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郎中,你和榮親王很熟?”


    楊緒華身邊的同僚小心翼翼地打探,人不可貌相啊,這楊大人看著爭不搶的,竟然搭上了榮親王的橋,這可得好好取取經!


    “一般吧!”楊緒華搖了搖頭。


    幾人說話間,趙景攜風帶雨而來。


    科舉舞弊?


    文武百官看著台上皇帝身上凜冽的氣壓,皆是不寒而栗。


    “此次的主考官何在?”趙景麵色陰沉地喝道。


    “微臣在!”


    禮部尚書竇章、翰林院侍講學士林施、禮部侍郎費廉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林施?


    周雁秦想起來了,這不是自家老爹那個朋友嗎?他好像還參加過自己的抓周儀式呢!


    沒想到他會是此次考核的主考官之一。


    林施側眼往旁邊瞥了一眼,見竇章穩立於一側,這才稍稍定下心來。


    “稟告皇上,科舉乃是大雍選拔人才的盛舉,微臣亦是寒窗苦讀十餘載,通過科舉選拔,才得以在朝為官、為陛下效忠,臣等如何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竇章一身浩然正氣,不卑不亢地立於人前,臉上適時帶上一抹痛心疾首。


    “此次幸蒙您的看重,委以重任,不說鞠躬盡瘁,卻也不敢怠惰半分,學子聚眾狀告臣等包庇舞弊,微臣不服!”


    “微臣亦問心無愧!”林施應援道。


    身後的文武百官皆是點頭,朝堂共事多年,竇尚書的品性是有目共睹的,科舉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誰敢在其中做手腳?


    誰又有膽子在其中做手腳?


    若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那可是要受天下讀書人的唾棄,遺臭萬年的!


    “微臣來的路上,倒是對此事聽說過一二,這屆考生中有幾個恃才傲物的學子,聽說在考生中有些威望,想來是落榜後,心生不滿,這才鼓吹眾人,借機鬧事!”


    竇章眉頭緊蹙,跪下請罪道。


    “臣自接下這樁差事兒,對這屆學子十分關注,有幾個學子倒是在東興堂揚了名,臣愛惜人才,也曾多加關注,誰知其中必中的幾人竟然落了榜,更沒想到,他們竟然因為心中不忿,而聚眾鬧事,以至於驚動了聖上,微臣簡直罪該萬死!”


    聽聞竇章的陳述,眾朝臣皆為其抱屈。


    也對這屆學子心生厭惡,你自己沒發揮好,不好好迴去準備下一次考試,竟然懷疑是其他學子舞弊,還連帶著牽連了這屆考官,實在可惡!


    怎麽滴,這屆考生,就你會讀書唄?


    “還請皇上嚴查此事,還臣等一個清白!”費廉借機高唿出聲。


    “皇上,微臣有話說!”


    楊緒華剛一出聲,旁邊的同僚大驚失色,連忙想要拉住他想要送死的行為,楊緒華撫開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列。


    楊緒華的上司此時滿臉黑線,知道自己這個屬下性子不羈,天才嘛,總要傲上一些的,他也樂得提攜幾分,可沒想到這麽莽撞啊!


    本來與他刑部沒啥關係的事情,他卻非要當這個出頭鳥,咋滴,生怕牽連不上他刑部唄?


    “這事與你又有何關係?”


    趙景看到從隊伍中出來的楊緒華,記起了他是誰,畢竟斷手狀元,自古以來,就這麽一位!


    有才也是真的有才,要不然也不能讓自家雲承如此推崇,甚至求到自己這裏來,說什勞子的不拘一格降人才!


    當然,這位斷手狀元也沒辜負趙景力壓群臣,為他修改了科舉製度。


    這才過了多久?


    就因為能力出眾,辦了幾件大事,而升成了刑部郎中!


    “皇上,此事確實與臣有關係!”


    楊緒華冷眼看了一眼竇章三人,迴答道。


    “竇大人口中心生不忿、聚眾鬧事的學子,正是微臣的弟子!”


    好嘛!


    他這麽一開口,本來一邊倒的官員,又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楊緒華的才華,那可是公認的厲害!


    “楊大人倒是教出一位好學生出來!”費廉恭維完,緊接著話鋒一轉,“就是這性子吧,還有得曆練!”


    “啟稟皇上,臣的學生若真如竇大人口中的那般愚蠢狂妄,臣是斷然不會收他做學生的,他既然敢來,那臣就相信他一定有這麽做的道理!”


    楊緒華不去理會費廉的陰陽怪氣,不卑不亢地說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楊大人這話也太過絕對了,你又怎知不是自己識人不清呢?”


    林施規勸道。


    “臣願意以臣頭上這頂烏紗帽做擔保,若他真是如此不堪的小人,那便是臣不明是非,不配身上這身官服,臣愧對皇上,亦愧對幾位大人,必引咎卸下身上職務!”


    我的學生我保護,我敢這麽說,你們敢嗎?


    楊緒華神情倨傲地掃了一眼竇章三人。


    “楊大人好大的口氣!”竇章冷哼一聲。


    “竇大人謬讚了,我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我教出的學生,也必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楊緒華半分不怵,視線迎麵與其對上!


    “行了,一個拚命指責,另一個拚命護犢子,嘴巴一張,叭叭一頓輸出,廢話倒是一大堆,那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周雁秦打了個哈切,揣著手走了出來。


    “你們不累,我皇兄都該聽累了!”


    “王爺這是何意?”竇章眉頭緊蹙。


    周秉文見自家弟弟狂放不羈地走出來,心裏一咯噔,恨不得立馬將人拉迴去。


    自家小弟什麽都好,除了長了一張‘好’嘴,你瞧瞧,這不是上著趕子地得罪人嗎?


    “竇大人的耳朵有疾否?”周雁秦滿臉不耐煩,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他概括一下,這兩人說了這麽多,一個大意是:我沒錯,都是他們的錯!


    另一個呢?


    我學生沒錯,不管你們信不信,他是好人!


    哥們兒,證據呢?


    趙景讚同地點了點頭,“雲承,你怎麽看?”


    “要我看,那就兩人各先打五十大板!”


    周雁秦冷哼一聲,心中惡念縱生。


    “我都懷疑這兩位是怎麽考上來的?都當了這些年的官了,不知道凡事要講證據嗎?遇到事情,就知道打嘴仗,我皇兄日理萬機,難道就是為了在這兒,聽你們亂噴口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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