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家老爺子都開口了,他總不能駁了老人家的麵子,尊老愛幼他還是懂得!


    “您是長輩,您說的算!”您說疏忽了,那就疏忽了吧!


    周雁秦往那兒一坐,敵不動,我不動,人家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就這樣與人家麵麵相覷。


    “這位是許先生,他旁邊那位是韓先生!”


    怎麽辦?自然是張懷遠來破這個冰啊!


    “敢問小郎君的名諱是?”


    “周雁秦!”


    張懷遠:就不能多說幾句嗎?我心疼我自己!


    “不知周小郎君師從何人?”


    這是楊緒華最想知道的事情,教的這般伶牙俐齒,想來那背後的老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是家裏請來的教書先生,平日裏跟著認個字罷了,說出來估計諸位先生也是不知道的,索性就不提了,省的日後他知道,罵我敗壞他的名聲!”


    楊緒華被梗的說不出話來,這小子屬泥鰍的,一點兒都不懂得尊師重道!


    周雁秦:excuse me?


    尊什麽師?重什麽教?我老師可不是你這樣兒的!


    “家裏特地請了先生,想來周小郎君日後也是要走仕途的,既然來了我們書院,不若與學生們多交流交流!”


    許先生笑道。


    “走仕途確實挺好的!”


    周雁秦認同地點了點頭,許先生也很滿意,以為這段談話終於要走上正途了。


    直到周雁秦話鋒一轉,“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努力,爭取走走仕途,這輩子就這樣吧,累了!”


    室內突然寂靜了下來,眾人皆被噎的臉紅脖子粗的。


    此時的張懷遠的心裏終於舒服了:終於有人明白我的感受了,欣慰!


    “累了?你才多大,你累個什麽累?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不思進取,簡直……簡直……我若是你老師,肯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楊緒華覺得自己已經夠混不吝的了,誰知道有生之年,遇到個比自己更混不吝的。


    氣人,實在是氣煞人也!


    周雁秦歪著頭,無辜地看向他,“可是,你也不是人家的老師耶~”


    “你你你——”楊緒華算是遇到對手了!


    “安啦安啦,氣急傷身,楊先生放心,這輩子我肯定是不會做您的學生了,就算是我願意,我家裏人也不會願意的,您別急、別急哈!”


    周雁秦笑著安撫道。


    會心一擊!


    楊緒華氣的胸口直痛,咬著後槽牙問道:“你是覺得……你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做你的老師?”


    你看不上也就罷了,你家裏人也看不上!


    我竟然有一日,會被人家棄之如敝履?


    我是誰?我楊緒華竟然有一日被一個毛頭小子棄之如敝履?


    簡直是貽笑大方!


    “我沒有啊?楊先生德高望重,我對楊先生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是您誤會我的意思了!”


    周雁秦真摯地說道。


    “那好,我現在就要收你做弟子,你來!拜我為師!”


    還有這好事?


    眾學子吃驚地抬頭,若是他們方才這麽做,會不會也入了先生的眼,被人收做弟子?


    他們後來想了想,算了,他們有自知之明,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就是做了,也可能氣不到先生,反而會被掃地出門!


    “嘖——”


    感覺到眾人的視線集於自己一身,周雁秦為難地嘖了一聲,咱就是說,我剛才說的可是客套話,說的還不明顯嗎?


    眾學子急不可耐、甚至想跳上前替他答應:答應啊,這可是親傳弟子,有這福氣,還猶豫什麽?


    他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了椅子上。


    “那個,這個,行吧,您也知道,我不是金陵人士,在這兒停留不了多久,多謝楊先生的厚愛,這拜師之事,就算了吧——”


    “你,把你家的地址報於我,我親自和他們說!”


    借口,都是借口!


    “啊哈?”


    周雁秦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口。


    “抱歉哈,家裏人怕我給家裏惹事,數次叮囑於我:行走在外,不準自報家門。要不然,就逐我出家門!”


    你猜我信不信呢?楊緒華怒急攻心、氣極生笑!


    周雁秦無辜地盯著他,兩手一攤,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那就不報家門,我隨你一同歸家,到時候親自詢問他們的意見!”


    這總可以了吧!


    “那怎麽可以呢?我哪裏配得上您如此真心以對?您是書院的先生,若是隨我走了,書院的學生該怎麽辦?他們可是都要考仕途了,若是因為我而耽誤了他們的前途,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周雁秦受寵若驚,我這麽受歡迎的嘛?


    為了盡快脫身,周雁秦毅然決然,準備犧牲旁人!


    “這樣吧,雖然我很遺憾做不了您的學生,但是我可以為您推舉一個學生!”


    周雁秦對楚舟招了招手,“小舟哥,你來!”


    “他?”楊緒華不滿。


    楚舟更不滿,走到周雁秦身邊,“雁子,我——”


    “誒,小舟哥聽我說,我與楊先生第一次見麵,這才驚覺他與傳聞中的大不相同,他是個好人!”


    周雁秦連忙拉住楚舟,人家年紀輕輕就坐在了這裏,肯定還是很厲害的,你做他的弟子,不丟人!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先生的脾氣挺合他的胃口的,這麽合他胃口的人,肯定本性不會壞到哪裏去!


    “楊先生,這位學生名叫楚舟,你也知道了,知識儲備還是可以的,人品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我也不會和他做朋友。”


    說著,周雁秦把楚舟往他麵前推了推,眼中寫滿了期待。


    “您若是相信我的眼光,不妨把人收下,他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的眼光?


    就這二愣子?


    我是有多想不開,要收他做弟子?


    “不收不收,我下定決心了,你什麽時候走,我隨你一起,你安心就是,我一定讓你家人放心地把你交給我!”


    楊緒華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楚舟見他這樣說,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難搞!


    周雁秦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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