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走 作者:莫桑七文案:人生在世,多的是曲暮想不到的事。no.1曲暮怎麽也沒想到那個聽說有著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外表,有史以來校曆上唯一一個滿分錄進來,並且一直霸領年級第一,包攬所有獎項的學霸路城,竟然是個跛腳。no.2他一個以全校第二被錄進來,後來直接“擺爛”到吊車尾,被人坐實了“校霸”名號的,竟然被人誤認為和那個跛腳學霸是死對頭,甚至學校論壇不知從哪吹起的風,說他要去找學霸幹一架,直接上演一部“世紀大戲”。no.3明明不同班,路城竟然天天能準時在他麵前晃。哦,還可能因為閑得慌,時不時得刷一下存在感。最後居然刷成他舍友。no.4路城會打架、會翹課、會飆車、會在網咖過夜。no.5一個小意外,路城吻了他。no.6“擺爛”、“吊車尾”,這些通通都是假的。他裝了一年的學渣居然輕而易舉就被路城發現了。*路城x曲暮外表學霸內地叛逆酷哥攻x人前校霸人後三好學生受*攻的腿是意外,三個月就好的那種!*真雙a學霸*酸甜口*雙向救贖*會小修錯別字啥的第1章 南方似乎更偏愛夏日,總會在它身上多花些時間和心思。長風漫起,枝椏驚鳥飛鳴,偷偷將課桌上的書翻了一頁。“嘩啦”教室最後一排靠窗位置,曲暮被這一聲吵得翻了個身。時間還早,教室裏沒幾人,但柔長的陽光早已透過窗前的枝丫爬上了少年烏黑的碎發。他一頭埋進略寬大的白色長袖校服中,有個女生在他前麵幾排,剛走到座位就瞥見他翻了個身,身體一頓,連搬椅子都輕手輕腳不少。“老曲!老曲~”一陣飛揚的腳步聲“咚咚咚”從走廊盡頭傳來,一聲激昂的男聲愈來愈近,隨著於木飛急刹車的腳步灌了曲暮一耳朵。班裏的人早些還在閑聊,被這一聲吸引過去,紛紛望過去,就見一個留有飛機頭的男生扒拉著門框往裏邊探頭探腦,“大家別圍觀我!都是老熟人了,曲暮在嗎?”“不勞煩各位,看見他了!”不等眾人點頭或是迴答,他咧嘴一笑,提腳大搖大擺地進了別人家的教室門。南棉一中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剛放完國慶迴來。曲暮和於木飛初中是同桌,中考都順利地考進了南棉一中。高一隨機分班,兩人不在一個班,但自高二文理分班後,南棉一中就按成績分班。於木飛成績優越,分到理科班重點班高二(1)班,而曲暮成績年級倒數第一,自然分到理科班最後一個班高二(14)班。奈何兩人關係鐵,於木飛動不動就從五樓爬下三樓來找曲暮玩,高二(14)班的人早就臉熟這個來自重點班的自來熟男生,就是搞不懂為什麽他會和曲暮這樣的人玩到一塊。“叫魂呐?”曲暮手撐著桌子,掩著臉,眼睛中露出一條縫來看他,眼底的黑眼圈一覽無餘。於木飛嘿嘿兩聲,拉過他旁邊的椅子,劃出一道刺耳的摩擦音,旁邊的男生聞聲瞥過眼來。“不好意思啊兄弟。”他雙手合十,向那個男生道了個歉,才輕輕搬動椅子坐下。那男生見曲暮朝他看過來,連忙擺手,隨即低下頭去看他桌上攤開的物理題。“不是,你昨晚做賊去啦?”曲暮冷白皮,曬不黑,但凡有點痕跡都十分招眼,更別說此刻眼底多了兩團沉如烏雲的黑眼圈了。於木飛說完刻意壓低了聲音繼續問:“還是說你昨天又沒迴家?”曲暮困得隻能發出一個鼻音“嗯”,抻長胳膊又趴下去睡。“嗯是什麽意思,做賊去還是沒迴家?”於木飛喋喋不休,活像個老媽子,就是不讓人睡。於木飛有點吵,曲暮想,他將臉轉過來對著他,很輕地“呲”一聲笑了,“想啥呢?怎麽可能去做賊?”“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我還以為你......”他欲言又止,很快轉移了話題,“那你昨晚沒迴家去哪?”曲暮幾乎是用氣音在迴他:“國慶迴了趟外婆那邊,昨天太晚了沒高鐵,半夜坐大巴迴來的。”於木飛長長地“噢”了聲,“那阿姨怎麽樣?”“還行,狀態好多了。”“行吧......剛才去食堂的路上看見你的車在停車場,馬上就來找你了。”“誒,你吃過飯沒有?完大蛋,剛才忘記順便問你了。”“你作業寫完沒,單單就老於一科,國慶七天就布置了四張試卷,差點吐血我。”老於原名於明,不僅是於木飛他爹,同時是一班的班主,教他們語文。“你爸要是知道你偷溜出去打球,把作業擱到最後一天寫,你這腿估計是無了。”“噓,你可別跟他告狀啊,咱這腿寶貝著呢,還得留著馳騁球場。”“說到打球,你......”曲暮越聽他講越困,於木飛怎麽每天都有那麽多話。他說一句曲暮就點一下頭或者搖一下頭,於木飛也不惱,樂此不疲地叨著。很快,早讀鈴聲就響了。於木飛匆匆丟下句“迴見”就猴兒似地躥上五樓。說迴見就是第二節 課大課間見。大課間本來是要做操的,奈何近期操場在施工,依校長的意思是要增加下個月校運會的項目,不過估摸著還有一個星期就該竣工了。十四班的人誰也不想跟曲暮做同桌,於是他就單出來了。於木飛如踏了支火箭準時抵達十四班,熟門熟路地摸到最後一排坐下,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當做這個班的一份子。曲暮還在睡,耳朵塞著藍牙,一動不動地麵朝著窗外。從西麵投過來的陽光正巧打上他一邊臉,金燦燦的,曬得那張幹淨的臉蛋透著紅,假若湊近細數,保不準還能將絨毛數個清楚。為了不打擾曲暮睡覺,於木飛這次學乖了,他順手捎了張英語卷,瞄了眼手表,準備掐著課間二十分鍾一口氣將四篇閱讀全部刷完。南棉一中是市內乃至省內數一數二的高中,能考上來的學生不是各個學校的尖子,就是獲得各種高含金量獎項加持的實力選手,統稱為“別人家的孩子”。故而就算是排在末端的理科班,課間時間教室裏依舊超過半數人,或在刷題,或在背古文單詞,或聚在一起小聲閑聊。但今日不一樣。走廊雖然跟平日一樣聚著三三兩兩的學生,氛圍卻跟往常不大一樣,眉飛色舞地談論著什麽,卻壓抑著,暗湧且異常熱鬧。曲暮前麵的男生在桌底下擺弄手機,指尖飛快地點著,劃上劃下,不確定似的放大看了好幾次,嚎了一聲:“我靠!”幾乎是嚎出口的一瞬間,他的手快過腦子一步,搶先替他捂住了嘴。他飛快地朝後邊瞄了一樣,見曲暮依舊趴得如同死屍,那張崩得死緊的臉才鬆弛不少。於木飛卻被他嚇了一跳,筆尖一拐彎,把練習卷戳出一個窟窿。他本來想罵人的,但看著男生拍著胸脯轉過去,以為他也嚇到了,髒話到嘴邊就給咽迴去了。算了,多大事。但那男生沒閑著,他早就抽離出他的位置,手機藏在袖子裏,活像個陀螺,一會到第一排跟人交頭接耳,一會到第三排,看到人進來又轉戰到第二排,似乎在奔走相告什麽。班裏的人絕大多數不敢把手機帶到教室來,級長石利侯,常年戴著副金邊眼鏡,人送外號“金絲猴”。每次開會他都會強調一中教室的監控高清到可以把講台上書裏的斑駁痕跡拍得一清二楚,希望同學們不要不知好歹。於是教室裏逐漸躁動起來,於木飛突然覺得這事兒好像是挺大。他的心早就從卷子上飛到那個陀螺同學身上,“喂!喂,同學!”“怎麽了怎麽了,跟我說說唄!”他脖子都抻長了。小陀螺跟他同學看了曲暮一眼,又看了眼於木飛,最後他同學賊兮兮地招了招手,示意於木飛過去。於木飛長腿一跨,橫跨了兩排坐到小陀螺後邊的課桌上,在兩人的遮遮掩掩下俯身去看那一段視頻。他隻瞥了兩秒,登時瞠目結舌。“我靠......”粗口一爆,走廊的人朝同個方向行不太明顯的注目禮,班裏早就掏出手機的女生激動地拍著同桌的肩。一個人影從14班的後門晃過,右腳總會慢半拍,在眾多若隱若現的目光中出現在14班前麵的走廊中央。“我靠......真是我路哥!”於木飛本來還不相信,終於見到真人了,一把跳起來就往門外衝,朝路城招了招手:“路哥!”路城依聲迴頭,抬了抬下巴跟他打了招唿,剛想走過去問他為什麽在這,於木飛腳步一刹車,手扶著門框半天踏步出來。這下走廊和教室裏的人不再掩飾自己的目光,光明正大地看戲。“於”曲暮手撐著下巴,睡眼惺忪地轉過身來,正想讓於木飛別吵,話到嘴邊,愣是隨著霎時屏住唿吸的所有人憋了迴去。教室外邊正上演著一場大戲,曲暮醒了大半,沒趴迴去,因為他這個地理位置絕對是最佳觀賞點,正巧正對著窗外那對男女的側臉。走廊裏那個男生很是紮眼,個子很高,膚色較白,一身白色校服套在完美的骨架上,配上清爽利落的短發,像極了行走的人行衣架,如果這個人行衣架在挪動時不會不穩的話。曲暮突然想起來,以前高一時,還聽說過路城是中德混血來著。他媽媽是個德國人,所以路城長得雖然中式,但整體骨相偏高,眼睛比常人深一點。而他麵前正站著位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她一臉期待地將手頭上一份粉紅色的信遞到路城麵前,微仰著頭,毫不怯場:“路同學,我想請你”但她還沒說出口,就被路城打斷了。路城將情書推了迴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不起同學,我不會指導寫情書。”“……”瞬間,那女生的表情呆住了,“噢......好。”緊接著所有人都愣住了。路城這時轉身,本來想去看於木飛的,但轉到半截卻正巧對上了曲暮浸在陽光裏的臉,白得晃眼。他單手支著腦袋,歪著的腦袋感覺下一秒就要掉下來。路城似乎有急事,目光最終停留在於木飛臉上,匆匆對出也不是進也不是的他扔下句:“我去找老於。”他指了指十四班班隔壁的辦公室,然後提著一雙微跛的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