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到了就好。]那邊的路城秒迴。[喂!:沒睡?沒算錯你那邊現在是淩晨四點。]曲暮愣了下,果然大半夜頭腦不太清醒,怎麽秒發過去了呢?[未未:剛好起來上廁所。][喂!:那再睡會,還有考試。][未未:不困了。]路城看到這句,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他覺得某人不止起床上廁所那麽簡單。這一抹笑轉瞬即逝,卻被剛好取完行李箱的許恆風撞見了。許恆風走過去,一下子猜中他在跟誰發信息,“跟小曲發信息呢?怪不得下了飛機連行李都不拿。”冉在野推著兩個行李箱過來,“諾,你的。”路城接過行李箱,沒迴問題,隻說:“謝謝哥。”許恆風卻取笑他,“但是國內這會淩晨四點啊,某人沒睡嗎?”路城終於舍得開口,“他剛好起床上廁所。”冉在野拍了下路城的肩,牽起許恆風的手走前麵,幽幽傳來句:“這你也信?”許恆風忍著笑,“走吧,很晚了,先去酒店。”路城看著對麵連發過來好幾條信息,邊走邊發語音會過去。路城:“剛風哥叫我,現在我們要去酒店。”曲暮也給他發語音過來,聲線平穩,透著點驚喜,完全不像平日裏他剛睡醒時的狀態。曲暮:“風哥?風哥也一起去了嗎?”路城:“嗯,我今早到機場才知道的,風哥和野哥一起過來了。”曲暮:“野哥也在啊?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你一個人......”路城這條語音沒聽完,突然彈出個消息提醒。[“未未”撤迴了一條信息。]曲暮:“我是說,風哥和野哥在,我放心一點......”曲暮發完又想撤迴,但覺得撤迴好像越描越黑,算了,路城肯定沒想那麽多。結果路城的下一條語音,前麵笑了好一會。曲暮:“......”他剛想再發過去什麽,路城又發了好幾條過來。路城給他發了好幾張照片。路城:“日落那會在飛機上拍的。”[未未:很漂亮。]路城:“剛轉機那會飛機晚點了,耽誤了點時間,晚了半小時才到。”話題轉得有些快,但曲暮下意識聯想到剛才自己在床上輾轉煩躁的那半個小時。曲暮:“怪不得......我說怎麽晚了半小時。”他說完簡直想把自己的嘴給縫上。曲暮:“......”果然,人到半夜就應該老老實實迴床上躺屍,不然容易胡言亂語。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路城沒發一串笑聲過來,反倒督促了聲,“快去睡,醒了再聊。”曲暮心虛,於是會了句“噢”,就真的把手機關了。許是路城平安落地,又或是知道路城身邊有熟人,於是在重新躺進路城的被子裏後,他沾床就睡。月末大考考完,不用晚修,路城給曲暮播了個視頻過來。曲暮正巧洗完澡,頭都來不及擦幹就接了視頻。“嘻嘻。”曲暮將鏡頭擺正,一上來就朝他齜一口白牙。“頭發怎麽沒擦?”路城被他逗笑。曲暮摸了摸還在滴水的頭發,忙扯過一旁的毛巾擦起來,“剛洗完澡。”“誒,你在外邊嗎?”曲暮瞧他那頭光線挺亮,身後偶爾會經過幾個麵色凝重的行人。路城:“嗯,在醫院,剛處理完一些事。”曲暮:“外公怎麽樣?”路城:“還沒醒,不過醫生說情況還不錯,腫瘤是良性。”曲暮:“那就好那就好,風哥和野哥呢?”路城:“野哥有點忙,在酒店遠程處理公務,風哥跟我過來了。”曲暮說完陷入了沉默,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路城見他擦頭發的動作都慢了,問:“在想什麽?”“啊......”曲暮將毛巾搭在脖子上,趴在書桌上看他,“就是覺得......我好像什麽忙都幫不上。”路城一頓,見他眼睫一眨一眨的,突然覺得心尖都酥軟了。他說:“有的,有件事隻有你能幫我。”曲暮一下子爬起來,眼睛亮了亮,“什麽事啊?”路城:“得看曲老師幫不幫我補課?”“補課?”曲暮反應了片刻,連連點頭,“好啊!那你一般什麽時候有空?”路城想了想,“我們隔了六個小時時差,午休和晚修結束我都可以。”“那我就這兩個時間點給你補吧,”曲暮隨手抄起課表翻了一下,“放心,我肯定挑精華給你講。”“好。”路城表麵沒什麽表情,心裏卻早已不淡定。這樣就意味著,他至少每天可以名正言順地跟曲暮打兩通視頻。***對於給某人補課這件事,曲暮非但不嫌累,反倒樂在其中。除了上課,他最認真地就是整理筆記,順帶幫路城整理了一大摞。路城那邊就有的忙了,hans,也就是他外公,半個月才醒過來。第一眼見到路城時,他激動得差點從病床上摔下來。許是遂了曲暮說的,吉人自有天相,hans醒來後精神狀態、身體狀況各方麵都不錯,十分精神地拉著路城講了很多他媽媽的事,絮絮叨叨的,非有要跟他徹夜長談的架勢。hans對於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十分喜歡,逢人就誇,以至於所有來探病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又帥氣又厲害的外孫。當然,他很多時候講的是德語,好在許恆風在一旁幫忙翻譯,爺孫倆才能無障礙溝通。路城該跟曲暮打的視頻一通不少,以至於剛醒來的hans有些好奇。hans吃完藥後,看著他低頭發信息的外孫,打趣道:“對麵是哪個漂亮小姑娘啊?”路城抬頭對著他笑道:“不是小姑娘。”hans發出一聲“嗯”表示疑問,“那是對你很重要的人?”路城沒挑明也沒隱瞞,心情很好地應了一聲。hans了然,也不問了。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他這個剛剛見麵的外孫一定很辛苦,不僅要照顧他這個糟老頭子,還要兼顧學習,以至於整個人瘦了不少。所以既然對麵那個素未謀麵的人能讓他開心,再怎麽樣,他對那人都產生了一種先入為主的印象萬分滿意。曲暮噠噠噠打著字,好幾次都像問路城什麽時候迴來,但每次都生生忍住了,因為一個月的期限顯然未到。他特地淘了個精致的小罐子,不放別的,就放白兔糖。一天放一顆。放滿三十一顆,路城就迴來了。-南方冬天不能用陰晴不定來形容,冰火兩重天更適合它。上一秒還是熱到人走在路上會化,下一秒寒風襲來,一秒入冬。曲暮一邊跟路城抱怨這邊十二月尾的天氣,一邊老老實實依照人的叮囑套多一件厚外套。路城那邊看起來更冷,室內開著暖氣,窗簾沒拉開,點上暖燈。路城被籠罩在暖燈下,身上的高領毛衣襯得他有些慵懶,看起來比剛去德國那會狀態好很多。曲暮趴在桌子上,盯著他看了好久才鼓起勇氣開口問:“你是不是過幾天就迴來了?”路城學著他的樣子,也趴在桌子上,湊到屏幕前跟他對視,“嗯,還有三天。”曲暮笑了下,沒說話,實際上他內心已經炸開了花,終於隻剩下三天了。路城問:“上次說你想騎摩托車,還算數嗎?”“嗯?”曲暮迴憶了下,“算啊,怎麽不算?”路城:“那等期末考完,我帶你去騎?”“真的?”曲暮笑得眉眼都彎了。“當然。”但就在兩人興致高昂地做完計劃後,變數卻像南方的冬天一樣,打得人措手不及,滿滿當當的計劃隻能擱淺。曲嵐去德國散心迴來,路城還是沒有迴來。曲嵐看他狀態跟蔫巴的白菜似的,試探地問了問。曲暮強打著精神,跟她扯了幾句快期末了,壓力大。本來hans手術後休息了段時間,人好得差不多了,路城也能放心地迴來。但偏偏有人趁著hans無法在公司坐鎮而從中作祟,導致公司麵臨比較大的財政危機。路城看不過去,隻能留下來幫忙。好在許恆風和冉在野是這方麵的強手,幾人忙活了一陣,才扭轉了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