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接著說道:“沈天星,擔任寒州中書侍郎,並即刻草擬寒州招賢令,為抵抗西岐大軍壓境,有願為國效力者,無論出身,不計過往,武者之上皆可經過比武考校,擔任千夫長,百夫長,遊擊將軍等軍中職務。”


    “未及武者,亦可根據才能,編製入軍。”


    “妙啊,殿下。”


    衛青撫掌大讚。


    “殿下能夠破除此腐朽律令,而廣羅天下英才,寒州何愁不興盛?西岐何愁不消滅?”


    陳明遠道:“如此一來,那些無處施展才華抱負的有識之士,定然紛紛前來。”


    沈天星坐在書案邊,蘸墨疾書,阿墨親手為他奉上紙筆,素手研墨。過不多時,一張墨跡琳琳的昭告一揮而就。


    小元將詔令讀完,眾人無不喝彩,文采斐然,而且通俗易懂,不至於如同往日那些文縐縐的告示,尋常百姓聽不懂。


    徐飛朗聲笑道:“我寒州得沈兄這等大才,何愁中興?”


    接著又任命白廣同自己的兒孫為蛟龍使,帶領蛟龍族同唐如玉馴服妖獸。


    唐如玉負責商業,亦要帶領蛟龍族馴化妖獸。


    “阿依箬封為司命官,執掌祭祀等事宜,杜琳琅封為昭遠將軍,執掌天狐族同日後吸納的女軍。”


    兩人聞言,無不歡喜。


    趙墨陽擔任寒州學堂院長,並招募各有所成之人,傳授子民各類知識。


    名為教師,設置不同科目。


    白日裏孩童上課,全部免費 ,費用由寒州府庫出。


    晚上設置夜課,成人若願意讀書,可以白日勞作之後,夜晚來讀書學習。


    向來讀書,皆是私塾。


    唯有有錢家弟子才可,如今竟然貧寒子弟,也可進入學堂讀書,眾人從未聽聞。


    此後,眾人又商談一些細節,各自離去。


    三日後,徐飛帶著小元和江曦瑤到街市上巡視。


    隻見寒州街市麵貌一新。


    隻見城南一座大宅子中,傳來朗朗讀書之聲。


    “人而不仁,如禮何? 人而不仁,如樂何?”


    “朝聞道,夕死可矣。”


    三人走進,隻見趙墨陽正在向一群粗布衣衫的貧家子弟講書。


    江曦瑤笑道:“堂堂青州大才子,被你帶到這裏,教這些小娃娃讀書。”


    趙墨陽見他三人進院,忙放下書,走到院中,拱手道:“臣見過殿下、王妃。”


    江曦瑤道:“罷了,方才我還說,你這位大才子,卻來當鄉村私塾先生了,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趙墨陽滿眼誠摯道:“近日裏,教授這些孩子的課本,是殿下所書,名為《論語》《中庸》《大學》。”


    “墨陽實有醍醐灌頂之感,殿下學識,浩如煙海,墨陽昔日所學,竟如嚼蠟了。”


    “正如‘朝聞道,夕可死。’”


    “人生如聞大道,死亦甘願了。”


    江曦瑤道:“你可不能死,寒州子弟,可就靠你了。”


    說完,幾人都笑了。


    徐飛三人走出院外,江曦瑤歎道:“昔日桀驁不馴的大才子,竟然甘心在此屈就,而且看起來甘之若飴。”


    “殿下,你是有什麽巫術麽?”


    小元道:“王妃,殿下可不僅如此啊,你看多少名士豪傑,都甘願輔佐殿下,您日後便知。”


    徐飛笑道:“你懂什麽?你們王妃,有鴻鵠四海之誌,豈是小小寒州能夠容得下的?”


    “你……”


    江曦瑤笑著捶了徐飛肩頭一下。


    三人繼續向前走去。


    來到郊外一座莊園。


    裏麵傳來聲聲笑語,自從來到寒州,隻見處處饑饉的流民,麵無生色的百姓,何曾有過這樣爽朗的笑聲?


    “走,進去看看。”


    徐飛來了興致。


    三人走進園門,拾階而上。


    這園子極大,層層梯田,種滿桑樹苗,碧綠如海。


    走到園子中間,榮惠兒正在為幾十個農婦講授桑樹的品種和種植方法。


    這時有人抬眼,見到徐飛,忙跪下:“殿下,王妃。”


    眾人見狀,紛紛下跪參拜。


    徐飛道:“這裏是你們的地界,本王擅自而來,不必拘禮。”


    眾人見這位寒州王,不但豐神俊朗,而且平易隨和,更是對他無比崇敬。


    又見王妃江曦瑤美麗如同仙子,不嬌不弱,灑脫明媚,更是心悅誠服。


    榮惠兒原本見到徐飛,甚是歡喜。


    但見到江曦瑤也一同到來,神色有些失落。


    江曦瑤自是覺察,抿唇看了看徐飛。


    徐飛佯裝不知。


    與眾人探討起桑苗。


    村婦們向來豪邁大氣,不拘小節。


    如今見王爺和王妃,並無高高在上的倨傲,也都大起膽子來。


    紛紛同徐飛、江曦瑤攀談了起來。


    有位麵容姣好,二十多歲的女子道:“殿下,王妃,你們若是早些年來,該有多好。”


    “如若十年前來,玉蘭便可去讀私塾了。”


    徐飛笑道:“你如今也可去讀,都不用花銀兩。”


    “晚上你可以去讀夜課。”


    “可是,我要迴家給我那死鬼夫君做飯。”


    眾人都笑了起來。


    徐飛道:“他在哪裏?”


    玉蘭道:“我夫君如今在冶鐵局打鐵。”


    徐飛道:“世人往往忽略了女子的能力,若隻是洗衣煮飯,照顧夫君,對於家庭,對於國家,都是人才浪費。”


    “曦瑤,本王想要成立一個女子聯合會。卻一直尋不到合適的人來做會長。不如由你來擔任如何?”


    “殿下,我可以替你看著農桑,但可不會做官。”


    “你不如問問其他女子。”


    江曦瑤果斷拒絕。


    “但是,你灑脫自由,可以將寒州的女子,從迷茫中,引領出來。你是最合適的會長人選。”


    徐飛並不放棄。


    “好,我考慮考慮再說。”


    徐飛高聲道:“大家聽好,從今以後,寒州女子,有絕對的自由,可以自由選擇夫婿,不必聽從父母安排。”


    “可以自由選擇職業,不必留在家裏,做主婦。”


    “可以自由和離,若是對夫君不滿意,可以提出和離,由寒州王府蓋印認定。”


    “若有違抗,按律法知罪。”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農婦紛紛跪下,許多人已經淚如雨下。


    多年來,這些女子在家中,並無地位,洗衣煮飯照顧夫君和子女,更有甚者,忍受丈夫的無端責罵羞辱。


    如今,有此旨意,自己也可以做工賺錢,也可以不用再看夫君臉色,不再受氣。


    這簡直是不可想象。


    江曦瑤和榮惠兒亦是訝異。


    誰都未曾想到,徐飛竟然如此輕鬆,便製定了對於女子的新法典。


    如此巨大的顛覆,恐怕在楚國,都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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