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紅論:風采戒語迎春一


    迎春依通行本是賈赦“之妾所出”,為賈璉的異母胞妹。


    迎春和探春二人命運一悲一喜皆然迥異源於性格心力所致。在賈府元春入宮後,閨中小姐排位第一個當屬迎春,林黛玉進機房見到的是“第一個肌膚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脂硯齋批語:“不犯寶釵”。關於“犯”字說兩層意思:一是類似,迎春營養足但沒有達到現代那些肥胖兒童的地步,這時之前的迎春是心態極為舒適的時期,在家當“大姐”卻不用負責任,簡直是無限美好的時代二是範圍,寶釵長得豐潤自來賈府後一直“潤澤”他人,慢慢地無形中成為了“大姐”。在賈敏時代,賈敏與王夫人兩不相犯:一個享受一個理家、在賈母的兩邊一個是“開心果”一個是左膀右臂故而看得著但無犯在元春同“視”期,元春與李紈兩不相犯,由於李紈的性格二人如果相處的話應當是非常融洽的。迎春溫柔可親在生活中範圍上的重合是有也不會顯露,那個時期所有的焦點都被前三十六迴黛玉對寶玉無限升級的戰爭給掩蓋了。第十八迴元春省親時眾“金釵”詩句的順延性很強,如果不是曹雪芹為了劇情後配的,就是眾姊妹商量好的,擬出一個思路大家各寫順序詩意,以眾人才華那個是一轉念頭的事。所以,看迎春的呈上詩句就是一個先導,“心曠神怡”情景詩意也許同樣契合迎春的心知。


    迎春並非無才,而是同比才降一等,畢竟大觀園集中了各類人才,在不同場景中風采是優者盡占,所以處處似乎看不到迎春冒尖的地方。真的如此嗎?第三十七迴大觀園結詩社,探春提議,李紈自薦掌壇,黛玉起號,“列車始發”源自迎春。書中說:“探春道:明日不如今日,此刻就很好。你就出題,菱洲限韻,藕榭監場。迎春道:依我說,也不必隨一人出題限韻,竟是拈鬮公道。李紈道:方才我來時,看見他們抬進兩盆白海棠來,倒是好花。你們何不就詠起他來?迎春道:都還未賞,先倒作詩。寶釵道:不過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見了才作。古人的詩賦,也不過都是寄興寫情耳。若都是等見了作,如今也沒這些詩了。迎春道:既如此,待我限韻。”不得不說迎春的道家自然主義在這裏麵成了缺陷,對於創造隨意性很重要、對於管理隨意性則要注意盡量避免否則很要命,所以迎春的提議轉了一圈迴到起點。這裏麵注意寶釵那句話,雖然脂硯齋批語:“真詩人語”,但實際不然,這個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讀者看黛玉的名篇就知道原因,所以在文采上黛玉始終壓寶釵一等,即便寶釵在螃蟹詠和柳絮詞時顯得力量很強也是如此。而對於儒家語句要記得學理重於學文,否則後來很難改的,知道也避免不了有問題。迴到迎春看她限韻的隨機性是很強,她“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詩來”“隨手一揭,這首竟是一首七言律”“向一個小丫頭道:你隨口說一個字來”“又命那小丫頭隨手拿四塊”,隨機創造但人生不隨意,這是迎春悲劇的根源。


    2016.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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