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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陽光,格外明亮。


    陳旭站在赤紅色大蛇的屍體旁,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身子都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越發顯得神秘威嚴。


    望著那條奇異的大蛇,看著蛇頭上匪夷所思的兩個肉瘤,再聽著眾人空中的喊聲。


    一時間,就連陳旭也有些迷惑了。


    這到底是一場巧合,還是真的冥冥中自有注定


    來自於後世,從小接受無神論教育,信奉科學的陳旭,以前自然不會相信鬼神的存在。


    但是他靈魂穿越到這個朝代,又怎麽解釋呢


    世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有疑惑,自然就會有猜測。


    哪怕是接受科學教育的陳旭,莫名其妙來到漢代以後,也不敢故意褻瀆神靈。


    趙雲也是跪在地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陳旭的表情。待他看到自家主公也是一臉疑惑之後,心中猛然一顫。


    “莫非主公真是黃天之子”


    哪怕勇猛如趙雲,在麵對超乎尋常想象的事情以後,也不由對陳旭產生了莫名的敬畏。


    丟掉手中的長劍,陳旭跨步來到陳父麵前,將他攙扶了起來,說道:“叔父身為旭之長輩,又怎可對我下拜”


    陳旭帶著眾人,把赤紅大蛇的屍體拿迴山寨以後,整個山寨全都沸騰了起來。


    田豐程昱聽聞此事,亦是不敢怠慢。他們來到大蛇的屍體旁,看了半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這件事情以後,陳旭感受到眾人對他更加敬畏。


    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也變的狂熱無比。哪怕昔日黃巾軍麵對張角,也未曾有過這種狂熱。


    在程昱的建議下,陳旭找來了山寨之中最好的裁縫,用那條大蛇的蛇皮,做了一條赤紅的腰帶。


    這條大蛇的出現,讓陳旭對於鬼神之事,產生的一絲敬畏。他忽然想起曾經在濮陽城,那個為他而死的副官。


    “吳烈,當時若非你率眾倒戈,可能我陳旭早就已經命喪濮陽了。”


    想起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想起吳烈為了不連累眾人,慷慨自盡的樣子,陳旭就感到眼眶有些發酸。


    他隻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對待士卒甚至有些虛情假意。但是他得到的,卻是士卒們的死忠。


    與那些微不可查的付出相比,他得到的東西真是太過沉重。


    “吳烈,吳迪。”


    陳旭低聲呢喃著兩人的名字,想到那個為他擋了一箭的孤僻少年。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吳迪還有什麽親人。


    陳旭隻是提拔了他當做自己的親兵,那個少年卻在自己麵臨危險之時,居然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


    陳旭漫步出門,來到了後山之中,望著那一片又一片的墳頭,心中越覺得沉重。


    自從黃巾軍在戌夫山上安定下來以後,陳旭就派人將張角張寶張梁的屍骨全部遷移了過來。


    不僅如此,那些戰死沙場的黃巾軍士卒,亦是被他埋葬在了這一片大地之上,讓他們與黃巾軍的三位將軍為伴。


    恭恭敬敬向這些死者行了一禮,陳旭在墳頭之間走著,望著那些甚至連名字都未曾留下的墓碑,他不發一語。


    忽然間,陳旭看到不遠處有一絲青煙飄過。他定眼望去,發現是一個老婦帶著一個小孩,在墳墓旁邊祭奠死者。


    “那不是吳烈的母親與兒子麽”


    吳烈自刎以後,濮陽官兵倒戈,陳旭攻破了濮陽。臨走之前,他就把吳烈的老母與幼子帶在軍中。


    當初兩人跟隨陳青等人一同前往泰山,陳旭還特意交代過陳青,讓他替自己好好照顧兩人。


    後來由於征戰不斷,陳旭對這兩人的的印象,也就越來越淡。


    直到陳靜帶著泰山眾人來到戌夫山上,陳旭才開始親自照顧兩人。但是由於平常事務繁忙,他去吳烈老母與幼子家中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


    “媼媼,小石頭,你們也過來看吳烈了麽”陳旭大步走到兩人身旁,高聲喊道。


    老婦抬起頭,看到陳旭,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而後又好似想起了什麽,她急忙拉了拉身旁的小男孩,就要跪下來給陳旭行禮。


    陳旭見狀,驚駭不已,急忙上前扶住老婦,說道:“媼媼如此行事,豈非折煞我也”


    老婦被陳旭攙扶著,如何跪得下去


    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顯露出一絲惶恐,說道:“我是個老婦人,啥都不懂。但是聽別人講,大郎斬殺了赤龍,乃是黃天之子。”


    “大郎雖然善待我祖孫兩人,但是俺也知曉,這個禮儀不可廢啊。”


    陳旭沒有想到,由於自己殺死紅色大蛇之事,既然會在山寨之中帶來這麽多的改變。


    往常他去吳烈老母家中的時候,這個老婦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從未有過這種拘謹。


    但是聽聞過陳旭斬殺赤龍的事跡以後,無形之中,她就開始對陳旭產生了敬畏的神色。


    想通前因後果,陳旭不由一陣苦笑。


    他左手抱起了還不懂事的小石頭,右手拉著老婦的手臂,說道:“阿烈為我而死,我曾經說過,必定會待媼媼如同親生母親,待小石頭如同親子。”


    “不管我有著怎樣的身份,媼媼隻需知道,我是你的晚輩即可。”


    陳旭的臉色與言語之間,滿是真誠。


    老婦聽聞陳旭的話,不由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雖然失去了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但是卻得到大郎如此的厚待,我真的感覺老天對我太好了。”


    她雖然口中說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是臉上的悲痛與思念,卻是怎麽也掩藏不住。


    麵對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陳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是好。


    等到老婦的情緒安定下來以後,陳旭才對她說:“小石頭現在尚且年幼,待他長幾歲之後,我再給他找個先生,讓小石頭習文學武。”


    “日後,我一定會將小石頭培養成才。”


    老婦聞言大喜,她現在唯一的牽掛,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寶貝孫子。


    雖然自己的兒子為了陳旭而死,現在自己祖孫兩人過得非常好。


    但是人情總有還完的時候,若是自己的孫子不能成才,日後他們吳家也不能接受救濟一輩子。


    將老婦與小石頭送迴家以後,陳旭來到了陳虎家中。


    由於陳虎典韋為人比較大條,所以陳旭就沒有將兩人派出去統領一個山寨,反而留在戌夫山上訓練兵卒。


    典韋的妻兒現在也被接在了山中,這個莽漢總是在閑的時候待在家中,陪伴自己的老婆孩子。


    剛剛走進陳虎家的庭院,陳旭就聽到了幾個女人的嬉笑之聲。


    不用考慮,陳旭就知道是哪些人了。


    自從陳旭娶了劉氏為妻以後,張玲趙雨陳母劉氏,還有典韋的妻子李氏,就經常待在一起。


    本來張玲是個非常文靜的女子,但是她也知道,陳虎的父母待自家良人非常之好。為了與二老拉近關係,她也經常來到陳虎家中,與幾女交談。


    特別是她見到趙雨,看出來這個姑娘對自家良人有些興趣以後,就更是殷勤的往陳母這裏走動。


    由於張角才去世沒多久,為了孝道,她一直沒有與陳旭圓過房。


    但是這個時代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現在陳旭已經二十有二。對於男人來講,這個年齡還沒有子嗣,已經是件非常大的事情了。


    況且陳旭還是黃巾軍的統帥,帳下的百姓與兵卒,加起來也有幾十萬之眾。


    如此一來,陳旭是否擁有子嗣,就不僅僅是他一人的事情了,更關乎著這個集團的穩定。


    張玲知道自家良人器重趙雨的兄長,若是趙雲為自己的妹妹說親,自家良人絕對不會拒絕。自古以來,當權者與手下聯姻的事情,都不在少數。


    她雖然不是一個妒婦,但是對於尊卑長幼還是看的非常之重。


    身為大賢良師的女兒,身為陳旭的正妻。她不僅要保證自己在陳旭心目中的地位;還要保證自己能夠最先為陳旭生下兒子。


    自古以來,都有著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傳統。


    張玲隻有早日生下一子,她以及自己兒子的地位,才會牢不可破。


    但是她父親張角的死亡,再加上陳旭並沒有強求。所以直到現在,她都未曾與陳旭圓過房。


    “玲兒姊姊,你在想什麽”


    幾個女人正聊著她們感興趣的話題,趙雨看到張玲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眨巴著大眼睛,出聲問道。


    聽到趙雨的詢問,想起自己剛才亂七八糟的思想,張玲臉上不由一紅。


    趙雨狐疑的看著張玲,忽然說道:“玲兒姊姊是不是在想你家良人”


    被人戳破了心思,張玲臉上更是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


    她瞪了趙雨一眼,說道:“小丫頭你在想什麽呢”


    兩人由於年齡相仿,非常談得來。待在一起久了,也經常會開些玩笑。


    陳母這個時候也說到:“玲兒可要跟文昭多多努力了,爭取早日為他生個一兒半女,也好讓他地底下的父母能夠早日放下心來。”


    張玲仍是紅著臉輕輕點頭,但是心中卻是產生了一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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