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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出戰


    一石激起千層浪。


    白馬雖然隻是一個縣城,但是卻城郭高大,易守難攻,再加上上千豪強私兵駐守,黃巾軍絕無可能一日之內攻下白馬。


    眾人的神色落在陳旭眼中,他如何不知這些人的想法?就將自己的猜測告知眾人。


    如今黃巾軍缺糧,攻城隻欲速戰。


    若是他們殺退官兵以後,換上官兵的衣甲前去詐城,則白馬縣城即日可破。


    白馬城破,豪強私兵絕無戰心,眾多豪強也會讓自家私兵保護自己逃離白馬,絕不會想到要和黃巾軍拚死一戰。


    如此,黃巾軍就可輕易獲得這些豪強富戶的家產。


    郡中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非常難看。


    他們雖然並沒有上戰場,與黃巾軍麵對麵地交戰,但是這幾場戰爭他們都看在眼裏。


    官兵每次都以絕對優勢攻擊黃巾軍,卻每次都打得極為艱苦,黃巾軍的戰鬥力由此可見一斑。


    若是黃巾軍攻破白馬,得到糧草輜重,再合兵一處,則濮陽城危矣!


    橋瑁環顧四周,見到眾人臉色,若有所指地說道:“我濮陽豪強、富戶家中私兵不少,若黃巾軍果真攻城,就算他們心中不願,也要遣家中私兵前來助戰。”


    郡中官吏,有不少人家中都藏有私兵,聞言臉色一變。


    家族中的私兵,都是他們花費大價錢才組建的,若是派他們上戰場,眾人自然是肉疼不已。


    然而休戚與共的道理眾人都懂,黃巾軍若是攻破濮陽,他們家族幾代積累的財富,就會添作他人嫁衣。


    心念急轉之間,眾人皆是說道:“若濮陽果真處於危難之間,我等定然遣家奴前來助戰。”


    陳旭冷眼看著眾人,心中頗為不屑。


    這官吏家中雖有私兵,然而這些人大多都是烏合之眾,不聽號令。若非迫不得已,他絕不會啟用這些私兵。


    城門打開,白馬的潰兵全部進城,陳旭派遣陳靜前去鼓舞士氣,他卻將白馬的門下賊曹留下,向他詳細詢問黃巾軍狀況。


    陳旭雖然隻是一個義兵首領,白馬的門下賊曹卻不敢輕視陳旭。


    且不說門下賊曹隻是個敗軍之將,無論是陳旭的名聲,還是現在執掌濮陽數千兵馬的身份,都是他需要仰視的存在。


    陳旭提出的問題,門下賊曹一一迴答,不敢有絲毫隱瞞。


    聽完門下賊曹的迴答,陳旭臉色頗為陰沉。


    橋宇與陳旭相識已久,見狀心中一凜,急忙問道:“文昭,可是有何不對之處?”


    郡中官吏們此時也都尚未離開,聽到橋宇之言,齊刷刷地看向陳旭。


    深吸一口氣,陳旭也不答話,打開東郡地圖,思量半晌,用手指著一個地方,說道:“東武陽危矣!”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郡中官吏,剛從白馬失守的震撼中迴過神來,聽到陳旭如此說話,全都大驚失色。


    東郡下轄十五縣,其中濮陽、白馬、東武陽相鄰,全都是大縣,人口眾多,豪強富戶集中。


    若是黃巾軍果真先破白馬,再破東武陽,以黃巾軍喜好屠殺富戶、豪強的習慣,不知能夠斂得多少錢財、糧草。


    而且,濮陽、白馬、東武陽三座城池呈掎角之勢,守望想助,若是白馬、東武陽城破,其他縣城必定畏懼黃巾之威,若濮陽危急,他們必不敢出兵相助。


    橋瑁急忙問道:“文昭何出此言?”


    陳旭答道:“我方才問過白馬的門下賊曹,他說埋伏他們的黃巾軍隻有兩千餘人,而且打得是‘李’字大旗。”


    “如今圍城的黃巾軍,加上後勤輜重兵,亦不會超過五千,但是埋伏白馬官兵的隻有兩個千餘人,還有兩千餘黃巾軍去了哪裏?”


    “況且我軍上次劫營,卜己隻是受了一點輕傷,他作為一軍主帥,不可能一直躲在營帳之中休息。”


    陳旭說道這裏,眾人才恍然大悟。


    黃巾軍這是要兵分兩路,一路由李姓黃巾賊將帶領襲擊白馬,一路由卜己親自率領,奔襲東武陽。


    卜己那一路,若是使用襲擊白馬的計策,東武陽城破之日必定不遠。


    長史想通這些,急忙說道:“如今東武陽潰兵尚未來到濮陽,我等何不發兵前去救援?”


    其餘人聞言,亦是點頭稱是。


    橋瑁看了看地圖上濮陽與東武陽之間的距離,頹然說道:“晚了!”


    從濮陽到東武陽,就算星夜兼程,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達,黃巾軍謀劃這麽久,必然有備而去,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攻破了東武陽。


    橋瑁有些意興闌珊。他胸懷壯誌,但是以前由於濮陽張家處處掣肘,這個東郡太守當得很不如意。


    好不容易等到張氏被陳旭滅門,整合了郡中勢力,原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卻不想黃巾起義突然爆發。


    若是能夠在亂世中擊退黃巾,無疑是一樁大功,但是現在東郡轄下的兩座縣城,眼看就要被黃巾軍攻破,這絕對會成為他政治生涯中的一大汙點。


    若是宦官之後再到皇帝麵前進讒言,他絕對會落得一個被罷官免職的下場。


    陳旭看到橋帽了樣子,心有不忍,出聲安慰:“橋公,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我們現在也隻是猜測,黃巾軍詐城的計策,不見得能夠瞞住白馬與東武陽的縣令。”


    橋瑁聞言,臉色稍薺。


    當夜,濮陽城廣派斥候,著重偵查白馬與東武陽的情況。


    為了以防萬一,就連其他縣城的方向,濮陽也派出去了很多斥候。


    次日一早,王延引軍來攻,陳旭下令緊守城門,不能出戰。


    王延見郡國兵不出戰,就派遣黃巾士卒輪流叫罵,罵完郡中官吏,又開始罵陳旭,言語之間侮辱之極。


    陳旭聽到城下汙言穢語,心中惱怒不已,但他深知黃巾軍驍勇,若出城作戰,勝負難料。而今官兵有城牆為依托,隻要緊守城門,黃巾軍必定無計可施。


    他雖然熟讀兵法,畢竟還年輕,有些年輕氣盛在所難免,受不了黃巾軍的汙言穢語,就想要躲避。


    為了耳根清淨,陳旭吩咐軍中將官謹慎防守,他自己卻怒氣衝衝地迴到城中。


    還沒過多久,就聽到城牆上喊聲大作,陳旭心中一凜,趕緊跑了過去,卻見陳虎單槍匹馬衝出城外。


    陳旭滿臉憤怒,大聲罵道:“我不是說讓你們緊守城門麽,陳虎為何打開城門出站?”


    城牆上的將官見陳旭發怒,誠惶誠恐地說道:“小將軍被賊人罵得怒火中燒,非要出戰,末將拚死阻攔,卻被小將軍一腳踹翻。小將軍叫開城門,守城士卒不敢阻攔。”


    這時陳旭才暗道失策,就連他都忍受不住黃巾軍的叫罵,何況脾氣爆烈的陳虎?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陳虎是陳旭的堂弟,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比親兄弟還親,他絕不會讓陳虎有所閃失。


    陳旭取了自己的武器,大聲喊道:“開城門,準備迎敵!”


    他早被黃巾軍罵了一肚子的火氣,直到現在還沒平複,陳虎既然違抗軍令出城,那就痛痛快快地廝殺一場吧。


    守城士卒聞言,個個出聲歡唿。


    他們被黃巾軍指著鼻子罵,早就惱怒不已,隻是礙著軍令,不敢出言。


    現在既然主將準備出站,士卒們自然磨拳搽掌,準備痛痛快快廝殺一場。


    咚!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聲響起,濮陽城門大開,陳旭帶著四千士卒出城,殺氣騰騰。


    陳虎早就已經衝到陣前,他雖然是莽夫,卻並不笨,知道自己一人絕對無法抵擋眾多黃巾軍,就高聲罵道:“你們這些七孫,可認識我陳家二郎?那個賊將敢來送死?”


    東漢時期,武將非常注重名聲。


    兩軍對壘,一般對方有人叫陣,本陣都會有人出戰,除非敵將驍勇無比,才會出現圍攻的事情。


    黃巾軍被陳旭偷襲連敗兩陣,損兵折將,很多黃巾將領心中都不服氣,看到陳虎單槍匹馬前來叫陣,全都大怒。


    一個黃巾將領不待主將同意,拍馬直取陳虎,口中罵道:“黑廝休要張狂,某來去你性命!”


    王延素知陳虎勇猛,剛要阻攔,就見那員黃巾將領已經衝了過去,兩人交戰,隻一合,這員黃巾將領就被憤怒的陳虎一槍拍落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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