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鈴和香草一左一右的站在溫時寧身側,像是兩大護法。


    門外,村民們已經排起長隊。


    見她們準備的差不多了,晉安打開大門,村民們這才井然有序的走進來。


    溫時寧不但免費看診,還免費配藥。


    村民們過意不去,手裏便都提著東西。


    有自家種的瓜果蔬菜,有雞有鴨有蛋,有下河撈的魚,還有人從山上尋來奇花異草。


    溫時寧也不客氣,總是樂嗬嗬的收下。


    香草不解,說過一次:“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小姐還不如不收,免得他們心安理得的很。”


    溫時寧笑笑,一本正經地給她講道理。


    “我做義診本也不是什麽聖人之舉,是為了提高自己的醫術,學有所用而已。村民們願意相信我,配合我,原就是我該感激的事。”


    “但我也實實在在的幫到了他們,是以,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迴饋我,是人之常情。”


    “這就叫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我與他們之間是平等的,不需要他們感恩戴德。”


    “且,對生病之人來說,心安理得有助於恢複,我們呢又有好東西吃,何樂而不為。”


    香草被說的心服口服,轉身就問晉安:“我與二夫人的腦袋一般大小,為何她什麽都懂,能裝得下那麽多的大道理,而我隻知道吃?”


    晉安忍笑,摸摸她腦袋。


    “大概是上輩子就不同吧。”


    香草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晉安手摸了下鼻子,身體前後搖晃地說:“像二爺和二夫人這樣的,通常是神仙轉世,而你上輩子多半是頭豬。”


    香草怔怔,眼帶殺氣地看著他:“那你是什麽?”


    晉安想著每晚睡前與她的各種打鬧,眼含深情地說:“我大概是個劁豬匠吧。”


    “晉安!想死你就直說!”


    那天,晉安被香草追著滿村跑,晚上還被香草鎖在屋外,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夜好話。


    第二日,兩個人又好的蜜裏調油似的。


    溫時寧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是以,忙裏偷閑中,見香草又將晉安叫到一邊說悄悄話,也隻是無奈地笑了笑。


    但這次她倒是誤會了他們。


    香草和晉安沒說悄悄話,而是在執行一件大事。


    晉安:“反正無論如何,你得讓二夫人穿上喜服,這是二爺的命令。”


    香草:“二夫人那麽聰明,肯定就猜到了呀!”


    晉安:“所以,拜托你把腦子裏的各種吃食先放放,想想辦法呀!”


    香草一個冷眼:“你又要說我是豬了是吧?”


    晉安:“沒有沒有,那你說,二爺的話我們聽不聽吧。”


    “廢話!”


    香草白他一眼,愁得眉頭擰在一起。


    夫妻倆一番頭腦風暴,晉安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香草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快說說。”


    晉安神神秘秘地貼在她耳邊,嘰咕嘰咕。


    香草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又想了想,突然一聲怒吼。


    “晉安!你又想死了是吧!”


    晉安撒腿就跑。


    香草抓起掃帚就開始追,“我今天要和你同歸於盡!”


    村民們嚇得四處躲讓,啼笑皆非。


    “晉安怎麽又惹媳婦兒生氣了?”


    “這香草姑娘也太兇了吧!”


    “他倆這是哪門子的夫妻,分明是冤家呀!”


    溫時寧也覺得奇怪,剛剛還好好的呀。


    她看向彩鈴,彩鈴一臉莫名地搖頭。


    她也不知道啊!


    溫時寧歎了口氣,大家說的沒錯,還真是倆冤家。


    她本以為夫妻倆就是打鬧而已,誰知等忙完,才從紅蘭紫那裏聽說,香草這次是真傷了心,要鬧和離呢。


    溫時寧正想去問問,香草主動來了,抱著她就哭。


    “小姐!我不想和晉安過了,我要休夫!”


    溫時寧和傅問舟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他又怎麽著你了?”


    香草哭的泣不成聲。


    溫時寧怕吵到傅問舟,且女兒家的悄悄話,也不好當著他麵說,便給他遞了個眼色,領著香草出來。


    香草哭兮兮:“小姐,你陪我去後院走走好不好?”


    她眼睛都哭腫了,溫時寧哪能說不好。


    當初,老夫人置辦這個莊子,就是看中後山有股泉水,常年溫熱。


    於是,在後院打造了好幾個湯池,將那溫泉水引了下來。


    前段時間,廖神醫說那溫泉水對二爺的恢複有益,於是傅問舟又讓人修整了下。


    現在幾個湯池都可以使用,且布置的很是詩情畫意。


    行至後院時,溫時寧主動道:“想不想去湯池泡泡?”


    放鬆放鬆,心情興許能好點。


    香草委委屈屈地點頭:“小姐你陪我。”


    溫時寧說好。


    溫池十分舒服,見香草撒開了歡的玩水,溫時寧這才道:“所以,你和晉安究竟為什麽吵架?”


    香草瞬間愁容黯淡:“小姐還是別問了……反正我和晉安指定不過了。”


    說著話,她就要起來。


    溫時寧隻好跟著她,換衣時,溫時寧看著那大紅衣裳有些迷茫。


    “這看著好像喜服。”


    香草說:“是喜服,我讓紅兒幫助取的……小姐忘了,我成親時,她們做了好幾套呢。”


    溫時寧不記得有沒有這樣一套,不重要。


    她疑惑的是:“我們為什麽要穿喜服?”


    香草神情哀傷,仰天長歎。


    “小姐,你說我們女子為什麽非要嫁人?”


    “男人有什麽好的?”


    溫時寧想翻白眼,耐著性子哄道:“好了香草,你給我說說,晉安他到底犯了什麽錯,我讓二爺說他。”


    “不必了。”


    香草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懇求地看著她。


    “我想小姐陪我穿一次喜服,我們一起嫁給自己好不好?”


    溫時寧很震驚。


    這都是什麽鬼話啊!


    香草表情嚴肅:“我們嫁給自己,從此以後,隻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為男人傷心了……”


    溫時寧:“……”


    她和二爺好的很,也很願意為二爺活,為什麽要嫁給自己?


    但莫名的又覺得香草說的有幾分道理。


    罷了,就順著她吧。


    大家都說香草是她給慣壞的……能怎麽辦呢?


    平日裏的香草,隻會發瘋氣晉安,今日居然傷感成這樣,都傷感出哲理了,溫時寧覺得,晉安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真正傷到香草的心了。


    她一時有些心疼香草。


    打定主意,一會兒就去找晉安問清楚,若真欺負了香草,她就告訴二爺。


    溫時寧想東想西的,香草已經麻利的幫她穿好了衣服。


    “小姐去青雲閣等我吧,我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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