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兒看了眼艾成微微凸起的肚子,問道:「你剛才吃了三碗?」


    她家的碗可不是小碗,是那種能裝菜的大海碗,三碗合在一起,足有半盆了。


    艾成不好意思地點頭,毫不吝嗇的繼續誇讚,「你做的飯菜真好吃,我停不下來筷子。」


    高慧兒聽他這麽說,臉紅的瞪了他一眼,惹得艾成又笑個不停。


    很快天色就黑了下來,高慧兒避嫌迴了屋子。艾成卻沒有去睡覺,而是守在了院子裏。


    如此這般,艾成守夜守了三四日,高家老宅那邊也終於按捺不住,準備出手了。


    這晚,天上難得無月無星,很適合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高文仁和高文義偷偷摸摸來到了高家,隻見四靜悄悄的,隻有颯颯的風聲吹起。


    兩人蒙著臉,躲在暗處張望好半晌,確定沒有人值夜後,高文仁比了個手勢讓高文義溜進去,而他則在外麵把風。


    高文義順利翻牆跳進去,摸索了好半晌,終於找到了熬好的糖水缸,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拿出了懷裏的紙包。


    他有些激動,手下忍不住哆嗦。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隻要紙包裏的毒藥投到糖水裏,三房的生意便徹底毀了,興許還能把高文禮家送進大牢。


    高文義越想越激動,慢慢地打開了油紙包,眼看著投毒就要成功,他身邊突然起了一陣怪風,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一腳踹到了地上,手裏的毒藥包也掉到地上,灑了出來。


    高文義心知不好,慌亂中摸岀靴子裏的匕首朝著對麵刺了過去,可他這三腳貓的功夫在艾成眼裏根本就不夠看,他長腿一掃,高文義手裏的上首便偏了方向。


    他又抬手握住高文義的手肘,往後用力一推,高文義的胳膊直接脫臼,手裏的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高文義疼得厲害,剛要叫喊,就被狠狠搧了一個大巴掌。


    艾成對高文義可沒留什麽情麵,這巴掌搧落了高文義幾顆牙齒。


    高文義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碰巧這會兒天上烏雲散開,月光落下來照進屋裏,讓他看見了眼前這個少年,頓時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一直守在外麵把風的高文仁見高文義遲遲不出來,心裏也有點慌了,他朝四周看了眼,走到門口,低聲喚道:「老二你快點兒動手,別磨蹭了。」但是等了一會,裏麵還是沒有什麽聲音,他更慌了,「老二,你怎麽了,快說句話。」


    高文義此時倒是想說話,但伸手腳都被綁著,嘴裏正塞著蒙麵的布,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高文仁遲遲沒等到高文禮說話,意識到事情不對,也不敢喊了,起身就往外跑。他的動作很快,但再快也不過是個讀書人的身子,沒跑兩步就被兩個陌生的後生攔住了。


    高文仁見他們麵生,心下稍稍安心,他扯出一個微笑道:「小兄弟,能不能讓開,我趕路。」


    兩個少年古怪地看了高文仁一眼,笑了兩聲,問道:「如今趕夜路,都要蒙著臉嗎?」


    高文仁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蒙著臉,他摸了摸麵巾,強作鎮定應道:「我患了風寒。」說完,他還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


    兩個少年笑得更加古怪了,依舊攔在他麵前,不肯挪動。


    高文仁心裏實在著急,聲音不由得惱了,「快點兒讓開。」


    兩個少年對望一眼,俱是笑得歡快,說出的話卻十分的惡劣,「我們本來就是過來抓你的,怎麽可能讓你過去?」


    高文仁心頭咯噔一跳,抬腿就要往旁邊的灌木叢裏鑽,卻聽院子裏傳來個懶洋洋的聲音,嚷著——


    「你們兩個別玩了,趕緊把人抓起來。」


    高文仁跳起來就跑,嘴上慌亂大喊,「你們要幹什麽,憑什麽抓我,我可是讀書人。」


    兩個少年哪管高文仁是什麽讀書人,抓住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哎喲喲……別打了、別打了,哎喲,再打我就沒命了……」


    高文仁叫的很大聲,他自小便受高老太太疼愛,沒挨過一巴掌,如今被兩個少年放倒踹個沒完,真是覺得全身沒一處不疼。


    高文仁叫嚷得太過大聲,很快就把所有人都醒了。


    高文禮和趙小荷聽到外麵的動靜,穿上鞋披上衣裳,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岀來。


    高盛更是跑去點了火把,照得院子裏通明一片。


    於是,鼻青臉腫的高文仁,還有捆綁得如同宰年豬一樣的高文義,都呈現在眾人眼前。


    高文禮看著如此狼狽的大哥和二哥,心裏發涼,下意識問道:「你們來幹什麽?」


    高文仁和高文義低著頭不敢說話,那兩個高壯的後生踢了高文仁一腳,催促道:「問你話呢,讀書人。」


    後生的語氣充滿了嘲諷,高文仁咬著牙,一個字不說。


    就在這時,艾成將那包撒了一半的藥粉拿了出來,道出了高文仁和高文義的目的。


    「既然他們不願說,我便替他們說好了。他們想在糖水裏下毒,不過被我及時發現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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