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嘲弄道:“這皇宮隻不過是個金絲籠子,進來後,要受盡折磨。”


    “我隻想和張郎在一起,過夫妻舉案齊眉的日子。”


    “是你,是你毀了我。”


    說到此處,菱兒怒從心起。


    猛然拔下自己頭上金釵,向上官嫣兒麵上劃去。


    忽然菱兒身後,一陣寒風襲來,接著她舉著金釵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緊緊鉗住。


    菱兒痛得“啊”的一聲。


    “叮當。”


    金釵落地。


    菱兒迴頭一看,大驚失色。


    身後抓住自己之人,正是皇帝徐玄胤。


    她知道,自己進入這大殿之時,徐玄胤悄然在窗外窺視。


    她見徐玄胤並未阻攔她所言,便越說越是興奮。


    卻不料,徐玄胤突然出現。


    徐玄胤並未打菱兒,手一鬆,菱兒立即跪在地上痛哭。


    “陛下,菱兒知錯了,菱兒知錯了。”


    “滾。”


    “謝陛下。”


    菱兒倉皇退出殿外,向自己住處走去。


    月涼星稀。


    她仰望著夜空。


    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這麽多年了,我終於做了一迴真正的自己。”


    “上官嫣兒,菱兒一生都陪伴你,忠心於你,你卻絲毫不在意。”


    “我大不了一死,死個痛快,但是你,卻會生不如死。”


    徐玄胤盯著上官嫣兒的臉。


    上官嫣兒站起身來,雙手抱住徐玄胤的手臂,滿臉熱切,看著徐玄胤:“陛下,你還是在意嫣兒的是麽?”


    徐玄胤冷冷撥開上官嫣兒的雙手,向後退了幾步。


    “你同韓章的所生的孽種,已被圈禁,過不多久,會被處死。”


    “你父親兄弟和族人,也會被處死,若是斬草不能除根,他們定會勾結那些勢力,東山再起。”


    “今日,是朕最後一次來見你,是要你明白,為何朕會如此做。”


    上官嫣兒聞言,五雷轟頂一般,木然站在地上。


    “陛下,您是誤會了臣妾。臣妾同表哥是清白的,絕未背叛陛下。”


    “清白?”


    “當年你一心要嫁給韓章,難道你忘了麽?”


    “是你一心要當上皇後,才會選了朕,成為你們上官家的傀儡。”


    “你們的家族,幾百年來,都是如此,擢選不得寵的世子,作為你們的玩偶,因為容易操縱。”


    “你故意遇見朕,勾引朕,讓朕愛上你。”


    “那時的你,的確很美,京城中的公子王孫,無人不想要娶到你。”


    “除了當時的太子,朕的皇兄。”


    “他素來不喜歡工於心計的女子,故此他並未選你為妃。”


    “於是你們上官家便要扶我上位,助我登上大寶。”


    上官嫣兒涕淚橫流,拚命搖頭。


    “不,不,陛下,不是這樣的。”


    “你們在郊外三日,會發生何事,還需要說麽?”


    “迴來後九個月,你產下孩子,而我憐惜你驚慌過度,身子虛弱,便讓你安心調養。”


    “你我同房是在兩個月之後,豈有七個月產下的孩子,那般健壯?”


    “陛下,威兒的的確確是你的孩子,他如你一般健朗,並不虛弱。”


    上官嫣兒匍匐在地,雙手抱住徐玄胤的腿。


    徐玄胤一腳將她踢開,神色間,滿是厭惡。


    “你這個滿口謊言的淫婦,你對得起朕麽?”


    上官嫣兒癡癡坐在地上,眼淚如同河水決堤。


    徐玄胤道:“你當年命菱兒給鳳兒下了毒藥,你以為我不知道麽?”


    上官嫣兒猛然抬頭:“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你是要為那個賤人報仇是麽?”


    “啪啪。”


    兩個巴掌重重打在上官嫣兒臉上。


    蒼白的臉上,立時出現十個手掌印。


    “你才是個賤人。”


    說到鳳兒兩個字,上官嫣兒心中徹底絕望。


    她踉踉蹌蹌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襟,攏攏鬢邊長發。


    恨恨道:“當年你不過是個虛弱無能,不受先帝喜愛的落魄世子,若非我上官家選中了你,又讓我嫁給你,你豈會成為今日的皇帝?”


    “如今你勢力穩固,便要以怨報德,恩將仇報,要將我們上官家斬盡殺絕。”


    “徐玄胤,你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徐玄胤冷笑道:“你終於承認了,你是被迫嫁給朕,你們眼中,我不過是個傀儡,是個無用的傻子。”


    “可是鳳兒她是無辜的。”


    “她身為鳳族聖女,為朕生下兒子,助朕戰勝太子登基。”


    “她才是真心愛朕。”


    “當年,你們將所有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真並非不知。”


    “朕不曾提起,是以為你們上官家,有邪惡力量相助,如今曆經二十幾年,朕終於可以將其連根拔起。”


    “終於可以為鳳兒報仇,終於可以脫離你們的控製和愚弄。”


    “你父親已經著手逼宮,要立那個孽障為皇帝。”


    “朕,並未冤枉你們。”


    “陛下,嫣兒真的不知啊。”


    “嫣兒不知他們都在做些什麽?”


    “你讓嫣兒去問他們,這其中必定有所誤會。”


    “愚蠢。”


    徐玄胤冷然道。


    “你真的以為他們會把你當做很重要的家人嗎?”


    “在他們眼中,你也不過是一枚棋子。”


    “而且這棋子如今一無用處,他們便定要舍棄。”


    “該說的,如今都說完了,明日你便去冷宮,朕不會讓人虐待於你。”


    “但,也不會再見你。”


    說完,徐玄胤大步朝殿外走去。


    “陛下,陛下。”


    “自進宮之後,嫣兒心中眼裏,都隻有陛下啊。”


    “如若不是如此,嫣兒豈會害鳳凰?隻因嫣兒心中想要陛下隻屬於嫣兒一人。”


    徐玄胤停下腳步。


    背對上官嫣兒。


    冷冷道:“你心如蛇蠍,縱然心裏眼裏,隻有朕,朕也隻會越發厭惡。”


    說完,雙手推開殿門。


    上官嫣兒如同雷擊,匍匐在青磚地麵,痛哭唿喊,卻無力上前阻攔。


    “砰”。


    大殿正門關閉。


    馮真守候在殿外多時,見徐玄胤走出來,忙提著宮燈上前引路。


    他知道,此時徐玄胤是最心痛和心緒無常之時。


    自己隻是靜靜陪伴便可,萬萬不能多說一句,說多錯多啊。


    “老家夥,你陪朕去禦花園,其他侍衛,暫迴寢宮。”


    馮真跟隨徐玄胤,一路朝禦花園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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