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著吧?你打我啊,還告狀,真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孩兒呢!”周雁秦混不吝地挑釁道。


    “王爺,我家公主再怎麽著也是你的姐姐,你這般言行無狀,是否太過失禮了?”竇駙馬道。


    “失禮啊?還有更失禮的呢!”周雁秦大手一揮,“小哥,快,把這兩個給小爺轟出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玩意兒,果然有什麽樣的老爹就有什麽樣的兒子,自家老爹的事情,慫恿一個女人來衝鋒陷陣,你躲在女人的裙擺之下,也是好意思!”


    “你你你……”


    竇駙馬指著周雁秦半天,隻吐露出一句:“粗俗,有辱斯文!”


    “比不過你們倆!來啊,把這兩個鬧事的轟出去!”


    你們不夾著尾巴做人也就罷了,還敢到本王家裏來鬧,我慣的你們了!


    “得嘞!”伍三得了命,抄起掃把,就要把這兩人掃地出門。


    看著兩夫妻狼狽的模樣,周雁秦笑的越發歡快,甚至還不由得拍手叫好,這笑聲讓永芳公主更加羞躁,怒而甩開竇駙馬的手,強撐著儀態,上了馬車。


    大門落下,周雁秦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疲憊地坐下喘了口氣。


    “殿下,您這是何必呢?”莫不敏心疼至極。


    “千金難買我樂意,她算我哪門子的姐姐,上我門裏作威作福,當我怕她不成?”


    周雁秦嗤之以鼻。


    沒證據!


    那就沒證據唄!


    周雁秦心裏就是賭了一口氣,這氣不發出來,誰都別想著好過!


    不是有靠山嘛?


    這世道,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他就是要發瘋了!


    越想覺得竇章可氣,周雁秦又一氣之下跑去了大牢,“老頭兒,就你,你說說唄,你這事是怎麽辦的?又是為啥辦的?”


    竇章倚牆歇息,餘光掃了一眼周雁秦,“王爺可是查明真相,要放了臣了?”


    “不,本王在想,你怕什麽?”周雁秦嫌髒,特地讓竹青準備了一把椅子,拖著椅子,坐在了竇章的不遠處。


    “你也活了這麽大歲數了,兒子娶媳婦了,孫子也不小了,怎麽就想不開,非要敗壞自己的名聲呢?”


    “臣確實什麽都沒做!”


    “那這事都是誰安排的呢?”


    “臣不知道!”


    “你他娘的是主考官!”


    “確實!但是臣確實什麽都沒做!”


    “你是沒做,隻要你動動嘴皮子,人家不就上著趕子地替你做了?”


    “那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有誰誤會了臣的意思?或者,他陽奉陰違了?”


    “那試卷未彌封,這事兒你總脫不了幹係吧?”


    “這確實是臣的失職,但是呈到臣麵前的試卷,皆是謄錄?過的,臣隻以為是下麵的人不盡心,並未起疑心!”


    老狐狸!周雁秦氣極反笑,“好樣的,你真他娘的是個好樣的!”


    “王爺謬讚了!”竇章跟著勾了勾嘴角。


    “今日你那好兒子來找我了,想要我放你迴去,可他偏偏連自己說的勇氣都沒有,躲在一個女人的裙擺底下,指著女人為他衝鋒陷陣。”


    “這一刻,我好像找到了你想要隱藏的弱點,你大兒子不敢來,二兒子盡躲在女人背後,你說說,一個好端端的虎父,怎麽平白生出兩個狗兒子出來?”


    周雁秦話音剛落,竇章勾起的嘴角,終於維持不住弧度掉了下去,心裏有點子塞是怎麽迴事?


    “竇章,竇大人,你主導此次事件,不會是嫉妒了吧?也是,人家生出來的兒子,隨隨便便教,那都是狀元預備役,不像你,傾盡全族資源教導出來的兩個兒子,就是兩條泥鰍,終究繼承不了你的聰明才智,翻不出一絲浪花來!”


    “放屁!”竇章終於黑了臉。


    “別生氣啊,咱們不就是聊聊天兒嗎?可不興生氣!”周雁秦笑道。


    “王爺若是來跟臣說這些的,盡可以走了!”竇章扭臉送客道。


    “別急啊,說迴正題,本王知道,科舉舞弊嘛,想來也不是你一個人這麽做,可誰讓你倒黴呢,偏偏就碰上了我,人家都說殺雞儆猴,你說,我若是拿你開刀,能震懾到所謂的世家大族嗎?”


    “你敢嗎?”


    “有何不敢?”


    “王爺這般乖張,就不怕大雍容不下你?”


    “呦,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你呢,到時候應該就沒有機會操心這個了!”


    “無憑無據,你豈敢動我?”


    “我是紈絝,我囂張跋扈,我不過誤殺了一個朝中大臣,看在太上皇的麵子上,皇上總不好追究於我!”


    周雁秦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慢慢地露其鋒芒。


    “你別怕,我這是第一次,難免手抖,我盡量讓你少些痛苦!”


    若是別人,竇章可能真以為此舉是在嚇唬自己,可眼前這人是混世魔王榮親王,那是瘋起來連皇帝都不怕的主兒!


    “你……我兄長不會善罷甘休的!”感覺到脖子上的冷氣,竇章難免有些磕磕絆絆。


    “他敢造反嗎?”周雁秦故作無辜地問道。


    見竇章不說話,他自行猜測。


    “想來是不敢了,沒事兒,隻要他不造反,皇上也不會把我怎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我家這一支的獨苗苗,太上皇愛我,又怎麽會不給我留保命的手段呢?我可他一把屎一把尿親自養大的!”


    “造反?那就更不怕了,正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我竇家有免死金牌!”


    “這不巧了嗎?那東西我家裏到處都是,你若是想要,等你去了那邊,我多給你燒幾塊兒!”


    “你……你這個瘋子!”至此,竇章的思緒完全在跟著周雁秦走。


    “你說說你,此次科舉的學子中,又沒有你家的子弟,你何必這麽嘴硬,白白為別人做了嫁衣!”


    竇章冷笑一聲,“你懂什麽?既然你如此說了,我也不妨告訴你,這事兒還真不是我主導的,哪怕是我,亦不知道誰才是幕後主使,若真有幕後主使,那也早該死絕了,我等,皆是遵循先人的程序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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