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問舟如實道:“也替晚兒擔心。”


    話已至此,他便將傅晚兒的事說了說。


    溫時寧歪著小腦袋認真地思考了下。


    “那得看蕭將軍是否也喜歡晚兒妹妹,若是喜歡,娶她迴家便不會舍得她吃苦。再說,人生也不是沒有迴頭路的,我們便是晚兒妹妹的迴頭路。”


    傅問舟怔然。


    溫時寧又說:“而且事情還沒有發生,二爺不必為此苦惱,這叫……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吧?”


    傅問舟失笑:“時寧教訓的是。”


    所以是教訓的意思?


    溫時寧小臉一下紅透,早知道她就不賣弄了。


    好在因她的胡言亂語,傅問舟麵上的愁容終是散了些。


    ……


    沒幾日,傅問舟派出去接奶娘一家的人迴來了。


    晉安來請時,溫時寧正在花園裏忙活,滿手是泥也顧不上就跑來前院。


    沒曾想,楚硯居然也來了。


    隻是不見奶娘一家的身影,溫時寧臉上浮現出失望之色。


    傅問舟忙讓下人趕緊匯報。


    下人這才恭敬道:“迴二爺,二夫人,小的到時,楚雲姑娘剛生產兩日……”


    “阿姐生了?”


    “生的什麽?兒子還是女兒?”


    “阿姐身體可好?”


    溫時寧又急又喜,傅問舟憐愛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泥,溫笑道:“時寧莫急,讓他慢慢說。”


    見狀,楚硯隻覺眼睛刺痛,連著心裏也酸澀難言。


    下人被打斷,這時又繼續道:“迴二夫人,生了個千金,母女平安。”


    “太好了!”


    溫時寧幾步跑到楚硯身邊,激動地搖了搖他手臂。


    “楚硯,你當舅舅了!”


    楚硯恍惚的神情, 一下收迴,瞬間堆起滿麵笑意。


    “時寧,你也當姨娘了。”


    “哈哈哈……太開心了!”


    溫時寧毫無形象地大笑。


    笑完又問下人:“可有起名?”


    下人說:“柳老夫人說,隻起了奶名,大名留給舅舅來取。”


    溫時寧亮燦燦的雙眼,頓時看向楚硯。


    楚硯完全沉浸在溫時寧的笑容裏,腦子漿糊一般。


    “事出突然,容我仔細想想。”


    溫時寧當即不滿:“你之前竟沒想過嗎?”


    連她都想了好幾個呢,隻是不好意思獻醜罷了。


    畢竟名字是要伴隨人一生的,是大事。


    “二爺,你有什麽好建議嗎?”


    縱然不願意承認,在看到溫時寧和楚硯溫馨互動時,傅問舟有些失神。


    突然被點名,他強撐起笑意。


    “時寧你呢?”


    “我?”


    溫時寧愣愣,臉紅紅道:“我就算了吧。”


    傅問舟正色:“且不說你是小姨,有資格賜名,如此大事,大家應該集思廣益,再商議出一個最好的。這樣,侄女被喚名時,定能感受到親人的萬千寵愛與祝福。”


    楚硯也反應過來,附和道:“二爺說的是,我們都起一個,迴頭讓阿姐自己選,如何?”


    這樣的話,溫時寧當然願意。


    “我倒是想了許多,快快,樂樂,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總能挑到一個。”


    楚硯和傅問舟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傅問舟:“樂樂和安安,很適合女兒名,寓意也好。”


    楚硯同意:“那就這兩個,今日我就給阿姐去信,二爺您呢?也幫忙起一個吧。”


    傅問舟稍稍沉思:“安之如何?”


    “既來之,則安之,願小侄女以後的人生能豁達從容。”


    溫時寧眼睛一亮:“大名方安之,小名安安,甚好!”


    楚硯抿了下唇,“多謝二爺賜名,我記下了。”


    傅問舟瞧著他黯淡的臉色,和氣道:“隻是建議,迴頭還是讓阿姐和姐夫自己決定吧。”


    “就是。”


    溫時寧努努嘴,“你這個當舅舅的,也要用心取一個,然後讓阿姐去選。”


    楚硯強顏歡笑:“是,都聽你的。”


    其實他已經想好了,攸樂。


    願小侄女能像時寧那樣,無論在什麽樣的境遇下,都能有一個好心態,閑適安樂。


    如此,和她起的樂樂,也正好相匹配。


    可若說出來,倒顯得是在和傅問舟爭什麽似的……也許他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總之,奶娘說了,等楚雲做完月子,他們拾整拾整,定能在過年前趕來相聚。


    溫時寧開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裏越是感激傅問舟,就越是想為他做些什麽。


    眼前,她能做的又是那樣少。


    於是,激動下,溫時寧顧不得楚硯還在,一頭紮進後花園,又忙活了起來。


    目標是那幾株長壽花。


    原本已經幹枯,根都開始發爛了,秦嬤嬤早就想扔了換新的,可溫時寧不同意。


    她卯足了勁的想救活它們,仿佛隻要它們能活,傅問舟就能活似的。


    臨風居上下都明白她的心,因而誰都不忍心勸。


    前院,溫時寧一走,楚硯便也要走。


    傅問舟本有心留他用膳,可也知,這種情況下,似乎是在強人所難。


    他便隻是問了幾句話,得知楚硯已成功拜在以往恩師名下,心中安慰的同時,不由憶起從前。


    “虞老身體可還安康?”


    他本是應該親自去拜訪的,可怕恩師見著他如今的模樣會難過,便隻是去了書信一封。


    楚硯恭敬道:“虞老博士身體尚還康健,隻是上了年紀,講學時能感覺得到有氣血不足之症。”


    傅問舟搖頭失笑:“現在給你們講學還好,都已心智成熟,不會鬧騰他,以往給我們那些個半大小子講學時,時常氣的頭頂冒煙……現在每每想來,慚愧至極。”


    楚硯也笑了笑:“聽虞老說起過,不過在他看來,倒成了珍貴的迴憶。尤其是二爺您,永遠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傅問舟微愣,眼眶莫名酸楚。


    “是我辜負了他老人家……”


    楚硯心情也不由複雜。


    於公於私,他對傅問舟都該懷有感恩之情,對他的為人和過往事跡,更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可他心裏似乎是住了個卑鄙小人,一想到溫時寧,那小人就會冒出來,鞭策著他要將傅問舟比下去……


    偏偏理智又很清醒,深知永遠也比不過。


    所以,總是天人交戰,心緒起伏,不堪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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