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曲暮跟她一唱一喝,“哎,真羨慕啊......”路城忍不住笑了,捏了下他的後頸,“別聽他瞎說,我媽是德國人,扯不上多少關係,平時就聽一聽,聽多了就有感覺了。”徐寧一副喪氣樣,“還說沒關係?誰能聽著聽著就懂啊,要說德語和英語的關係,它倆還是表兄弟呢!我不管,一定是我爹的問題!”“哈哈哈哈哈......謬論!”女神說了這麽一句,接著幾人就會笑成一團。這一個月的高三體驗卡說枯燥也不枯燥,平時幾人一起學習,查缺補漏,曲暮和路城自然當起了軍師,毫無保留地分享自己的學習方法。很快,這日子在歡聲笑語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決賽公布結果的日子。“臥槽臥槽臥槽!!!”一聲驚歎充斥著整棟c棟教學樓,從三樓一路喊到了五樓,如驚濤巨浪般湧入一班。於木飛揉了揉耳朵,對氣喘籲籲的鄭瑋喊道:“今天又要報告什麽?快講!”鄭瑋這次也不磨嘰了,長話短說道:“曲哥和路神!他們倆得了一等獎!”這話一出,原本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曲暮騰地抬起頭來,緊接著就見跟他麵對麵趴著的路城也撐著桌麵起身。“什麽?什麽一等獎?”底下有人問。“數學競賽決賽啊!還有什麽一等獎!”鄭瑋動作誇張地拍了下講台,“樓下的榮譽欄馬上又要添上兩張獎狀了!”底下登時嘩然一片,大家對數學競賽的含金量都一清二楚,一時羨慕地齊齊朝後方望了過去。但當事人卻是懵的。曲暮和路城知道今天出成績,但沒想到會這麽快出來,而且消息傳播得這麽快。本來今天早上起床時,曲暮還有點小緊張,雖然他覺得考試時狀態還不錯,但或許是期待太大,他突然有些怕結果會令自己失望。因為在他眼裏,這次的結果不是他一個人的,還是路城的。路城沒說話,看著曲暮愣了好久,像是在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末了,兩人在一片熱烈的討論聲中,終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他們完成了對彼此的承諾。但不等兩人做何反應,老於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一班門口。看著鬧哄哄的一班,他不但沒生氣,反倒笑眯眯道:“路城,曲暮,跟我來一趟辦公室。”兩人聞聲點了點頭,便跟了過去。時態確實發展得太快,雖然先前他們曾經設想過,如果他們真的獲得了一等獎,就有很大概率會被保送。但當事情真正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除了欣喜,更多的是一種縹緲的過實感。老於找兩人正是跟兩人商量保送的事兒,決賽成績的結果塵埃落定後,接下來如果兩人有保送的意願,那就得先寫申請信,然後是要填各種資料。兩人認認真真地聽了,很默契地聽一句點一下頭,把辦公室裏的老師都給看笑了,曲暮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脖頸。老於問:“我的建議是直接申請清大,能保送是件好事,不過這事還得看你們怎麽想。”曲暮當即立馬點頭:“申請的,當然要申請。”路城:“嗯。”這事兩人都想好久了,怎麽可能還想再待到高考。老於笑眯眯道:“好,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整理一些資料,晚上跟你們詳細說說。你們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問問家長的意見?”路城:“不用,媽說聽我們倆的。”他說這話曲暮沒覺得不妥,還想跟著點頭,卻聽到老於問:“媽?你......”老於是不知道兩人的關係,但卻知道路城自小沒有母親,眼神不由得在兩人身上環遊了一周。曲暮立馬解釋道:“哦,他經常去我家玩,所以認我媽做幹媽。”這麽說老於就清楚了,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倆迴去吧,晚修再過來。”“好。”曲暮鬆了口氣,忙拉著路城出了辦公室。出辦公室時,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別的老師說:“真厲害,這是今年這屆最先被保送的吧?”老於驕傲道:“是啊,往年頂多也就一個,今年一下子出了倆,我得去找石級長討個賞!”“哦哦,當然了,雷老師的功勞最大!”......曲暮聽了一耳朵,不由得偷笑,但他嘴角剛揚上去,就被路城帶著往廁所方向走。他問:“你要上廁所?”路城朝他笑了笑,“不是,我也想討個賞。”一個獨屬於兩人的獎勵。一個能讓過實感瞬間轉換為實感的獎勵。第96章 一班那群人從兩人迴來後一直嚎到晚修結束,嚎得最歡的就屬徐寧。畢竟他才剛來,人居然就要走了!虧他還滿心期待繼續做他曲哥的前桌......真是一點兄弟情也不講!高三才剛剛開始,這會說畢業季實在太早,但兩人確實是憑實力生生將畢業季提前了九個月,或者說給本來要“並肩作戰”的高三蒙上了一層別離意味。晚修後,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就隻剩下他們九個人。幾人全部圍在曲暮和路城的座位上,都舍不得迴宿舍,像是隻要現在一分開,馬上就見不到人了一樣。曲暮無奈地笑了下:“我們真的不是現在就走,還有很多資料要交,等交完了再走。”於木飛:“真的嗎?不要我明天一來教室,就發現後麵少了兩個人。”路城:“不會,宿舍東西還沒整理。”別看他表麵冷冷清清,在外人麵前不外露情緒,但實際上骨子裏是個對離別很抵觸的人。他自認為是個理性的人,但好像在遇到這群人之後,特別是遇到曲暮,他才學會慢慢將自己的刺收起來,褪去冷漠的外表,將溫和炙熱的內心展露在朋友麵前。於是他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們隻是離開學校,周末還可以再見。”曲暮立馬附和:“對啊對啊,手機也可以聯係嘛......我倆歡迎你們隨時打過來吐槽變態題型。”路城:“對。”斐田辛戲精再次上身,他佯裝抹了把淚,“我不想讀了,人與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徐寧拖了個長長的“啊”音:“我也不想讀了!沒意思!”斐田辛發牢騷沒人說他,畢竟他這話一聽就是在開玩笑,但徐寧不一樣,這人說不學習的樣子像在發誓,一副說到做到的模樣。龐鍾耀反過來勸他:“別啊,你好不容易考上一班,這不讀了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鄭瑋道:“就是,才走了兩個你就不讀了,那到時候我們都保送了,你不得一蹶不振啊?”徐寧:“......”少年人對前方的道路一向無所畏懼,特別是一班這群成績遙遙領先的人,自信心比天兒還高。況且南棉一中往年保送名額不少,基本每個競賽都能保送一兩個,就這群人的衝勁兒,要說保送名額全集中在他們身上也並非不可能。徐寧翻了個白眼,“我讀!我讀還不行嘛!”他就搞不懂了,怎麽每次聊天兒聊得好好的,話鋒偏著偏著,就偏到一群人來勸他讀書......真特麽......蛋疼。這麽段插曲,生生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衝散,取而代之的是眾人的歡笑聲。這陣歡笑聲把老於引來了。知道他們關係好,老於本來也想讓他們多聊會兒,無奈宿舍規矩就擺在那,他不好自作主張,便趕著人迴去,反正兩人還得在學校再待一段時間,明天再聊也不遲。本來以為填資料這種事左右不會比刷題更難,但真正填起來時,曲暮才知道什麽叫一個頭兩個大。申請資料要附上高一和高二各種大考的成績單,曲暮拿著自己高一一整年的成績單,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他現在有點擔心這個保送會不會申請不了了。他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為了一個何躍華糟蹋自己的成績呢?都說現在流的淚是年少時腦子進的水,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路城也有點頭疼,托了路姚遠的福,他有幾次大考都沒考,成績那一欄多了幾個空白欄,不過老於說這個問題不大,畢竟他其他考試都挺穩的。倒是曲暮,這事有點棘手,畢竟老於先前也沒遇到過這種事,他得去問問該怎麽辦。焦頭爛額之際,selena得知了這件事,忙不迭趕過來幫兩人想辦法。夏天長到要命,selena帶著一身熱氣風塵仆仆趕到學校,但她除了熱氣,還帶來了個主意。曲暮想報清大的心理學,好巧不巧,selena本科也是在清大讀的心理學,先前被社會科學學院的院長帶過,來之前她幫忙聯係了人。selena了解完後,發現這事沒大家想得這麽複雜,讓兩人放寬心。她讓曲暮寫了份材料,用來向學校那邊說清楚情況,之後剩下的事兒就交給她了。曲嵐不知道該怎麽感謝selena,她實在幫了他們很多。但selena隻說,這是她該做的,畢竟路城和曲暮都算她半個兒子。臨近十月,天兒終於轉涼了些,棲息於大榕樹上的蟬卻依舊歇斯底裏地叫著,鳴叫聲一波換過一波,像是要將生命唱到夏天的盡頭。像要將少年人的恣意青春永遠存於熱夏。費了一番周折,在學校老師和selena的幫助下,兩人終於順利拿到了保送清大的名額,並且都選了個不錯的專業。曲暮當然是選心理學,剛開始接觸心理學,是因為曲嵐的病,後來越來越喜歡,自然想往這方麵發展。而路城選了清大的工商管理。他其實愛好不在理論知識上,他喜歡酷一點的事物,於是他有些苦惱要選什麽專業。後來,hans有意無意提起要把德國那邊公司的股份給他。起初他想拒絕,但hans跟他說,管理公司也很酷,而且兩人的未來必須建立在經濟基礎上,並遠程傳了一些資料給他看。路城之前也接觸過一兩個月,倒是認真的把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是看了資料有興趣,還是聽到hans說要有經濟基礎,於是他當晚便接受了hans的建議,報了個工商管理。兩人選擇在周六收拾完東西離開學校,東西先讓曲嵐和selena幫忙帶迴去,他們還想跟一起奮鬥過的這群人好好道個別。其實也不算道別,隻不過比他們提前一些畢業而已,又不是見不到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兩年培養起來的默契,誰也沒說話,硬是把氣氛搞得過分傷感。但再傷感的事兒也不過是一頓飯的問題,畢竟從剛開始得知兩人能被保送到現在,他們已經道了很久的別了,就在昨晚,那幾個男生還齊齊溜到644,愣是跟兩人聊到了半夜。高考不過是人生中一個節點,人生的路不同,這個節點出現的時間也不同。就像平交路有四個分叉口,但他們最終都會在同個路口相遇,並朝著同個方向前行。接下來的日子,許是兩人被保送起到了一定激勵作用,那幾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忙競賽的忙競賽,忙查缺補漏的忙查缺補漏,偶爾閑暇時,還能約出來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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