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沒有說話,向宗主揮揮手,就象他在扔一片枯葉一樣。


    這一揮,揮去了宗主對域主這個職位千年來的無數努力,揮去了宗主修仙路上再進一步的希望,也揮去了宗主的全部。


    從主持一個宗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變成一個獨自一人的散修。修仙路上前進無門,隻能默默地等待壽元終結。


    他要是當不上域主,不能享受域主可強行提升一階的權利,那他就隻剩下一百年的壽元。


    隻能活一百年,對於近三千歲的他來說,實在是不能接受的事。


    他哭著,跪在地上向老者膝行而去,可憐惜惜地對老者哀求道,“域主,請看到晚輩往日對你多有孝敬的份上,就再給晚輩一次機會吧。”


    老者的手一顫,指尖碰到了花草的尖刺上。老者的手指幹枯,隻有一層薄薄的皮附著在指骨之上。皮色枯黃,如陳年的舊紙一樣,仿佛一碰就破。


    膝行著的宗主已到老者跟前,隻要再行一步就能用手碰到老者的衣服。突然間,他眼中的哀求變成狠毒,伸向老者衣服的手中爆閃出一道流光。


    “去死!”


    流光剛一出現,就在一聲尖嘯中徑直向著老者的丹田直擊而去。


    流光中,一個小小的象薄鐵片一樣的青蒙蒙法寶,如一條毒蛇一樣釘向老者的丹田。


    隻有一指的距離,他就可以將這位老的不能再老的域主釘死了,這當雖然是件大事,但是他知道憑李家的實力會給他擺平了。


    他狂喜,心中期待著自己苦修二千多年的法寶再次為他釘出一條寬闊大道。


    老者歎氣著將左手大拇指豎起,間不容發間點在了法寶的最前最尖上處。就如他的手指誤碰到花樹的尖刺一樣,輕鬆自如。


    法寶被指尖點中,如中雷擊,被束縛在指尖劇烈地顫抖起來,


    宗主狠毒的大叫聲音還沒消失,他的本命法寶的絕命一擊就被老者一個手指擋住。


    本命法寶威力無窮,可就是無法擊毀擋在前的,那看似一碰就碎的手指。


    鐵片瘋狂地扭動著,想向前,不行,如撞萬地裏鐵山般一寸也難進。


    見事不對,想要後退以圖東山再起,可是鐵片的一點始終沾在手指上。


    宗主的這是時已是感到了不對,到了元嬰的層次境界,法寶是已是他最具威力的手段,現在法寶被定,他知道,想殺老域主,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


    不能殺,他就得為自己的小他命考慮,域主的實力超出他的盧想象,法寶被定,那隻有舍棄它,並用它來牽掛住老域主。


    體內的真元開始倒轉,逆向進入經脈之中,法寶光芒一閃,就欲自爆。


    不圖傷敵,隻希望能擋一下域主,給自己的逃生的希望。


    腳下跟著動,一陣紅色的旋風從腳下升起,迅速向上包裹住他的身形,隻要一息不到的時間,他就可以用這逃命秘法瞬間傳送出去。


    十裏,是這秘法最大的傳送距離,有了這十裏他就有十息的逃命時間,他就可以再使後手,逃出生天。


    法寶青蒙的光芒亮如白晝,片狀的身上裂紋叢生,已到了自爆的邊緣。


    那從腳下生起的紅色旋風已包裹到他的脖子,或許下一個刹那就將完全包裹住他的全身,將他傳送出去。


    老者再次掐下一片枯葉。


    拇指吸住法寶,慢慢向宗主的頭移去。


    “世上沒有這麽輕巧的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老者輕搖頭,慢慢地說道。


    法寶依然是光芒四射,依然是處在自爆的邊緣,紅色的風依然是隻差個頭就能包住全身。可是,宗主發現,在他的世界中,除了域主不斷靠近他眉心的手指以外,其它的一切都靜止不動。


    “你……”腦中隻想了一個你字,就邊思維都靜止下來。


    “域主,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老者將法寶按進宗主的眉心時說道,宗主的頭內發出細微的爆裂聲,那是識海被法寶切開後自爆的聲音。


    大拇指移開眉心,一順著人體的中線一路向下,停在了宗主的丹田處。


    “當了域主,是可強行提升為五階的離合期修者,多得六千年壽元。”


    “而且還可以短時的借用一下天地之力。雖然隻有三次的使用機會,可惜的是老夫正好還有一次沒用。所以,你隻有死路一條。”


    手指點中丹田,向外一拉,一個呆滯的元嬰被拉出丹田。


    如死物般一寸高的元嬰,全身透明,似水似玉,宗主的縮小版模樣。


    老者張口一吸,元嬰向口中飛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元嬰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盯著老者如嬰兒般說道,“你想吃我,做夢。我就自爆給你看,咯咯!”


    咯咯的嬰兒笑聲中,元嬰如水般化開成一個圓球狀,恐怖而爆烈的靈力波動從這個不起眼的小球中發出。


    一個無形的巨力以小球為中心,向外漫延出去。


    老者臉色一變,“元嬰自爆!”


    元嬰自爆要是任其擴散出去,至少半個斬妖城會成為廢土。


    “唉,何必呢。”老者歎道,手向空中一抓,將小球抓在手心,再猛地一握。


    這一握,小球所有產生的異象全部消失。


    “不!”一聲小小如初學說話的嬰兒聲在手中響起,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火煉丹宗命火殿裏,陰暗的殿內點點命火在一個個命燈中燃燒。


    青色的尺長命燈成階梯狀擺放,越向上越少,代表的命燈所屬修者的修為越高。


    最底下命燈數量最多,擺放的是密密麻麻,寸長的陰綠命火將命火殿映襯如鬼蜮。


    二排的命燈數量就縮水近七成,三排則是隻有三個命燈。


    第三排中有一個命燈外表光亮,卻是與其它兩個命燈的灰暗不同,表明是一位新晉金丹。


    最上麵一排則是一個比所有命燈都大一倍的命燈,孤孤零零地擺在最上麵。


    命燈亮,人在,命燈熄,人滅。所有丹宗修者在命燈殿中都有一個相對應的命燈,就是宗主也不例外。


    命燈殿事關丹宗弟子的生死,自然有時刻關注命燈上命火情況的弟子長駐此地。


    此刻,原本應該死守此殿的執事明含沙卻第一次離開命火殿,站在隻有三個洞府的山涯前,垂首與一金丹說話。


    “你確定宗主的命火熄滅了?”金丹急切地問道。


    (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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