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越燒越大。


    按照之前理解,這茅台酒瓶子,完全不屬於易燃物啊,雖說潑上汽油,可燒一會,還會留下光禿禿的瓶子吧?


    可是,當火焰燒完以後,瓶子不見了,也沒有酒水流出來。


    茅台酒就這麽消失了?


    許航不懂,是不是被土地公公拿走了,但既然他當時是這麽跟自己說的,自己也這麽做了,如果土地公公還沒喝到,也不能怪自己了。


    何況,此刻自己的心思,根本就沒在大聖土地公公身上。


    若是讓大聖知道,自己之前是被一個土地公公給救了,大聖會覺得顏麵盡失吧。


    走出小樹林,許航閉著眼睛想著,既然打電話給任雪不接,就對她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吧。


    許航打了輛車,來到北華戲劇學院。


    不顧門衛的阻攔,許航逮到人就問,表演係有沒有一個叫‘任雪’的女學生,現在在哪裏?


    可能因為任雪是戲劇學院校花,幾乎每個學生都知道她,但並不清楚她的現狀,隻好把她所在的表演係班級指給許航。


    表演係正在一座巨大的練功房裏上課,一群婀娜多姿的女學生,對著鏡子壓著腿,有的因為練功太熱,直接把外衣脫掉了,隻剩下內衣再練習。


    突然,許航就闖了進來,身後跟著是保安。


    幾個女生‘啊’地尖叫一聲。


    許航抓住一個女生的肩膀,嚴肅問道:“我問你,任雪在哪裏?見過她嗎?”


    這女孩被嚇一跳,猛地一怔,隨機反應過來麵前這個男生的問題,喃喃道:“不……不知道啊,我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任雪了……”


    於是,許航就挨個問著。


    整個表演係的女學生,在茫然中,都被問了一遍。


    得到的答案全部一樣:在半個月前,任雪就沒來上課,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來過。


    許航急了,一時之間竟流下淚來。


    一旁教導老師也走過來,攔住許航,好為人師般的諄諄教導起來。


    四周的女學生看著許航,彼此猜測著,難不成這是暗戀任雪的小夥子,半個月沒任雪消息,直接闖進來問了?


    幾個女生歎氣著。


    確實,半個月沒有任雪的消息,作為同班同學,甚至是同宿舍的姐妹,也都擔憂著。


    無奈,許航又走出了戲劇學院。


    剛走到大門口,忽然想到,既然學校沒有消息,就去醫院看看。


    任雪應該是在軍區醫院接受治療吧,那裏有她的專屬醫生啊。


    許航給謝天遜打過去電話,謝天遜那邊一接通,說自己剛下飛機,接下來在軍區集合。


    ‘嗯’許航答應著,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北華軍區這。


    謝天遜在他之前,已經趕到了這。


    許航一下車,謝天遜就帶著他,長驅直入軍區大營,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下會議室裏,確認四周沒人,然後極為慎重地說:“許航,你昨晚到底哪去了?為啥一大早不在秦神醫那裏,卻跑到北華大學門口了?你說的他跟異調局有什麽關係?”


    許航不想迴答這些,但話到嘴邊,卻突然變成了一句:“這些你配知道嗎?”


    其實說完這句,許航內心也有微微的顫動。


    但不知為何,內心另一麵,自己又覺得這句話很正常似的。


    他雖然是市長,但也隻是市長,關於異調局和x組織的事情,都是最高機密,謝天遜適合知道嗎?


    謝天遜也萬沒想到,許航會崩出這麽一句,一時之間口吃了。


    “市長,我想去找任雪,現在就去。”許航話鋒一轉。


    謝天遜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帶著許航出去了。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軍區旁邊的附屬醫院。


    接待他們的白大褂醫生,就是給任雪的主治醫師,姓李。


    謝天遜表明來意,李醫生一臉愧疚的模樣,似乎早料到他們會來,喃喃著說:“前不久的治療很成功,直到前天,我本意是想讓任雪出去透透氣,曬曬陽光,可任雪一出去,就沒再迴來了。”


    “啊?”謝天遜驚訝著。


    “監控呢?沒看到她去哪了嗎?”謝天遜吼著。


    李醫生無奈地搖著頭,說:“監控顯示,她就一個人走出了軍區大營……你也知道,任雪這個病人是市長您欽點的,這軍區裏已經無人不知了,所以也沒人敢攔她。”


    謝天遜蹙眉沉思著。


    一旁的許航,聽到這,卻發覺不對勁了。


    是的,有一點很不對勁的的地方,這個李醫生卻沒有講。


    記得在帶著葉芬阿姨去香港之前,許航就跟謝天遜申請著,能不能先來看任雪一眼,然後再去。


    然後,謝天遜給這個醫生打過去電話了,醫生卻說任雪的身體處於敏感期,不能見外人吧?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一天前的事吧?


    明明不能見外人,怎麽又會讓任雪一個人出去曬太陽呢?


    許航猛地怒了,一把抓住李醫生的領口,把這疑惑講出來了。


    李醫生也是被嚇一跳,但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仍保持著相當的沉穩,道:“許航同誌,你若想知道答案,請你鬆開這手。”


    許航瞪著他,鬆開了手。


    李醫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褂,說:“好吧,既然你發現了,我就告訴你實話。”


    “其實任雪的身體恢複得挺快的,前幾天就基本穩定了,隻是一直在住院觀察。而一天前我之所以對你撒謊,是任雪要求的。”


    “任雪要求的?”許航驚訝。


    李醫生點著頭:“是的,她跟我說,她不想看到你,所以如果你打來電話詢問,就拿病情還沒有恢複,不能見外人為理由,不顧一切的拒絕你。”


    “啊。”許航不解。


    “那她讓你這麽撒謊,你就撒謊嗎?”


    許航不解,作為醫生,就這麽容易撒謊?


    李醫生苦澀地搖著頭,道:“我也不想說謊,但是任雪說了,如果在這裏見到了你,她就當場自殺。”


    當場自殺?


    許航倒吸一口涼氣。


    “任雪說得相當果斷,而且你應該知道,任雪是個很勇敢很堅決的姑娘,在治療期間的那麽多痛苦,她都一聲不吭忍受過來了,所以我也怕她說的自殺是真的。”李醫生低著頭。


    許航聽著,內心宛如喪鍾。


    宛如一道雷電辟在腦海裏,許航猛然想到:是自己害了任雪啊!


    這一切的一切,任雪犯罪的範聰,忍受的痛苦,都是因為自己啊!


    有可能,任雪也是在痛恨著自己啊!


    她遠離自己,可能也是遠離這些恐懼吧。


    許航幡然醒


    悟般,淚流下來,渾身發抖。


    自己,怎麽沒有想到呢!還苦苦尋找這任雪的蹤跡。


    或許任雪已經把自己當做瘟神,躲避還來不及了吧。


    可是,因此,任雪荒廢了學業,斷掉了人生,值得嗎?


    許航想給她道歉,想給她鞠躬,甚至磕頭謝罪。


    在那高溫蒸房裏,她忍受了太多的痛苦,甚至比葉芬和小晴都多。


    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但是,大難不死的她,此刻健康的活著,對於自己,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吧?


    許航捂著頭,抱頭痛哭……


    ……一旁的謝天遜和李醫生,就這麽看著痛苦的許航,半天也沒說話。


    直接許航痛哭得身體虛弱了,謝天遜才攙扶起她,說道:“孩子,我們去地下室裏吧,那裏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


    “不。”


    許航猛地站起來。


    “讓我一個人安靜的走會,你們不要跟來。好吧?”許航看著謝天遜,“就在軍區外走走,我隻是安靜地走迴,然後待會再迴來。”


    看著許航誠懇而流淚的眼睛,謝天遜點了點頭。


    許航沿著醫院門口到大門的小路,步履蹣跚地走著。


    每走一步,許航都告訴自己,這是曾經任雪走過的路。


    每一步,都積澱著任雪對自己深深的仇恨。


    淚眼婆娑地看著前方,眼前宛如出現任雪的幻影,是那麽的不真實……


    許航走出了軍區,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向前走著。


    不知不覺,來到一處荒廢的工廠區,四周是破敗的瓦棚、堆砌的石塊。


    忽地,至少三輛車,從工廠區外的小路開過來。


    車裏下來十幾個壯漢,直接把許航圍住了。


    淚眼婆娑的許航看到,站在自己最前麵的,是前幾天剛被自己虐待過的,李啟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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