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大人,你這話我就不讚同了,什麽叫窮酸?窮人就有罪嗎?”楊緒華忍不住嗆聲道。


    “對啊,窮人招你惹你了,我再窮酸也比不上你精神上的窮酸,瞧瞧你身上的惡臭,熏死人了!”


    廖俊君吸了一口氣,然後麵目猙獰地捂住了口鼻!


    這小子不錯!


    楊緒華有多欣賞廖俊君,就有多嫌棄楚舟,你瞧瞧人家多會說話,再看看你,半杆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頗有些惺惺相惜!


    “本王打斷一下,費廉,你怎麽知道俊……廖俊君是從小地方來的?”


    周雁秦好奇。


    “難不成你們判閱試卷的時候,還要看學生的家世打分嗎?”


    “自……自然不是,科舉判分是看卷麵的,如何看學生的家世?”


    大殿一下子寂靜了下去,費廉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矢,他求救地看了一眼竇章,見竇章臉色陰沉難看,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那你怎麽知道他是從小地方來的?”


    “臣……臣是從……從他的言行舉止判斷出來的!”費廉臉上滿是虛汗。


    “哦,原來如此!那本王怎麽看不出來?難道這就是皇兄口中的識人之術?”周雁秦熱切地看向費廉,“快快快,你來教教本王,如何識人?”


    見費廉不開口,周雁秦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怎麽?費大人連本王都瞧不上了?”


    “不……不是……臣是在思考,對,臣在想怎麽讓王爺聽得更明白!臣想好了,這就說於王爺聽!”費廉顫巍巍地解釋道。


    “好,不是瞧不上本王就好,既然想好了,你來說說看!”


    “臣……臣……見他言語粗鄙,想來是家裏沒教過規矩,憑著自己有幾分聰明才智,便敢口出狂言……這人……和街上的潑皮無賴一樣,盡會耍嘴皮子……”


    費廉心裏叫苦連天。


    “你這意思是說他父母老師沒把他教好?”周雁秦給他挖了一個大坑。


    “是!”費廉舌頭抵著後槽牙,咬牙點頭。


    “廖俊君是吧,你來說說看,他說的對嗎?”周雁秦轉頭問道。


    “迴王爺的話,不對,他所言皆是胡言亂語,無一個字是對的!”廖俊君配合地迴答。


    “哦?那你來說說!”周雁秦故作詫異。


    “我出身廬州廖氏,家父在甘州任甘州刺史一職!”


    廖俊君自豪地說道。


    “費廉,你這識人之術,好像修煉地不到家啊!”周雁秦冷哼一聲。


    費廉人麻了,這人實在可恨至極,既然是世家子弟,又為何在自己身份文牒上作假?


    “那他……肯定是教導他的先生那裏出了問題!”他嘴硬道。


    “廖俊君,本王再來問你,你老師是誰?”周雁秦又問道。


    “我……我不敢講,若是他老人家,知道我在外墮了他的名聲,肯定要逐我出師門!”


    廖俊君麵露難色,這要是把他老人家的名頭抬出來,自己這頓罰是逃不過了!


    費廉見此,以為自己陰差陽錯碰對了,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說道:“王爺,你瞧,他老師肯定是個欺世盜名之徒!他不能中榜,那都是有原因的!”


    “我老師是誰,說出來嚇死你!”


    廖俊君瞪了他一眼,不管不顧地說道:“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藏頭露尾了,你聽好了,我老師姓魏名方字若愚!”


    “魏方?可是汝南魏氏的那個魏方?”楊緒華確實嚇了一跳,這可是魏方,他心心念念的魏方!


    廖俊君高昂著腦袋,沒錯,就是你以為的那個魏方!


    “魏……方……”費廉差點癱軟在地,完了,廖家已經是他得罪不起的了,如今又來了一個魏老,天要滅他啊!


    魏方的學生都落榜了,眾人皆驚,這不是有內幕是什麽?


    “行了,這裏不是菜市場,都休得胡鬧!”趙景出聲嗬斥道。


    “竇章,朕問你,你判卷時,可是皆看自己的心意?”


    這一點確實觸動了趙景的心弦,大雍擁有係統的人才選拔機製,可若連主考官都不遵從,科舉選拔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


    “臣冤枉啊,臣自然是遵從製度行事!”竇章言。


    “嗬,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周雁秦無語至極,忍不住開口。


    這人好不要臉,方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是臣的錯!”


    林施袖中的拳頭鬆了緊,緊了又鬆,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盡管眼底滿是恐懼,卻還是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兩位學子的試卷是被微臣扣下了,根本未呈給竇大人翻閱,竇大人之所以說前麵的話,是為了給臣脫罪!”


    “林大人!”竇章痛心疾首地喊道。


    “夠了,竇大人為我遮攔的已經足夠了,本就是我藏了私心,何必連累您與費大人!”


    林施淚濕眼底,跪地請罪道。


    “臣以前在同鄉學子中也算是翹楚,同一學堂的學生,隻有我考入了上京,做了他們眼中豔羨不已的大官,我也曾躊躇滿誌,可……罷了罷了,要強半生,不過學會認命二字而已!”


    “這一次心血來潮,見兩位學子在東興堂侃侃而談,心生歪念,故托人查明了他們的身份,這才想要墮墮他們的銳氣,世上已經有了個林施,又何必再讓他們重蹈我的覆轍?”


    “皇上,林大人隻是一時犯了糊塗,況且,兩位學子並無受到什麽傷害,還請皇上念在他多年為陛下辦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竇章沉痛地說道。


    “竇大人,您別為我求情了,我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隻恨自己沒認清他們的身份!”


    林施口中沒有半點悔意,隻覺得自己時運不濟,踢到了鐵板!


    “就因為你的一己私欲,便斷送了他人的前程,事到如今,竟然沒有一絲悔改之心,你心之惡,當誅!作為官員,你以權謀私,著實可恨,當殺!”


    趙景淩厲地下了判詞。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來報。


    “皇上,宮門外又集結了一批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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