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好感謝林靈,如果不是因為她打手機找不到人,直接殺到家裏找她,把她由沮喪低落中挖出來,她也不會有此刻的感動。


    「那……你可不可以現在過來?」


    在她感冒請假的這幾天,他好好整理了自己對亡妻複雜到無法理清的心情。


    兩人雖早沒了感情,但妻子會背叛他,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怎麽可能不恨?但在他定下心反複思索後,無法否認,讓妻子背叛他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如今逝者已矣,他選擇原諒。


    讓他頭痛的是,他該怎麽告訴兒子,他母親的死應該成為秘密,不該被揭露?還有何瑞頤……他得告訴她,他那一天吻她的原因,他得告訴她,他心裏的想法。


    當這個念頭一成形,想見她的渴望益發強烈,若不是不能把兒子一個人留在家裏,他一定拄著拐杖去找她。


    他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緊張了一下。


    「現在?怎麽了嗎?」


    這個時間成朗桓應該已經睡了,她現在過去做什麽?難道是家裏有什麽需要她過去處理的急事?


    「我想見你。」


    簡單幾個字飽含著深濃的情緒,她不敢多想,心卻像被無數隻螞蟻撩動著,癢癢的、麻麻的。


    「為、為什麽?」


    「我……有些事得告訴你。」他放緩了語調,低沉的男性嗓音因此變得更加沙啞,將她困惑、緊繃的心攪得更加混亂。


    「你想說什、什麽事?」


    「電話裏說不清,你……要不要過來?」


    訝異果決、豪邁的他竟然賣起關子,她有些氣惱,心卻像被魚餌誘惑的魚,不爭氣的上了鉤。


    「好,我現在就過去。」


    得到答案,成介徹的寬唇揚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他沒被拒絕,她願意來就表示,他還有機會得到她的心!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成介徹的一句話,在大半夜匆匆抓了鑰匙出門。


    要命的是,出門時,天空還落下雨絲。


    她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下了雨,空氣裏潮濕的雨味,莫名多了幾分惆悵,落在車窗上的雨珠映著街燈,讓視線蒙蒙不清,一如她此時的心情。


    如果成介徹是要告訴她,他要和前幾天出現在他家的女人結婚,不需要她了,怎麽辦?


    想到這個可能,她有些後悔,不該被他一句「我想見你」給蠱惑,什麽都沒多問就衝了出來。


    「我想見你」接下來可以有很多解釋,並不一定是她所以為的一一需要她、想念她的意思。


    她輕歎了口氣,氣自己遇上成介徹後,變得傻了、笨了。


    一到成家,進入他的房,原以為會被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弄得渾身不自在,沒想到,映入眼底的卻是成介徹的大花臉。


    「你怎麽了?被貓抓了嗎?」


    忘了剛剛還在煩惱的事,她著急地問,身子已經轉向他身旁不遠處的櫃子,準備將醫藥箱給拿出來。


    「沒事。」他答得漫不經心,根本沒將臉上被嚴霖庭抓傷的傷痕放在心上。


    「怎麽會沒事呢?你沒有抹藥嗎?」


    看著她一臉緊張,成介徹唇角揚起一絲笑意。「真好。」


    瞧他古古怪怪的,何瑞頤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險些跌進那蕩漾著溫柔的幽黑深眸裏。


    他在笑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看著她?


    她微微整起後嘟嚷,「怎麽了?你、你好奇怪……」


    「真好,你還關心我。」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伸長手臂,一把將她帶進懷裏。


    突然被他抓了一把,接著撞進他強壯厚實的懷抱裏,何瑞頤還來不及驚唿出聲,他將唇抵在她的耳邊,發出宛如唿吸般的輕語。


    「我會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籠墨在他的體溫以及強烈的陽剛氣息之下,她全身緊繃,根本聽不清楚他湊在耳邊說了什麽。


    隻在他低低的嗓音伴隨著暖暖的唿吸中,隱約捕捉到幾個字……那幾個字,幾乎要讓她以為,那是因為她心裏極度渴望所產生的幻聽。


    他真的說出那一句話嗎?


    對他,她想表現得很灑脫、裝作不往乎,到頭來卻隻是在逞強。


    其實內心深處,她還是渴望得到他的迴應,渴望得到他的愛!


    何瑞頤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艱困地擠出聲音。「你……你剛剛說什麽?你、你不要又玩我……」她咬住唇,不想再說。


    上次一個吻,已經把她搞得天翻地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其實陷得比他還深,這一次,她不要捕風捉影,輕易揣測他的心。


    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他皺起眉反駁。「我沒有。」


    果然是她誤會了,是嗎?她尷尬不已地想由他的懷抱掙脫,他卻抱得愈緊,她又羞又惱地問:「你到底想怎樣啦?」


    這小女人是真的被他遲遲未言明的態度給弄得忐忑不安,哪來平時的高eq?


    他捧著她的臉,任由體內壓抑太久的情感吐逸而出。「何瑞頤,我說,我愛上你了,會吻你是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他清清楚楚的字句撞入耳底,她感覺心髒愈縮愈緊,緊到她根本無法唿吸,說不齊一句話。「你、你說……」


    「我愛你。」


    他啼笑皆非地將有些幹燥的唇貼上她因驚訝而微啟的唇,再吐了句愛語。


    她難以置信的眨眼再眨眼,好久好久才消化理解他說了什麽。


    理智一迴到腦中,她想到自己的感冒還沒好,伸手推了推他。「我……我的感冒還沒好……」


    「沒關係。」他含著她的唇,輕輕的說:「這句話早該告訴你的,對不起。」


    他的話、他的氣息、他的吻讓她渾身軟綿綿、熱烘烘,哪還有力氣堅持自己感冒未愈,不要靠近。


    當他的舌尖鑽進她口中,用力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汁液,細舔翻攪著她口中的每一處軟膩。


    他激狂的吻帶來令人麻痹的電流,她渾身沸騰發熱,仿佛化成一汪春水,任他忽意掬弄。


    她暈了、醉了,親吻後,他讓她靠往他的懷裏,聽著他將事情的原由一五一十告訴她,從與雷蜜的相識、到意外懷孕生子,一直到她的死,以及隱藏在她的死因下、見不得光的秘密。


    聽著他平靜地訴說那段過往,她的心像被緊緊掐住似的,狠狠揪著、痛著。


    突然間,她覺得他好可憐。


    一個大男人在喪妻後要生活、要工作,還得帶著嗷嗷待哺的稚子,是多麽為難的一件事?他挺過來了,但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亡妻外遇的事實。


    她情不自禁地張開手,緊緊摟住他強壯的身體,想安慰他,給他力量。


    他坦然接受她的擁抱,將臉埋在她的頸窩,用歎息的語氣輕喃。


    「其實雷蜜的事,我已經不痛了……她的背叛帶給我的打擊,與當年我帶給她的寂寞,算是扯平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悲傷,隻有淡淡的惆悵,卻莫名地揪得她的心愈來愈疼。


    「我把最美的她留在我的迴憶裏悼念,所以我應該不會讓桓知道,他的媽媽其實不想要他、也不愛他的爸爸。」


    何瑞頤覺得,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這麽說的。


    他愈平靜,愈沒有忿忿不平的情緒,就讓她愈心疼、為他不平,不懂他的前妻,為何沒有靜下心來好好與他溝通,好好體會他的好?那宛如孤獨黑狼的形象,讓她奮不顧身的想要好好愛他!


    「現在你有我,桓有我,不會孤單了!」


    她說著,深深地望進他幽黑的眸底,拉起他的手,輕輕地、虔誠地吻著。


    她濕潤的唇瓣貼上他相長的指、掌心、手背,那些掩在黝黑肌膚下,執勤時受傷留下的傷疤、煮菜時燙到的痕跡,以及切菜時切到的傷口。


    熱熱的、暖暖的感覺不斷由她貼上的唇傳來,讓他的身體,胸口像是冒出無數隻蝴蝶般的騷動,又像被一泓暖泉浸潤的溫暖,眸底一直壓抑持的清冷孤單被融化,越起了兩簇熱情的火焰。


    他沒想到,從事讓女人感到不安工作的自己、帶著個小拖油瓶的自己,竟還有機會遇到願意包容他的女人。


    她的溫柔,讓他興起想要一個完整的家的衝動,是個有爸爸、有媽媽,美好溫暖的家!


    他捧起她的臉,再一次吻她。


    這一次他的吻不再隻是激烈的唇舌纏鬥,而是加入愛撫,感受她身上每一寸的美好。


    撫慰的吻瞬間成為燎原大火。


    為了讓彼此更加貼近,他將她飄逸的長裙推高到腰間,將她的姿勢擺弄成雙腿大開,跨坐在他結實的腹肌上後,更溫柔地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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