄。”


    “不客氣,我送你迴去吧。”蕭玉樓試圖揚起笑容,然而,卻顯得麵部表情尤其恐怖,“抱歉,這個身體好像麵部肌肉壞死,沒有嚇到你吧?”


    “不會。”虞采桑搖頭,“師兄,不用麻煩了。”


    “沒事,如果路上遇到護衛隊或者騎士團,有我在,也不用躲藏。”蕭玉樓先前通過係統搜尋虞采桑的位置,發現他總是往幽靜小道躲,猜測他應該是不想被人看到。


    “好,麻煩您了。”虞采桑迴想前天離宮時,宮門那些護衛各個頭低得快貼地,瞬間心動。他和奚棠斷開聯係,沒有把握躲開騎士團。


    尤其是那個神出鬼沒又格外可疑的騎士長——西洛。


    “剛剛那位親王在民間風評不佳,以後若是還遇到要遠離他……抱歉,我不是故意非議他人……”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想那人能醒過來算他實力不濟。


    “師兄,我知道您是好意,謝謝!”


    “采桑,你不用一直跟我說謝謝。”蕭玉樓眼中含笑,那張冷硬威嚴的麵容似乎也柔和了許多。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嗯。”


    “你今晚怎麽會出來?還是在觀察夜間的巡邏?”


    “……”虞采桑實話實說,“我剛從愛麗塔那裏迴來,她邀請我參加宴飲。”


    蕭玉樓:“她在為難你?”


    “一些幼稚的小把戲,我並不在意。”虞采桑迴想那些被虐殺在箭下的傭人,“皇權時期的人命不值錢。”


    蕭玉樓剛當著虞采桑的麵暗殺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


    “權力高,生殺予奪,心籠的鎖被打碎,野獸也就被放出來。”


    “確實。”


    “采桑,就像你剛才說的,不用在意那麽多,你處在這個階段,應該考慮的是保護好自己。”蕭玉樓眼神格外溫柔,削弱了瞳色天生的冷感。


    “好,師兄,您也要注意安全。”


    蕭玉樓抿唇一笑,“會的。”


    “師兄,你剛才說要找十三世,是騙我的對嗎?”


    蕭玉樓:“……”


    “我到了,謝謝您,晚安。”虞采桑一指麵前破舊的獨立歐式宮殿。


    “采桑……”


    虞采桑迴頭看他,月光下,這位眉眼淩厲的惡魔先生也顯得溫柔。


    “晚安。”


    他輕輕地說道,音色溫潤磁性,像是夏日的一抹風,舒適又撩人。


    不知是何人的心跳在黑夜裏沉重地跳動……


    咚——


    咚咚——


    林中鳥又開始喧鬧,將一切低分貝的聲音埋藏。


    ……


    虞采桑有時候覺得,有些飯其實沒有必要吃。少年動作熟練地把自己藏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對麵的毛球。


    毛球飄到他的臉頰邊,安慰地蹭了蹭。


    “西洛,你這幾天好像特別忙?”阿齊爾攔住冷麵的男人,亮粉色的眼眸澄澈明淨,暗藏擔憂。


    西洛低頭就能看到對方隱匿在衣領裏的吻痕,眉頭緊皺,眼中閃過厭煩與嫌惡。


    “阿齊爾殿下,王交給我的事還沒辦,請原諒我的失禮。”


    說罷,西洛便往旁邊一跨,準備離開。


    “西洛!”阿齊爾伸手想要抓他的手臂,卻被對方先一步隔開,“我和斐裏克斯隻是互相幫助而已,我隻愛你。”


    “阿齊爾殿下,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西洛冷峻的麵龐都有些裂開。


    “西洛,你不相信我?”


    西洛忽然迴頭瞥向虞采桑和奚棠所在的方位,冷笑道:“是的,阿齊爾殿下,您在說愛西洛的時候,不僅和斐裏克斯公爵,還有塞德裏克親王、您身邊的護衛威利、丹尼爾牧師……”


    “甚至是昨夜與您共進晚餐的哈爾森伯爵,都親密接觸過。”


    角落裏現場吃瓜的虞采桑和奚棠‘對視’一眼,毛球有些興奮地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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