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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見窺視之人躲過自己的飛戟,頗感驚訝,當即躍下虎背,急退兩丈遠,警惕地看著陳旭的藏身之地。


    猛虎見背上之人下來,轉身對著大漢咆哮幾聲,眼中卻閃過深深的忌憚,見大漢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居然不發起攻擊,轉身逃跑。


    陳旭雖然惱怒大漢不分緣由襲擊於他,但是看到大漢獨自一人就敢與猛虎相爭,並且能被猛虎懼怕,陳旭對此人不禁深感敬佩。


    “我乃東郡陳旭,聽聞臥虎嶺中有猛虎盤踞,才帶領族中子弟前來獵虎,若有衝撞之處,還請海涵。”


    眼見猛虎離開,陳旭也不再隱藏,當下起身說道。


    陳旭雖然自覺勇力過人,但是若與眼前之人相比,卻也相形見絀。


    為了避免與此人衝突,當即先報了家門與此行目的,表示自己並無惡意。


    再點出自己並非一人,若是大漢心懷不軌,也可讓他忌憚三分。


    大漢聽了陳旭名號,當即放鬆警惕,出聲詢問:“來人莫非是年僅16歲就帶領村中子弟,與鄰村相鬥的陳家大郎?”


    聽到大漢知道自己的名聲,陳旭心中大喜,他不曾想到,自己在陳留郡內居然也有人知曉:“區區不才,正是在下,壯士亦聞我陳旭之名乎?”


    大漢見來人果真是陳家大郎,當即開懷大笑:“哈哈,素聞大郎勇烈忠孝、仗義豪爽,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跨步向前,大漢連聲致歉,陳旭這才知道大漢方才為何想要殺他。


    原來大漢初時還以為,陳旭是李永的門客前來尋仇,所以才以飛戟射他。


    “李永?”


    陳旭腦中飛快閃過幾個畫麵,陳留、與李永有仇、勇猛無比、善使飛戟,當下想到一人,不由失聲叫道:“壯士莫非陳留典韋?”


    大漢也不否認,從容應道,絲毫沒有逃犯該有的謹小慎微:“正是典某。”


    典韋因同鄉劉氏被睢(sui)陽人李永欺辱,便為劉氏報怨。


    李永曾任富春長,家中頗有勢力,門客眾多,典韋卻絲毫不懼。


    典韋駕車載著雞酒,偽裝正在等候別人的閑人;當李永出府時,典韋便懷匕首向前截殺李永,並殺李永妻,再慢慢走出來,取出車上刀戟,步行離去。


    後麵趕來追擊典韋的雖有數百人,但卻無人敢近前,使得典韋從容離去,自此,典韋名聲大盛,為豪傑之士所賞識。


    “典君之名,我聞名久矣,不曾想今日能夠與君相見。”


    陳旭見大漢果真是典韋,頓時大喜,連忙作揖行禮。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兩個人的記憶對於典韋都非常推崇。


    “大郎何故如此多禮?你年紀輕輕就敢進山獵虎,如此膽略,某亦佩服之至,今日既然有緣相見,定要與大郎把酒言歡。”


    典韋為人非常豪爽,素來敬重勇士,看到陳旭尚未及冠就敢上山獵虎,當即欣喜。


    兩人相談正歡之時,隻見陳虎帶著20名陳家子弟過來,每人臉上都非常嚴肅。


    待他們看到此地隻有陳旭與一位大漢,卻不見大蟲之時,都頗為驚訝。


    陳旭看了看典韋,又看了看過來的陳家子弟,眉頭皺了起來。


    典韋現在還被官府通緝,陳旭雖然相信陳家子弟不會故意泄露典韋蹤跡,但也怕有人不小心說了出去,為典韋帶來麻煩。


    陳虎是個大老粗,沒有看出陳旭的不高興,見陳虎身旁站了一個比自己還高的大漢,連忙奔了過去,眼珠一轉,大聲喊道:“毀啦,毀啦,大蟲好了可怕啊!”


    又是這個招牌的動作,陳虎一邊喊,一邊去拍典韋的肩膀。


    典韋閱人無數,又沒有從陳虎身上感受到殺氣,自然不會躲避。待陳虎的手落到典韋肩膀上,典韋居然感受到一百六十多斤(相當於現在八十多斤)的力氣傳來,眉頭一挑。


    陳虎一直喜歡看到別人,被他拍得齜牙咧嘴的樣子,見眼前大漢絲毫不為所動,有些疑惑。


    “毀啦,毀啦!”又拍了一下,兩百斤力氣,典韋不為所動。


    “毀啦,毀啦!”又拍了一下,三百斤力氣,典韋還是不為所動。


    “毀啦,毀啦!”陳虎不信邪,用盡全身力氣,典韋仍然不為所動。


    ……


    陳旭見狀,暗暗驚訝典韋身體壯實。一邊給典為道歉,一邊對陳虎說道:“阿虎,不得無禮。”


    陳虎嘴一撇,滿臉委屈:“這個漢子莫非是鐵打的不成?怎麽一動不動?”


    典韋隻是麵帶笑容,饒有興趣的看著陳虎。


    “啊,此人莫不是陳留典韋?我在來陳留的路上,看到過他的通緝畫像。”


    就在此時,一位陳家子弟認出了典韋,失聲叫道,眾人聞言都是一驚,然後議論紛紛。


    “典君因義殺人,吾之楷模。今日得幸與典君相逢,更是意氣相投,我等雖然初次見麵,然吾視典君為吾兄長。今日得見典君之事,爾等休要泄漏半句,否則我定不甘休。”


    陳旭見典韋身份泄露,臉色一沉,厲聲說道。


    “大郎如此說話,豈非小覷吾等,我等嚐聞典君義舉,敬佩不已,今日既然有緣相見,又豈會為典君招惹麻煩?”


    “吾等雖不如典君威武,卻也知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以義字為重。離開此處,若提到典君之事,讓我等死於刀劍之下。”


    ……


    陳旭話音剛落,就有幾個陳家子弟上前慷慨陳詞,甚至賭咒發誓。


    在這群少年眼中,不畏強暴、敢於為友殺人的典韋,無疑是他們崇拜的對象,少年人的熱血與盲目,在這群陳家子弟身上表露無遺。


    陳虎早就聽說過典為大名,也收起了滿臉的委屈,崇拜的看著他。


    “哈哈,我往常隻聞東郡陳氏三傑,卻不想陳家村有如此多的豪傑。”


    典韋即使被人認出,臉色也從頭到尾並無些許改變,見陳家子弟如此表現,當即豪爽一笑。


    大家聽得典韋誇讚他們是豪傑,不由大喜,眾人之間又少不了寒暄一陣。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有人突然問道:“大郎,剛才聽聞此處有猛虎咆哮,不知你可曾見到大蟲?”


    其餘陳家子弟亦是望著陳旭。


    陳旭看著疑惑的眾人,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聞言,又是一番感歎,看向典韋的眼神愈加崇拜,當下有人說道:“我們這次不僅收獲了很多獵物,更是獵殺了一頭猛虎,這下村中糧草足矣。”


    典韋聽說陳旭等人獵了一頭猛虎,趕忙問道:“我方才聽聞那隻母大蟲吼叫不停,可是你等將其獵殺?”


    “正是。”


    方才出言的少年挺起胸脯,驕傲的說道。


    然後似乎想起典韋一人就能驅逐猛虎的事情,心中不由發虛,偷偷瞧了典韋一眼,卻見典韋一臉無奈。


    陳旭瞧見典韋臉色,出言詢問獵殺猛虎,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典韋聳了聳肩,講出一段話來。


    他殺掉李永以後,李永家中門客眾多,意欲找典韋尋仇。再加上官府也在捉拿,典韋雖不懼,卻也煩不勝煩,故此躲在這裏,驅逐兩頭猛虎於此,好讓別人不敢前來。


    眾人聞言,心中大駭,他們都認為嚇走一頭猛虎就已經很了不起,卻不曾想典韋居然敢驅逐兩頭猛虎為其看門。


    “典君真神人也,我輩不及遠矣。”


    陳旭真心讚歎,其餘人等亦是出言附和。


    “我等本意隻是為了獵虎好換些錢財,卻不曾想壞了典君美事,旭在此與典君賠不是。”


    陳旭說完就要向典韋施禮。


    典韋性情豪爽,又豈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看到陳旭又要施禮,當下一把托住陳旭雙手,不悅道:“大郎何故如此多禮?一頭大蟲罷了,改日我再去尋來一頭便是。”


    陳旭被典韋托住,存心想和他比比力氣,用盡全身力氣力往下按,不曾想典韋托住陳旭的單手卻紋絲不動,再觀其臉色,亦是沒有絲毫改變。


    “典君神力,我不及也。”


    陳旭眼見無法撼動典韋,隻得鬆開雙手,頹然歎道。


    他重生以來,感覺自己神力驚人,再加上被眾人讚揚,心中不免有些驕傲,自忖自己在力氣上就是比不上三國頂級武將,肯定也相差不遠。


    卻不想真正比較起來,會是如此結果,當下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典韋雖然看似粗獷,其實心思頗為細膩,這點從他扮作閑人,最後將李永殺死就可看出。


    先前陳旭突然用力,他就知道了陳旭的心思,現在看到陳旭的樣子,如何不明白陳旭被自己打擊到了?


    “大郎也不用小覷自己,你和阿虎尚未及冠,正是長力氣的階段,我如今卻已經二十有六,比你們力氣大亦很正常。我像你們這個年齡,力氣也比你們強不了多少。”


    典韋拍了拍陳旭的肩膀,真誠的說道。


    陳旭看著典韋真誠的麵孔,知道他不是說謊,心中稍顯寬慰,退後一步朝典韋施了一禮。


    “大郎為何如此多禮,你若是真的尊敬於我,就多拿些好酒前來,與我一醉方休即可。我躲在山中半年,早已不知酒味矣。”


    典韋說到這裏,喉嚨劇烈滾動了一下,滿臉饞相。


    陳旭看著典韋的饞樣,哈哈大笑,就讓陳虎帶著眼前二十人,籌些錢財下山多買些烈酒迴來。


    臨走之前陳旭再三叮囑陳虎等人,千萬莫要透露典君之事,若有人詢問為何買酒,就說他在山中遇到一位高人,特意留在此地學習武藝。


    “陳家村也不富裕,我在山中半年打了許多獵物,毛皮全都仍在山上也無用處,可讓他們帶下山去換些錢財。”


    典韋曾聽到一位少年說過,陳家村是因為糧食不夠才冒險進山打虎,自然不想讓陳旭破費。


    陳旭聞言也不推辭,就讓族中子弟前去取獸皮,典韋半年下來收集的獸皮非常之多,讓陳旭、陳虎都是大吃一驚。


    及至陳虎等人拿著獸皮下山,陳旭就開始向典韋請教武藝,典韋也不藏私,陳旭但有所問,典韋必定竭力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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