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嬌恍然大悟。


    但溫書妍太看得起她了,她可沒那膽子。


    沈玉嬌也沒敢在傅晏修麵前提,她了解傅晏修,生性軟弱但重情。有損家人的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傅晚兒的事,他也隻是想想而已,結果被老夫人上綱上線地埋怨了許久。


    傅問舟夫妻倒因此得盡好處,弄得傅晏修和她裏外不是人。


    沈玉嬌越想越氣。


    於是在早上時,借題發揮了一下,沒想到老夫人居然選擇了妥協偏袒。


    這給了沈玉嬌極大的信心。


    若真能趕走溫時寧,那老二名下的財產,將來就都是他們的,不會有什麽分歧。


    就算出了差池,她也是為了侯府,誰敢怪罪她?


    但這些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沈玉嬌隻嚷嚷:“我也是想幫幫侯爺,再說,我也是為二弟好。今天你們都看到了,那溫時寧絕非善茬,二弟若跟她去了南方莊子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母親當真放心嗎?”


    她後來代入溫書妍的心理,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若是她,如今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肯定也巴不得曾經喜歡仰望過的人好好看著,日日受那羨慕嫉妒悔恨的煎熬。


    所以,溫書妍大抵是不希望傅問舟離京的。


    聽聞是溫書妍在背後搗鬼,老夫人和傅問舟陷入沉思。


    怪不得安王突然要針對侯府,原來症結在這裏。


    傅晏修態度有了鬆動:“這麽大的事,你該和我商量的,就你那智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沈玉嬌委屈道:“我怎會不知那溫書妍是要利用我,但起碼她還給了機會不是嗎?總比侯爺四處碰壁毫無方向的好吧?”


    傅晏修被戳中痛處,“你!”


    沈玉嬌忙給他遞眼色,意思是他倆吵沒意義,關鍵在於老夫人怎麽想。


    於是,夫妻倆眼巴巴地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氣的冷笑:“這個溫書妍,明明是她先拋棄了問舟,人也是溫家自己要換來的,現在卻又見不得人家一絲好,如此心理扭曲之人,真是世間少有!”


    沈玉嬌接話道:“她們姊妹間要如何是她們的事,問題是別把侯府拉下水呀!”


    老夫人怔怔,望向傅晏修。


    傅晏修眼神躲閃開,悶悶說:“當初我就不同意,早知道就不娶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


    現在說廢話有什麽用?


    老夫人眯著眼睛,心思百轉千迴。


    傅晏修試探著道:“要不我去找二弟談一談?”


    老夫人看他一眼,“讓人把他請過來,一起商量商量吧。”


    聞言,沈玉嬌嘴巴不著痕跡地撇了撇。


    早知如此,她就不搞得這麽複雜了,還白白挨打。


    心裏又莫名生出一絲悲涼,聽侯爺和老夫人的意思,還真打算舍棄二夫人……


    女人呀!命如蜉蝣,娘家不是家,夫家也不是家,一輩子都沒個根,若有夫君攀附還好,若攀附不住,生無去處,死又何歸,命苦也!


    可她也沒辦法,苦別人總比苦自己好。


    臨風居。


    趁著溫時寧和香草去換衣服的功夫,秦嬤嬤震驚道:“大夫人這是要幹什麽?”


    在她的印象中,大夫人也就是心胸狹窄些,貪財一些,但卻是個沒膽的。


    有老夫人坐鎮不說,不是已經許她掌家權了嗎?


    二爺和二夫人都被趕出家了還不夠?


    傅問舟眸色深沉,“大夫人院子裏的丫鬟和婆子你都熟,最近幾月可有變動?”


    秦嬤嬤說:“大夫人帶來的婆子病了,又從沈家換了一個來,姓孫。”


    “二爺可是覺得那婆子有問題?”


    傅問舟抿唇不語。


    不一會兒,溫時寧換好衣服來。


    見她眉眼怯怯地看著自己,傅問舟心中酸柔,朝她招招手。


    “過來。”


    溫時寧走過去,低垂著腦袋。


    “二爺,我是不是做錯了?”


    傅問舟看著她,“錯在哪裏?”


    溫時寧咬唇,“我反正沒偷東西……”


    至於處理的方式對不對,她說不好。


    傅問舟拉著她的手,將她衣袖往上撩了撩,看著那紅痕歎了口氣。


    溫時寧也是換衣服時才看到。


    她忙道:“一點都不疼,除外也沒有別的傷,倒是我和香草,應該是傷人了。”


    反正那幾個丫鬟的臉肯定是花了。


    傅問舟語氣帶了幾分嚴肅:“若大夫人今天動了府丁呢?若她們人更多,你和香草不敵呢?”


    溫時寧眨眨眼,像是才反應過來:“我錯了。”


    “哪裏錯了?”


    “錯在不該去大夫人院子裏,而是應該馬上迴來找二爺。”


    傅問舟神色這才緩和了些,“事出反常必有妖,任何時候都不要低估人性的惡。”


    溫時寧:“知道了。”


    但語氣是委屈的。


    這是侯府,而她人微言輕,許多時候根本容不得她選擇和反應。


    他在尚且如此,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她除了拚命和認命,好像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這些自不必她說,傅問舟想的更深更遠,因而也更痛。


    他仔細替她抹了層藥膏,方才抬眸看她,溫潤的眼眸裏含著內疚。


    “是我不好,不怪你。”


    溫時寧忙搖頭:“更不是二爺的錯。”


    傅問舟苦笑:“軟弱便是過錯。”


    他似下定了決心,“時寧,你可知大嫂今日為何要這樣做?”


    溫時寧想過,所以答的很快:“她想毀了我的名聲,讓我在侯府待不下去……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不是很明白。”


    傅問舟道:“我征戰立功時,得過不少賞賜,除了奶娘他們現在住的宅子,另外還有四五處,以及母親早年給我的鋪子有兩三間,還有各種奇珍異寶,和我早年的書畫都很值錢……”


    這些溫時寧是知道的。


    “所以,大嫂怕我以後會帶走?”


    傅問舟搖搖頭,“明著,你無論如何都是帶不走的。但我許諾過你,在死之前會幫你安排妥帖,實際上,我已經在做一些安排。大嫂對錢財尤為敏感,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


    溫時寧瞪大眼睛,“二爺你……”


    傅問舟打斷她,“這或許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猜是有人不希望我們好過吧。”


    溫時寧瞬間就想到了,“安王和溫書妍!”


    “所以,時寧……”


    傅問舟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形成了一道淺淺的溝壑,那是內心掙紮和痛苦的痕跡。


    “我之前說能護你那些話,可能是托大了,你若願意……我會趁此機會將你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幫你安置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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