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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不知歲月,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秋收過後,天氣越來越冷。


    三個月之中,陳旭與典韋每日切磋武藝,再加上頓頓吃肉,陳旭感覺自己力氣增加得非常快,雖說比不上典韋,卻也不像以前那樣,完全無法撼動典韋。


    無聊之時,陳旭會講一些後世的故事給典韋聽,還會把一些從小說中看到的武學招式說出來。


    事實證明,小說上麵說的,很多都是子虛烏有,陳旭還為此被典韋教訓了幾次。


    典韋告訴他,所謂練武,就要從基本功開始煉起,那些奇淫技巧,隻不過是些花拳繡腿。


    練武無非是鍛煉一個人的速度、力量、耐力、抗打擊能力,以及一些技巧。


    武術,前麵四種代表武,後麵一種代表術,通俗一點,武就相當於武俠小說裏麵的內功,術就相當於各種招式。


    前麵四種能力,除了天賦之外,通過刻苦鍛煉就可以慢慢增強,而技巧除了需要自己摸索,還要有名師教導才行。


    典韋、陳旭全都出身貧窮,沒有財物請武師教導,兩人雖說天賦不錯,在招式方麵還是有待增強。但是相比較而言,典韋年齡較大,見識也廣,技巧方麵也比陳旭強了太多。


    三個月的訓練,兩人武藝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強,陳旭想到曆史上典韋隻是使用一雙短戟。


    他深知亂世將至,短戟隻適合步戰,若不會使用長兵器,典韋隻能像曆史中那樣,成為一個保鏢。


    想要成為大將,馳騁沙場,長兵器必不可少,所以陳旭給典韋做了一個木質大戟,為了增加分量,大戟長達五米,有成人手臂粗細。


    一開始,典韋用長兵器還非常不習慣,但是時間長了,一隻五米長的大戟也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陳旭在後世聽有些人說過,張飛的武藝是通過用木棍打豬練出來的,雖說此事當不得真,但是陳旭還是經會常抓些小動物來練槍法。


    他用得是那杆繳獲過來的長槍,山中草木眾多,不好施展,才開始經常讓小動物逃脫。


    後來槍法越來越犀利,基本每隻小動物都被他玩得精疲力盡才被一槍戳死。


    典韋初時還不屑一顧,後來見陳旭進步神速,也抓來一些動物練戟法,現在經常拿著木頭大戟,去找那頭猛虎的麻煩。


    大蟲煩不勝煩,有幾次想要離開這片山林,都被典韋驅趕了迴來。


    閑暇時間,陳旭總是喜歡登上山頂,體會著‘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坐在柔軟的落葉之上,仰望著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風吹過,清新的空氣迎麵撲。


    陳旭有時會覺得,如果能夠一直如此生活下去,倒也不錯。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想到即將來臨的亂世,與陳家村那些純樸的族人,陳旭總是會感到不安。


    不管是才開始召集村中少年訓練,還是後來為了名聲殺人,陳旭都是為了以後打算,其實有時候,無知真的是一種幸福。


    躺在地上,陳旭低聲呢喃著:“不知道村中現在如何了,族人們田地的收獲好不好?”


    三個月的時間,比陳旭重生以來,在陳家村生活的所有時間都長,但是對於那個充滿人情味的村莊,陳旭卻無法忘懷。


    “大兄,我來看你了。”


    陳旭閉上了眼睛,正在貪婪的唿吸著沒有經過汙染的清新空氣,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立馬站了起來。


    “阿靜。”


    揉了揉眼睛,陳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從陳虎離開之後,他就跟陳家村斷了聯係,卻不想今日陳靜前來看他。


    “大兄,是我。”


    陳靜也是兩眼微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彼此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長的時間。


    離家而知鄉愁,陳旭雖說與典韋相處十分開心,卻也想念家中親人,如今見到陳靜,如何能不高興?


    兩人相攜走進屋中,訴說著離別之後的事情。


    “阿靜,你變黑了。”


    陳靜本來臉上很白,不想幾月不見,臉色黑了很多。


    “大兄雖然不在,然村中糧食堆積如山,族中兄弟個個以大兄為榮,在你離開的這幾個月裏,武藝都不曾落下。”


    陳靜話語間,有掩飾不住的激動,不知道是為了族中少年們的成績,還是因為見到了陳旭。


    高興過後,陳旭想起山中還有一頭猛虎,不由責備陳靜:“你一人上山,遇到猛虎怎麽辦?”


    見兄長關心自己,陳靜心中一暖,大聲笑道:“我武藝雖說比不上大兄,爬樹的本領可不比你差,若遇猛虎,躲到樹上便是。”


    陳旭這時才想起來,陳靜從小就非常調皮,喜歡爬樹掏鳥窩。


    有時候跟陳虎鬧矛盾,就從後麵狠狠踹陳虎一腳,然後爬到樹上,每次都把陳虎氣得哇哇大哭。


    “哈哈。”


    翻出腦海中的記憶,想起三人兒時的趣事,陳旭不由大笑起來。


    典韋自山中迴來,聞得陳旭笑聲,出聲詢問:“大郎為何笑得如此開心?”


    他走進屋裏,看到陳靜有些吃驚,待看到來人與陳旭親密的樣子,才知道是自家人,當下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陳旭起身,把陳靜拉到典韋身旁,說道:“兄長莫怪,此人乃我族弟陳靜,今日特來看我。”


    陳靜久聞典韋之名,連忙作揖施禮:“典君之名,如雷貫日,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典韋一把抓住陳靜的手,板著臉的說道:“你即為大郎兄弟,就是我典韋的兄弟,如此生分卻是為何?”


    陳旭知道典韋脾氣,對著陳靜說道:“不錯,我這兄長豪爽無比,不喜歡那些虛禮,阿靜直接稱唿兄長即可。”


    陳靜聞言,也不矯情,重新施了一禮,說道:“阿靜見過兄長。”


    典韋這才轉怒為喜,拉著陳靜的手說道:“我嚐聞‘陳氏三傑’之名,大郎、阿虎都與我相熟,果然是一時豪傑,阿靜既然與他二人齊名,肯定是趣味相投之輩,某有幸做你等兄長,甚喜之。”


    三人聚在屋中,交談了一番,陳旭忽然對著陳靜說道:“阿靜前來,可是有事?”


    陳旭深知陳靜為人,知道他為人謹慎,若非有事絕不會冒險前來尋找他。


    陳靜看了典韋一眼,也不隱瞞,說道:“大兄可還記得東郡太守之子橋宇?”


    “當然記得,我在濮陽賣虎之時,還跟他相約改日再聊,後來殺人,郡國兵來時,他還製造混亂,幫忙阻擋郡國兵。”


    皺了皺眉頭,陳旭說道:“因為爽約之事,我去濮陽之前還交代過你,讓你代我向他說聲抱歉。”


    陳靜將這段時間,濮陽與陳家村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完陳靜之言,陳旭才知道他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原來,陳旭殺人逃亡過了幾天,陳靜就找到了橋宇。


    一來,向他轉達了陳旭的歉意;二來,陳靜也聽說,橋宇曾經幫助陳旭阻攔郡國兵,特意向他道謝。


    哪知橋宇並不怪罪,反而詢問陳旭蹤跡。


    還說,若是陳旭沒有地方躲藏,可以來到橋府,如此,必定可以萬無一失。


    陳靜雖然心動,然而當時城中風聲正緊,就推脫說自己並不知道陳旭藏在哪裏,橋宇也並未追問,隻是表達了遺憾。


    典韋坐立一旁,甕聲說道:“那廝莫非想套出大郎行蹤?”


    “我雖然覺得他不會如此,初時卻也警惕防備,卻不想他日後經常前來村中,廣施恩惠與族人。”陳靜繼續說道。


    橋宇沒有打聽到陳旭行蹤,有幾天沒去陳家村。


    又過了些許日子,濮陽郡有很多官吏要麽掛印而走,要麽查出有問題,被橋瑁下在監獄,整個東郡有很多人遭受牽連。


    自那以後,橋宇又帶著人前來陳家村,說殺人是陳旭一人所為,與陳家村無關。


    但是張家曾經兩次派人焚毀陳家村田地,他們雖然死亡,卻留有家產,官府查封了一些賠償陳家村損失。


    又過了一些日子,洛陽來了一些人,說要督促橋瑁捉拿兇手,收了張其一家留下來的家產之後,在濮陽折騰了半個月,見案情沒有絲毫進展,這才離開。


    那些人離開之後,雖說東郡仍舊張貼著緝拿陳旭的文書,卻也沒人專門去查,橋宇此後又往陳家村跑了幾次,再三表示並無惡意,隻是為了結交陳旭。


    “大兄,我觀此人,絕非妄語,他言語之間極為推崇大兄,而且聽說橋父還稱讚大兄‘知道理,曉大義,乃國家棟梁’。”


    “我知大兄希望能夠讀書,如今殺人風波已經平息,若能躲入橋府,何愁不能習文學字?”


    陳靜說了半天,有些口幹舌燥,喝了一點水,目不轉睛的望著陳旭。


    典韋隻是一介武夫,如何知道其中的事情,聽得這許多言語,晃了晃腦袋,擔憂的問道:“橋公既為東郡太守,又怎會藏匿逃犯?”


    陳靜微微一笑,詳細解說了橋氏與十常侍之間的矛盾,列出了很多他們不會加害陳旭的理由。


    “總而言之,橋氏乃黨人,與閹黨不共戴天,大兄除掉閹黨爪牙,為士人稱頌,橋氏若敢加害大兄,必然名聲盡毀,如此,天下雖大,卻無橋氏容身之地。”


    陳旭卻沒有懷疑橋宇會害他,他深知這個時代,藏匿有名氣的逃犯十分常見。


    其中很有名的就有劉備三兄弟,他們鞭打督郵之後,就被劉恢藏匿家中。


    陳旭經常與典韋談論誌向,多次流露出想要讀書的意圖,如今既然有此機會,典韋便開口勸說陳旭。


    “果真如此,大郎藏在橋家亦無不可,我等皆是窮苦出身,雖說有些有些勇力,終究不過一介莽夫,大郎在橋家若能習文學字,豈不好過藏匿於山林之中?”


    陳旭先是沉默半晌,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兄長既在此地,我如何肯獨自離開?此事休要再提。”


    典韋聞言,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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