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彌漫,宛如輕紗般籠罩著大地,給人一種朦朧而神秘的感覺。然而,在這晨霧尚未散去的時候,葉明已經帶領著眾多官員們早早地來到了南郊的官田,他準備給這些人演示一下新的耕種方法。


    站在田埂上,葉明環顧四周,隻見新製的曲轅犁在堅硬的凍土上劃出了一道道筆直的溝壑。


    犁鏵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寶劍,輕易地將黝黑的泥土翻卷起來,形成了整齊而有規律的浪花。


    “大人請看。”一位老農周老六快步走到葉明麵前,滿臉笑容地捧起一把土塊,向他展示道,“這經過深耕的土地,連蚯蚓都比別處多哩!”


    果然,當葉明定睛看去時,隻見那土縫裏密密麻麻地擠滿了紅色的蚯蚓,它們正歡快地扭動著身體,仿佛在歡迎人們的到來。


    一旁的錢穀師爺看到這情景,不禁興奮地搓起手來,他深知這些蚯蚓對於土地的肥力有著重要的作用。


    葉明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個銅製的量具。這個量具形狀奇特,宛如一個漏鬥,內部還刻有十二道刻度。他將這個量具緩緩地插入泥土中,稍等片刻後,再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


    “這叫做‘驗墒器’。”葉明解釋道,同時仔細觀察著量具上的水痕,“通過這個器具,我們可以了解土壤的墒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墒情還算可以,但仍需在驚蟄前完成浸種工作。”


    官田旁邊的漚肥場,數十個梯形肥堆整齊地排列著,宛如一座座小山丘。這些肥堆都是由葉明親自指揮壘起來的,每一個都經過精心設計和建造。


    葉明手持鐵鍬,站在肥堆前,神情專注地將按比例混合好的糞尿、豆餅和礦渣一層一層地鋪疊起來。他的動作熟練而精準,仿佛每一層的厚度和比例都經過了精確的計算。


    “這堆肥最關鍵的是要保證通風良好。”葉明指著肥堆中插著的空心竹竿說道,“每隔三天,就需要把肥堆翻動一次,這樣才能讓肥料充分發酵。當看到肥堆中冒出白色的煙霧時,就說明肥料已經發酵成功了。”


    說著,葉明走到旁邊一個已經發酵完成的肥堆前,輕輕地掀開覆蓋在上麵的草簾。


    一股溫熱的氣息頓時撲麵而來,讓人感到一陣溫暖。仔細觀察,可以看到黑褐色的肥料呈現出一種細膩的質地,而且竟然還散發著淡淡的鬆木香。


    鄭大年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這一切。他壯著膽子伸出手,撚起一撮肥料放在鼻尖聞了聞,驚訝地叫道:“真是奇怪啊!這肥料居然一點也不臭!”


    葉明微笑著解釋道:“這是因為經過充分發酵後的肥料,其中的有害物質已經被分解掉了,所以不會有難聞的氣味。這種肥料我們稱之為‘熟肥’,它的肥力比普通的生肥要高出十倍,而且還不會對農作物造成燒苗的影響。”


    說罷,葉明將一些“熟肥”撒入旁邊的試驗田中,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布包。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裏麵露出一些褐色的顆粒。鄭大年湊近一看,發現這些顆粒竟然是一些曬幹的特殊菌種。


    “這是從嶺南傳來的‘肥引子’,把它們混入堆肥中,可以增加三成的肥力呢。”葉明得意地介紹道。


    衙門前的廣場上,二十口大缸整齊地排列著,每一口缸都冒著滾滾熱氣。這些大缸裏裝的,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種褐綠色的液體。葉明站在缸前,手持一根長長的木棍,正用力地攪拌著缸中的液體。


    “這是我特製的‘百毒湯’,”葉明向周圍的人解釋道,“裏麵用了狼毒、苦參等二十味藥材熬製而成。用它來浸泡種子,可以有效地防止蟲害。”


    農戶們圍在四周,好奇地看著葉明的操作。他們對這種新奇的方法充滿了期待,希望能借此提高自家農作物的產量。


    不一會兒,農戶們開始排起長隊,依次領取陶罐。每個陶罐裏都裝著三樣寶貝:占城稻種、暹羅糯種。


    葉明抱起一個孩子,讓他將一粒占城稻種投入溫水中。隻見那粒稻種迅速沉入水底,葉明笑著對眾人說:“看,沉底的都是好種子!”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周家莊的佃戶們偷偷擠到了前排,想要搶先領取種子。葉明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笑著說道:“老周頭,你可別壞了你家的祖訓啊!”


    那老漢一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大人明鑒,小老兒知道去年安溪的稻苗,那稻苗比咱家的高出一掌啊!”


    未時,農器演武正式開始。校場中央,十架新製的耬車整齊地排列著。葉明挽起袖口,親自走到一架耬車前,扶著犁把,準備展示這種先進的農具。


    隻見他輕輕推動手柄,銅製的耬腳便精準地插入土中。隨著手柄的轉動,耬車內部的機關開始運作,種子如雨點般均勻地灑落在土地上。


    “妙啊!”劉石頭一邊驚歎,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耬車上的調節機關,仿佛在觸摸一件稀世珍寶。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刻度盤,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刻度盤竟然能夠控製播種的密度?”


    站在一旁的葉明微笑著點了點頭,解釋道:“沒錯,這個刻度盤就是專門用來調節播種密度的。旱地需要調疏一些,而水田則要調密一些。”說罷,他突然從腰間解下一個皮囊,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把奇特的彎刀。


    這把彎刀的刀刃呈現出一種獨特的彎曲形狀,看起來既像鴨掌,又似鐮刀。葉明將它舉到眾人麵前,介紹道:“此乃‘稻田鴨掌鏟’,專門用於稻田除草。將它綁在鴨蹼上,鴨子在稻田中行走時,既能除去雜草,又不會傷到稻根。”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仔細觀察著這把神奇的彎刀,對葉明的奇思妙想讚不絕口。然而,更讓人驚歎的還在後麵。


    在角落裏,擺放著一輛造型別致的“風水聯動車”。這輛車的設計十分精巧,它借助風力轉動齒輪組,進而同時帶動水車提灌和石磨碾穀。老工匠們圍著這輛機器,嘖嘖稱奇,對其精妙的構造讚歎不已。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發現齒輪上刻著一些細微的字。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顧”字。這個發現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大家開始猜測這個“顧”字的含義。


    葉明並沒有參與大家的討論,他獨自一人來到試驗田邊的桑林。這片桑林是他親自培育的,幾株經過改良的桑樹已經抽出了嫩綠的新芽。他走到其中一株桑樹前,仔細觀察著枝幹上纏著的紅線。


    這些紅線是去年他做的標記,用來記錄不同桑樹的生長情況。葉明輕輕地撫摸著紅線,迴憶起當時的情景。然後,他從樹洞中取出一個油紙包,緩緩展開,裏麵露出一幅《蠶室改建圖》。


    這幅圖繪製得十分精細,上麵詳細標注了蠶室的布局和尺寸。在頁腳處,還有一行蠅頭小楷的批注:“蠶架間距宜二尺八分,過密則病。”


    突然,林中傳來窸窣聲。葉明迅速收好圖紙,卻見是周老六領著幾個佃農,手裏捧著個陶罐:"大人...這是小老兒家傳的'地龍粉',混在肥裏能鬆土..."


    陶罐裏竟是種罕見的金色蚯蚓幹。葉明心頭一熱,解下玉佩塞給老漢:"秋後拿好收成來換良種!"


    暮色中,葉明望著官田裏新架的"測雨器",銅管上的刻度映著最後一縷陽光。遠處村莊升起嫋嫋炊煙,隱約傳來農戶們試駕新耬車的歡笑聲。


    第二天葉明在衙門後堂掛起一幅丈餘長的《安陽春耕推廣圖》。圖上用朱砂標出縱橫交錯的水係,墨線勾勒的官道旁密密麻麻注著各村名稱,最顯眼的是那些畫著紅圈的重點區域——全是當地豪紳的田產。


    "鄭主事。"葉明指尖點在圖上一處緩坡,"你帶三隊人馬,押送五十架曲轅犁去北坡鄉。"


    他遞過一塊特製的銅牌,"找裏正趙鐵頭,他兒子在工房當差,認得這個。"


    銅牌上陽文刻著"深耕"二字,背麵卻是幅微縮的犁具圖。鄭大年剛要接過,葉明又往他手裏塞了本小冊子:"這上頭記著周家莊佃戶的名字,按名單發農具。"


    工房典吏劉石頭伸長脖子等著吩咐,葉明卻先讓人抬進來個木箱。掀開蓋子,裏頭整齊碼著二十多個泥塑模型——有微縮的水車、改良的耬車,甚至還有帶著小鴨子的稻田場景。


    "每個鄉發一套。"葉明拿起個水車模型,輕輕轉動軸輪,居然真能帶動木鬥舀水,"讓老農們看得明白。"


    錢穀師爺正撥著算盤,突然被點名。"你管的新式糧種,"


    葉明敲了敲案上陶罐,"按田畝分裝,每包附這個。"他從袖中抖出張桑皮紙,上頭用炭筆畫著浸種步驟,連水溫都標得清清楚楚。


    最絕的是葉明準備的"示範田"計劃。他讓每個村選出三畝公田,由衙門派專人按新法耕種。


    "收成歸村裏,"葉明眯起眼睛,"但有個條件——每日未時,得讓全村老小來田邊學手藝。"


    午時三刻,衙門前的廣場熱鬧得像集市。二十輛牛車滿載農具,每輛車旁都站著個穿短打的漢子——全是工房精心培養的"農技郎",腰間別著特製的"五穀尺"。


    葉明登上高台,舉起個奇怪的銅喇叭:"今日所發農具,秋後按收成還糧!"


    聲音借著銅喇叭擴出老遠,驚飛了簷下的麻雀。他腳邊擺著個透明琉璃箱,裏頭用新法栽種的稻苗已有一掌高,根須透過琉璃清晰可見。


    "都看好了!"葉明突然從箱底抽開塊木板,稻苗連土整個提起,密密麻麻的根須糾纏成網,"這才是真正的'根深葉茂'!"


    人群中有個戴鬥笠的老農突然跪下,抖著手去摸那些根須。葉明一眼認出是西鄉的種稻把式王老倔,去年還罵新法是"花架子"。


    老頭抬起頭,皺紋裏夾著淚花:"大人...這苗子...這苗子..."


    "王伯,"葉明彎腰扶起老人,往他懷裏塞了包種子,"您家那十畝山坳地,最合適種這個。"


    油紙包裏竟是抗旱的種子,附頁上還畫著山地起壟的示意圖。


    日頭偏西時,葉明獨自在簽押房整理文書。窗外傳來車輪轆轆的聲響,第一批農具正運往四鄉八裏。官道旁的楊柳新芽初綻,在暮色中泛著淡淡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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