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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將領不聽軍令擅自行動,這可是軍中大忌。若是君主疑心稍重,都很有可能會懷疑那人的忠誠。


    而且,並州軍法嚴苛,對於那些不遵軍令的人,責罰尤為嚴重。


    陳旭看著惶恐不安的甘寧,沉聲說道:“甘興霸擅自出兵永安,差點打亂我軍的全盤計劃,罪不容恕。”


    聽到這裏,甘寧的臉色不禁有些發白。就連一旁的呂布,亦是感覺有些心驚。


    在呂布看來,雖然甘寧搶了自己的頭功。但是,甘寧能夠以一千水軍,攻下擁有兩千西涼精銳駐守的永安縣城,這種戰績,卻是令人敬佩。


    “不對,文昭若是真要給甘寧定罪,也就不會讓他與我立下賭約了。”


    想到這裏,呂布靜靜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田豐卻是突然插嘴道:“主公,興霸雖然不遵軍令擅自出兵。然而,他事先寫了一封書信給主公,備言提前攻陷永安的益處。”


    “正如興霸所言,待大軍到來之時,再起兵攻打永安,再用一百戰船運輸糧草,必定耗時日久。”


    “興霸先以一千水軍攻破永安,立下奇功。而後又不停地往永安運輸糧草,這才使得並州大軍到達以後,沒了後顧之憂。”


    “如若不然,恐怕我軍現在仍有大半軍隊,以及無數糧草輜重,還落在並州境內。”


    “如今主公謀取關中,每耽誤一天,所消耗的糧草,就不知有多少。”


    “興霸將軍為了並州,可謂是殫精竭力用心良苦啊。愚以為,不但不應該責罰興霸將軍,反而應當重賞。”


    田豐說得沒有絲毫誇張,若非甘寧提前攻下永安,而後又一直沒有休息,從並州運輸糧草輜重過來。


    恐怕今日,並州軍絕不可能全部到達永安,準備進軍整個關中。


    畢竟,整個並州隻有一百艘戰船,能夠順著汾水逆流而。這一百艘戰船,每日所能運輸的士卒以及糧草,都不可能太多。


    甘寧未雨綢繆,提前攻下永安,至少為並州省下了五天的時間。


    五天時間看似沒有多久,但是並州數萬大軍,每日消耗的錢糧,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更何況,如今正值饑荒,每一斛糧食都極為寶貴。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田豐才非常認同甘寧的行事。


    對於這些,陳旭又豈會不知然而,他身為一州之主,需要顧慮的東西自然很多。


    若是今日,對於甘寧違抗軍令的事情不但不罰,反而予以獎勵。日後,難保其餘將領不會爭相效仿。


    無規矩不成方圓,縱然陳旭知道甘寧有功無過,也不能表現出來。


    陳旭故意搖了搖頭,說道:“軍師所言雖然有理,然軍法不可廢也。甘興霸無令興兵,乃是重罪。縱然有功,亦不可不罰。”


    李儒亦是勸道:“主公,戰場之上千變萬化。統兵者,需能審時度勢,方為當世良將。”


    “以我之見,不如讓興霸將軍功過相抵。一來,可以震懾其餘諸將,免得他們紛紛效仿;二來,又不會使得有功將士心寒,何樂而不為”


    陳旭思索了一下,猶豫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對著甘寧說道:“若非念及甘興霸這次立下大功,依照你的罪狀,定斬不饒。”


    “對於文優所言功過相抵之事,你可有異議”


    甘寧急忙說道:“末將並無異議”


    陳旭聞言,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他親自上前扶起甘寧,說道:“興霸以一千水軍斬將奪城,真乃虎將也。雖然由於你違抗軍令,不能得此功勞。”


    “然而,那些與你出生入死的士卒,他們卻是要大加賞賜。”


    甘寧大喜過望,急忙替他帳下的那些士卒謝過陳旭。


    甘寧本來就是一個放蕩不羈之人,他對於財物之類的東西,並不非常看重。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當錦帆賊的時候,停船就用錦繡維係舟船;離開時又要將其割斷拋棄,以顯示其富有奢侈了。


    說到底,甘寧是個愛慕虛榮,卻不貪戀錢財之人。


    隻要陳旭能夠認同他的能力,甘寧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並且,那些隨他攻破永安的士卒,也得到了應有的賞賜,甘寧還要奢求什麽呢


    處理完甘寧的事情以後,陳旭就開始與眾人商討,攻略關中之事。


    沉吟半晌,陳旭忽然說道:“興霸攻破永安縣城已經有些時日,按理來講,蒲子縣城的西涼軍,早就應該兵臨城了下才對。”


    “可是,為何直到今日,蒲子縣城那邊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蒲子距離永安,隻有三日路程。若是蒲子守將,果真想要救援永安,恐怕早就帶兵來到永安城下了。


    陳旭剛剛說完話,李儒就笑道:“如今長安城李傕郭汜樊稠張濟互相攻伐。關中其餘郡縣的守將,大多也都與這四人有所關係。”


    “以我觀之,蒲子縣城的守將,在長安局勢尚未明了之前,還處於觀望的狀態。他絕不可能為了永安縣城,而折損自己的實力。”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西涼軍諸將,自從董卓死後,就成為了一個比較特異的存在。他們名義上乃是歸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管轄。


    然而,這些人更像是一個個小小的軍閥。若是李傕四人能夠團結一致,他們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但是現在,四人相互攻伐,這些人心中,自然就會有其他的想法。


    現在這些人麵前,有幾種選擇:或是幫助長安城中的一方,或是按兵不動靜待結果,甚至是率領全軍投奔其餘諸侯。


    不管他們怎麽選擇,長安城中的四人,都沒有餘力進行幹涉。


    賈詡捋了捋胡須,卻是忽然說道:“主公可還記得,當初駐守蒲子的守將乃是何人”


    陳旭一愣,才想起了當初,並州攻打司隸的中路大軍全軍覆沒以後。樊稠帶上裝著楊奉屍體的棺木,以及一道聖旨,出使並州的事情。


    皺了皺眉頭,陳旭疑惑的問道:“文和為什麽突然問起此事”


    賈詡笑了一下,道:“當初可是樊稠駐守蒲子,使得並州軍寸步未進。縱然日後他離開了蒲子縣城,那個位置的守將,仍舊是樊稠的親信。”


    “至於永安守將,雖然算不上是李傕的親信,但是相比而言,永安守將仍舊比較親近李傕。”


    “如今,李傕與樊稠殺得難舍難分,身為樊稠親信的蒲子守將,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救援永安”


    眾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陳旭亦是點了點頭,覺得賈詡說得非常有理。畢竟,他出身西涼,對於西涼軍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知之甚詳。


    李儒雖然也出身西涼軍,然而,李傕郭汜掌權以後,他並沒有為西涼軍效力過。


    因此,李儒對於西涼軍後來的布防,以及諸將之間的關係,自然並不知曉。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一開始才推測失誤。


    當然,李儒的推論也並非沒有道理。關中諸多郡縣之中,是李傕四人親信之人,畢竟乃是少數。


    其餘將領,他們肯定就如同李儒猜測的那樣,懷著別樣的心思。


    陳旭扯了一扯下巴上稀疏的胡須,說道:“依靠水軍從汾水運輸糧草,並非長久之計。”


    “隻有先拿下蒲子縣城,打通並州與關中的通道,我等才能夠毫無後顧之憂啊。”


    呂布聽出了陳旭的言下之意,急忙說道:“我隻需帶領五千匈奴騎兵,就可以拿下蒲子縣城。”


    看到呂布請戰,甘寧又豈會無動於衷他出班說道:“末將隻需三千騎兵,就可以拿下蒲子縣城。”


    呂布聞言,頓時大怒,說道:“我隻需兩千兵馬即可”


    甘寧脖子一梗,毫不退讓的說到:“末將隻需一千五百兵馬”


    呂布惡狠狠的瞪著甘寧,最終沒有繼續說話。他以前在西涼軍中待過,知道西涼軍的勇悍。


    如今的蒲子縣城,至少有三千守軍。憑借呂布的勇武,帶領兩千人馬還有可能取勝;帶領人數再少的話,再想要攻克蒲子,絕非一件容易之事。


    呂布久經沙場,自然知道進退。因此,他並沒有盲目與甘寧賭氣。


    陳旭看著兩人越說越離譜,有些責備的說道:“軍中無兒戲,爾等莫要為了一時意氣之爭,就拿帳下士卒的性命開玩笑。”


    攻城戰並不像野戰,攻城的一方將占據絕對劣勢。平心而論,哪怕讓陳旭帶領一千五百人,他也沒有把握拿下蒲子縣城。


    好似看出了陳旭心中所想,甘寧嬉笑兩聲,道:“主公若是給我一人,莫說一千五百人,就算隻讓我帶領麾下一千水軍,我也能為主公拿下蒲子。”


    “果真”


    陳旭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甘寧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若不能拿下蒲子,請斬某頭”


    陳旭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甘寧,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大話之人,就向他問道:“興霸所要何人”


    甘寧笑了一下,將目光放到了賈詡身上。


    看到了甘寧的目光,賈詡苦笑一聲,沒有說話。陳旭卻是恍然大悟,暗罵甘寧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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